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如此巨變,回到香港後,Theo 開始頹廢起來。 他覺得,他生命中所承擔不起的難過本來已經太多,可惜,上天竟然狠心把他唯一可信任的人都奪走了! 這好比一座建築物的其中一支樁被人粗暴的移走。 他除了繼續那每天三點為一線的生活以外,每天回到家便是不斷的酗酒。 他覺得做人實在太累了,為什麼上天要給他這麼多的考驗呢? 為什麼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過一些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為什麼!
兩星期後,踏入2021年,他終於收到追思會和葬禮的詳情。 追思會會於下週末假中環聖約翰教堂舉行; 葬禮則會於和合石舉行,骨灰之後會安葬於薄扶林的華人基督教墳場。 晴的父母邀請他在這個對公眾開放的追思會上致辭,因為她生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 本來有點猶豫的他,最後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 本不想睹物思人的他,細心一想,他覺得,這是他可以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並且必須辦得妥當。 所以,他決定要重新積極做人,就像晴的遺言所說,好好活下去。 之後,他便把自己所長的鬍子全都刮下來,希望在天上的她能見到一個精神煥發,充滿鬥志的自己。
接下來的數天,Theo又回去工作了。 所幸工作的地方大都是男人,比較少三姑六婆,所以也沒有人他過去一個月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現象。 至於市況,還是一樣淡靜。 故此,Theo大部分的資金還是沒有調動。 他依然靜待著一個機會。 一個讓他可以一嚐鮮血的機會。 他要那假仁假義的梁氏集團血債血償。
追思會之前的一晚,他徹夜難眠。 以前和她一起的回憶,不斷在他的腦海湧現,不管是第一次邂逅,還是她對他冷眼以待,和剛剛過去數個月的事,事無大小的出現。 他抬頭望一下漆黑的夜空,月亮皎潔的很;再望一下自己的四週,才發現已經沒有人陪伴他去賞月了。 一股莫名的空虛感正在狠狠的吞噬他的內心,此際,他便下意識的走去拿香煙和打火機,當他把香煙拿到手中,欲放到嘴唇上時,他才想起他承諾了晴他會戒煙。 他只有失落的把那煙蒂扔到地下,用力踩那煙灰,以洩心頭之悶。 既然睡不著,他便決定走到街上逛一逛。 那夜深水埗異常的寧靜,只見他一路聽著音樂,一路滿目無的地走,走著走著,便到了那最初的起點,勾起那藍雨般的夜晚的回憶,配合著耳機裡的 ‘為你彈奏蕭邦那夜曲 紀念我死去的愛情’,不禁悲從中來。 之後,他又不知不覺地走,走到她的母校,也到過自己的母校。 往昔曾是數條街道距離的他們,現在經已天人相隔,怎能不叫人唏噓? 看看手機,已是凌晨五點,他便啟程回家,為追思會作準備。
一身全黑裝扮的他,黑眼鏡,黑襯衫,黑皮鞋,還有那條黑色手帶。 關於聖約翰教堂,Theo只隱約記得孩提時代每個禮拜天都和父母到這個教堂去參加彌撒,而每次彌撒他都在打瞌睡,因為對於一個小孩來說,如期唱聖詩,聽道,倒不如多睡一會兒? 隨著他長大,他與神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莫非他所經歷的一切是神對他的懲罰?
到追思會差不多開始時,人們魚貫入場。 大部分她往昔的同事,同學,朋友也到場;Theo部份久沒見面的好朋友也有到場 ,像阿祖,阿迪兩兄弟,聊表心意。 雖則他們沒有說太多的說話,畢竟男人就是這樣。 只需要一個眼神,一隻手拍拍你的肩膀,便充分表達出心裡面的說話。 在追思會上,大部份人也上台,分享晴生前的足跡,當中有笑,也有令人感動的, 例如她在當無國界醫生時那種不分晝夜,只為盡力醫治每一個病人那種無私奉獻的精神;例如她在做醫學研究時,為了得到結果而日以繼夜地去反覆驗證自己的假設,實驗手法和成果;例如她為什麼行醫後決定轉為做研究的初衷,氣氛一片祥和。 到Theo上台致辭時,他也不斷的在哭泣,故只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緬懷和共勉的說話,希望大家繼續把她那樂觀的精神延續下去後,便黯然下台。 忽然間,有一群人殺氣騰騰的進來。 究竟是誰,來者有何居心?
就是梁弄和他身後的應聲蟲,有他的私人會計師趙奇,秘書關怡,律師袁玲,當然少不了那曾經狠狠羞辱Theo的汪霸。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忽然間,在Theo的體內有一股怒氣從腳底湧上他的腦袋,他的青筋暴現,關節啪啪作響。 梁弄昂首六尺,加上肉肉的身軀,走路自然引人注目。他走到Theo跟前,塔一塔他的肩膀,以不靈光的中文說‘節哀順變’。 他身後的應聲蟲也隨後趕來,做同一樣的事情。 Theo心內正有兩股力量在大戰。 究竟他應該像魯智深一樣快意恩仇,一拳揮到梁弄的臉上,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揭穿晴死亡的真相? 抑或他應該潛龍勿用,壓抑自己的怒火,靜待時機,日後才慢慢讓他血債血償? 大家的目光忽然放在梁弄合Theo身上,彷彿一場大戰馬上一觸即發。 只見Theo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梁弄和應聲蟲面前,90度鞠躬說‘ 感謝你們的好意,心領了’,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餘下的時間,他仰望橫樑上的十字架,問上天為什麼要安排梁弄在這個時候? 究竟他有何居心? 那麼上主你又有何居心?
幸虧梁弄在十分鐘之後,便與應聲蟲門離開教堂, 不然Theo可能真的會在教堂外手刃仇人。 過不了多久,追思會便結束,人群便各自散去。
到了星期天,便是晴終歸塵土之日。 在火化前,Theo和她的家人見過了她最後的一面。 她的臉龐還是那麼的完美,她的臉是多麼的安詳。 可能在家人的安排下,只見她依然穿著當天的婚紗。 她被淹沒在一個由白玫瑰組成的花海。 她生前最愛白色,白玫瑰自然是她最愛的花。除了白玫瑰是白色的意外,她解釋是她覺得白玫瑰象徵著最純潔的愛,是其他任何花朵都不能比擬。 想到她能被最愛的東西包圍,和能葬在基督的國度以及她以前工作的地區,他忽然覺得死亡這個過程沒有他想的悲傷。 當棺木被放進去火化時,他明白到一切已成定局,她已經回歸上主的牧羊群。 既然這樣,就讓一切的悲傷也隨風而去把。 踏出和合石後,他們把骨灰龕運送到基督教墳場,在墓前表達過心意後,人群便四散。
在回家的路程中,Theo 知道自己不能很快的忘記她,但他告訴自己,他也必須學習去淡忘她,因為,有一個更重大的目標等著他實現。 他要為自己的家人復仇,他要為他的愛人報仇,儘管這並非她所願見的。 他靜下來細想,梁弄為什麼會出現? 可能是梁弄的正印女朋友和晴有一些交情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梁弄的正印不親自前來向故人表達心意?
回到家中,Theo便開始認真的策劃他的復仇大計。 他知道孤掌難鳴。 既然要把惡貫滿盈的人推倒,就必須要借助外界一切的力量。 那麼,他如何可以把一間市值一千億的公司推倒呢? 他現在手頭上可調動的資金只有一億,數字上來說可是以卵擊石。 孫子兵法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他的心裡忽然有一個念頭。 他決定,他要開始找回以前公司可以信任的舊部,也就是隨著他爺爺,阿嬤打江山的幾位老臣子。可健在的,只有翔叔一人,幸虧翔叔自幼對他鍾愛有加,他應該不會拒絕他的請求吧? 更重要的是,他要找一群他能信任的人,助他一臂之力。 他想起阿祖和阿迪兩兄弟。 正當他想的入神時,他收到阿祖的短訊,邀請他到尖沙嘴喝酒。
究竟阿祖和阿迪是何方神聖? 翔叔會助Theo一臂之力嗎? 還會有其他人出手相助嗎?
‘忘了他 要我怎麼忘了他4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UCB9u8M7x
放了吧 就像放開手中沙4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FY5Yonlv
如果啊 如此深愛還是虛假4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sSBCd9jR
我將永遠迷失在無邊的海洋’ - 《要我如何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