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天突然拉過顧安的肩膀，靠近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不知是威脅還是輕哄的話語。顧安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她靜靜地看著文件片刻，隨即拿起筆，在簽名欄上寫下了顧染的名字。她的動作乾脆俐落，彷彿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書寫，沒有絲毫猶豫。
「可以了嗎？」她將文件推回到陸灝天面前，語氣如水般平靜。
陸灝天低頭瞥了一眼那行簽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與興味。「親愛的，你總是讓我驚訝。」
「驚訝什麼？」顧安依然維持著溫柔得體的微笑，眉眼間透著一抹無害的從容。
陸灝天沒有回答，只是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語氣似真似假的低喃：「驚訝你明明看透一切，卻依然選擇這麼乖巧地配合我。」
顧安微微一笑，眼神波瀾不驚，語氣帶著淡淡的揶揄：「我一直都很乖，不是嗎？」
陸灝天輕笑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伸手牽起她，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愛意，又像是掌控。「走吧，時間不早了。」
他們一同走向車子，夜風輕拂而過，兩人身影緊貼，彷彿一對恩愛的夫妻。但誰也看不穿，這表面平靜的協調下，究竟藏著多少深不見底的暗流。
那份協議，不僅是一次交易的完成，更是他們之間又一次無言的默契。這樣的事，他們早已做過無數次。有時，她是顧染；有時，他是駱卿澤。
每一次，都像是一場精密計算的遊戲，而他們從未失手。
陸灝天握著顧安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刻意加深的牽制。坐進車內時，他低頭點燃一支煙，灰白的煙霧在車廂內緩緩升起，將他的表情籠罩得更加難以捉摸。
「顧安，你不怕嗎？」他的聲音透過煙霧傳來，低沉而帶著點揶揄。
顧安側過頭，眼中映著車窗外閃過的霓虹，唇角輕挑。「怕什麼？」
「怕有一天，這場遊戲玩不下去。」陸灝天勾唇一笑，指間的煙灰輕輕落下。
她輕輕一笑，低垂的睫毛投下一片溫順的陰影。「遊戲有結局才有意思，不是嗎？而且，你怎麼會輸呢，陸先生？」
陸灝天笑意加深，煙霧裡的目光像是黑夜裡的捕獵者，閃爍著某種危險的光。「的確，我不會輸，但——」他的聲音故意拉長，「如果有一天，你不是站在我這邊呢？」
顧安微微轉過頭，與他的目光對視，聲音依舊平靜：「那一天，不會來的。」
短短幾個字，卻像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承諾。
陸灝天聞言低笑，捏熄了手中的煙，俯身靠近她，氣息輕撩著她的耳側：「真乖。」
她只是低低地笑了笑，沒有回應，但那份不動聲色的配合，早已成了她最好的回應。車子疾馳而去，夜色如墨，他們的身影隱入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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