深夜,房間裡一片寂靜,窗外寒風捲著冷意,輕輕敲打窗戶。顧安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滲出冷汗,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微微顫抖。她的呼吸急促而不穩,雙唇顫抖著,嘴裡低聲呢喃著什麼。
「爸爸……不要走……」她輕聲喊著,聲音裡滿是哀求與痛苦。
陸灝天被她的聲音驚醒,睜眼便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臉上滿是掙扎與不安。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發現她冰涼的肌膚與止不住的顫抖讓他眉頭一皺。
「顧安,醒醒!」他低聲喚她,語氣裡帶著少見的急切。
她猛地睜開眼睛,驚恐地看向前方,雙眼迷茫而空洞,像是還沒從夢魘中回過神來。陸灝天見狀,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沒事了,我在。」
顧安怔了一下,緊接著用力抓住他的衣襟,聲音帶著哽咽:「我夢到我爸了……他……他還好好的,他還在跟我說話,可是……可是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完全崩潰,淚水奪眶而出,像決堤的洪水般無法停止。
陸灝天緊了緊手臂,把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肩上,聲音低沉而柔和:「我知道,你很想他,也放不下他,可是顧安,人死不能復生,你爸一定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的。」
「我做不到……」顧安搖著頭,語氣裡滿是無助,「我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我不要他離開……」
陸灝天聽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用勉強自己接受,你可以哭,可以難過,但你要記住,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堅強的顧安,而不是把自己困在痛苦裡的顧安。」
顧安緊咬著嘴唇,淚水依舊止不住地流,但她依然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穩定的心跳,像是在尋找一絲支撐的力量。
「陸灝天……你說,他真的會希望我這樣嗎?」她帶著哽咽問,眼中滿是茫然。
「他會。」陸灝天低頭凝視著她,語氣裡帶著堅定與安慰,「因為他愛你,他希望你幸福。而我,也會陪著你,讓你有力氣面對這一切。」
顧安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滑落,但這一次,心中的壓力似乎卸下了一些。她緩緩點了點頭,將自己完全依靠在他的懷抱裡,感受著他溫暖的安撫。
這一夜,她的痛苦沒有完全消散,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陸灝天的陪伴,成了她短暫喘息的港灣,讓她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微弱的光。
顧安在心中一直問著自己,爸,如果您知道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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