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將拿到什麼。」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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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貝斯溫柔地將手中的書架放回原先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對於腦袋裡突然出現的小傢伙感到陌生,他卻一點也不惱怒,相反地,對於她的出現,他反倒是覺得是上帝願意救贖他,而帶來的希望。
傑貝斯脫口而出:「伯特在臨走前,給了我一本日記。」
他原本只是希望可以把埋藏了好幾年沒有說出口的心事告訴這個小女孩,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的毫無防備。
「他愛你 ,他希望你好好的。」
伊琺清亮的笑聲盈滿了傑貝斯渾沌的腦袋,他繃緊的下顎也不知不覺地放鬆了許多。
「謝謝妳,令人憐愛的小女孩。妳讓我重新理解了勇敢的意義。」傑貝斯語氣溫和地說,他走回書桌前,坐下。拿起一本用粗糙的皮草製成的本子,小心翼翼地解開上面用草繩綁住的結。
伊琺透過傑貝斯的眼睛視角,看見了他雙手捧著一本破舊的書,書的封面只用黑色的墨水潦草地寫著:“J. B”
伊琺猜想,那應該就是傑貝斯和伯特之間名字的縮寫,讓人感傷,卻又無比的懷念。「他一定愛著您。即使他知道自己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他純潔的靈魂依舊替您向上帝祈禱著。」
傑貝斯的手微微地顫抖,那是伯特遺留下來的最後一份禮物,他很害怕會將它弄壞,或者造成無法挽救的破損,他的心情像是一下子掉入地獄,卻又突然上升到了天堂,他的手掌心直冒冷汗。
伊琺溫和地看著那本日記,她深信,傑貝斯總有一天會從失去伯特的悲傷裡走出來,勇敢地面對生命中的失去。
「我——」當她看見從日記中露出一角的淡黃色信箋時,想要開口問些什麼,頭卻突然像被刀子插入,粗魯地翻攪,口中像是嘗到鮮血那濃烈的鐵鏽味,臉頰火辣辣地疼,像是她失去意識之前,被她爹地猛力扇的那一巴掌一樣疼。
她的頭感到劇烈地抽痛,從傑貝斯的視角看出去的景象全都變得模糊不堪,她感覺得到她的意識即將被抽離傑貝斯的腦袋,卻根本不懂為什麼她身上承載著這麼多的痛苦。
直到最後她暈了過去,還來不及問傑貝斯那封淡黃色的信箋內容。她只聽見傑貝斯尖銳而遙遠的呼喊,卻又是那麼的模糊,讓她懷疑剛剛傑貝斯是否有叫住她,還是這只是她的幻想?
一切都消失得太快,她小小的手掌心來不及握住,時間便從她的手中流失,她再次陷入盲目的黑暗裡,像是重新回到那個發霉潮濕的小衣櫥,裡面只有她,還是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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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琺恢復意識後,第一個感覺到的便是脖子上有個軟軟冰冰的東西貼著她,她不安地扭動,想要避開那令她畏懼的陌生觸感,她的頭還在抽痛,臉頰上還有著火燒般的刺痛。
接著,她聽見了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嗓音,充滿著畏懼又討好的小心謹慎。「噢,我的小甜心,妳醒了嗎?」
在她眨了好幾次眼,終於適應了房間裡的燈光後,伊琺才突然看清這裡是她的房間,卻又不是。
她的床不見了,還有她的書桌、她最心愛的法蘭絨毛毯也全都消失了,她的房間除了那破舊發霉的衣櫥之外,甚至連個小吊扇也沒有了。
她的喉嚨疼得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的思緒好像被人扭曲翻攪,所有的記憶好似泡在水裡,所有的顏色色彩全都攪在一起,變得模糊不清,伊琺有些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夢境?
伊琺的手指微微發顫,緊緊地揪住身上蓋著的骯髒薄被,她發覺自己躺在劣質的木板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沒有看向她的媽咪,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媽咪剛剛的語氣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她的東西,絕大部分都被賣掉了。
伊琺知道,她的爹地工作不太穩定,但令她吃驚的是,他們已經窮到要賣掉她僅有的那些破舊不堪的東西,才能維持生活嗎?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牙齒狠狠地咬住柔嫩的下唇,直到血珠從齒痕的傷口冒出,她嘗到血液那股特有的澀味後,她才突然回過神來。
原來所謂的「失去」,不是指那些需要被丟棄的東西被丟掉了,而是那些被珍藏的、有著深厚感情的東西,被當成垃圾一樣毫不留情地遺棄。
但她卻對一切束手無策。
她的心好像被一把鈍重的刀緩緩地劃破,她不曉得此刻她的心情是該感到憤怒,還是悲傷?那是她的爹地和媽咪,她不想責怪誰,畢竟她知道也許他們之間有什麼苦衷。
伊琺強忍著即將落下眼角的淚水,喉嚨的疼痛依舊,右側的臉頰紅腫著,她掀開被單,狼狽地起身,她想去找爹地,想要他寬厚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像小時候那樣。
只要爹地跟她說:「小伊琺,一切都會好轉的,生命中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他會親吻她細柔的髮絲,像是他呵護在掌心的珍寶一樣。
伊琺克制不住自己,她嗚咽一聲,像被丟棄的娃娃一樣可憐,其實她只是需要一個擁抱,她只是想要有人跟她說:「沒事的,一切都會變好。」
伊琺的母親攬過她瘦弱的身子,將她抱緊在懷中,已經有多久不曾這樣抱過她小小的女兒?母親恍惚地想著,自從所有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以後,在他們開始說謊騙她,在他們因為那個人的關係,而變得像陌生人一樣相處時。
伊琺在母親的肩窩處啜泣,肩膀微微聳動。她好想回到小時候,沒有爭吵,沒有肢體衝突,只有她的爹地很媽咪。她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破碎而模糊的聲音不斷地重複那些字眼。
「我只要爹地和媽咪。」她的手收緊,將媽咪抱得更緊,讓媽咪的溫度溫暖她冰冷的身體。她想到安琪拉,孤單的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想到傑貝斯,古老的書店裡只剩他一個人回味他死去的愛人。
眼淚和汗水打濕伊琺披散在臉上的髮絲,她像隻小貓蹭著母親雖然瘦弱但堅強的身軀,她悶悶地開口說:「我想去找爹地。我想取回那些屬於我的東西。」
伊琺抬起頭想看著她的媽咪,但她卻愣住了。媽咪的眼裡充斥著不解、憤慨還有難懂的愧疚,那些情感狠狠地撞擊伊琺的心底,讓她難受得幾乎要倒抽一口氣。
媽咪突然放開她,讓伊琺毫無預警地跌坐在地上,她變得緊張不安,好像媽咪和她之間隔了一層複雜難解的蛛網,伊琺無法看透,明明是最近的距離,她卻突然離媽咪好遠。
「媽咪?妳怎麼了?」伊琺鼓起臉頰,雖然扯動了傷口,令她畏縮了一下,但她依舊爬向母親,擔憂地看著她的媽咪。
當她柔嫩的小手即將觸及媽咪的臉頰時,伊琺卻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地推開。
「滾開!」她的媽咪尖銳地咆哮,她的手緊握成拳,眼眶通紅,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我怎麼就生了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伊琺的母親臉龐扭曲,她往前走一步,兇狠地抓起伊琺的衣領,將她拉高與自己的眼睛平視。「去找妳爹地?」她嘲諷地開口:「難道妳以為妳那個爹地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妳嗎?」
「好啊,好。去找妳爹地,看看他怎麼對妳,看看在妳昏迷之前,他對妳做的事情。」她輕蔑的目光審視著伊琺,最後無情地丟下她,重重地踏步離開伊琺的房間,離開時還大力地甩上門,震得伊琺一晃。
伊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哭了,只知道手背上落下了幾滴淚珠時,她才突然回神。
她的腦袋裡重複播著媽咪離開她時,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那粗魯憤慨的動作,還有她眼神中的絕望,都像把利刃一次次地劃傷伊琺的內心,割得她體無完膚。
伊琺坐在地上,任由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鹹鹹的眼淚讓臉頰上的擦傷變得更加刺痛。她發覺自己好像已經哭不出聲音來,那些支離破碎的悲傷哽在她的喉嚨裡,抓著她不放。
她依靠在那條薄被旁,企圖將自己蜷縮起來,縮成一團,她放輕自己的呼吸,試著想要忘掉剛剛媽咪對她說的話還有那些粗暴的動作,她的手還是很痛。
眼睛因為哭泣而變得乾澀,伊琺艱難地吞嚥口水,她渾身是傷,但她想要學著像安琪拉一樣,假裝不在乎,這樣說不定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她只是想要找爹地談談,這樣錯了嗎?
伊琺抬手輕撫著自己紅腫的臉,她沒有一刻忘記爹地打她時,眼神流露出來的惶恐還有那股強烈地快要淹沒他的後悔跟愧疚。
她相信爹地只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藉故打她而已,她是這麼相信,至於爹地說的話也許只是他一時之間的氣話而已,她害怕過,也懷疑過自己。
伊琺重新站了起來,她的手梳理著散亂打結的紅髮,將眼淚抹掉,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拉開房門,然後去書房找爹地。
如今,需要有個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夢,不論是她未來將會遇到的事情,或是她往後即將面臨到的難題。
她會需要一個人,獨自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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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門半掩,房間裡柔和的黃色燈光透過一道小縫灑落在門外的地上,房間裡沒有傳來那首音樂,每次爹地只要待在書房,他都會播那首歌。
他說:「這是一首妳唯一會感覺得到愛的歌,寶貝。」
伊琺強忍著眼眶裡的酸澀,她懷念爹地在她小時候,總會抱著她,輕輕地晃著,低沉的嗓音會跟著音樂一起哼唱。
“I took for granted, all the times”(過去我一直視為理所當然)
“That I thought would last somehow”(以為那終究會繼續)
“I hear that laughter, I taste the tears”(我聽到笑語,嚐到淚水)
“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現在卻無法靠近你)
伊琺踮起腳尖,她只看得見爹地背對著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在翻閱著一張張的照片。
那是伊琺從沒看過的照片,照片裡的另一個女孩笑得很開心,雙手高舉著,頰邊的小梨渦令女孩看起來格外地俏皮。
她瞇起眼來想看得更仔細,伊琺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那個女孩,照片上的她年紀約莫跟她同年,而照片看起來已經有些老舊。
伊琺不可置信地用手摀住嘴,擔心自己會克制不住自己叫出聲來。
爹地從沒告訴過她,關於那個女孩的存在。
“Wherever you go”(不論你去了哪裡?)
“Whatever you do”(不管你做了什麼?)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都會在此為你等候)
“Whatever it takes”(不管未來如何)
“Or how my heart breaks”(或我有多麼傷心)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都會在此為你等候)
【系統表示:分享音樂,感到興奮。】
噗哈哈哈,莫名很想分享音樂,然後就發了XDD
我最近剛好也在重溫2001年法國音樂劇 《Roméo et Juliette》,而且必須是初演的卡司(絕對堅持www)
然後演羅密歐的男演員Damien Sargue好帥(呃重點歪了)
⬆️
這是Cécilia Cara(演茱麗葉的女演員)和Damien Sargue(演羅密歐的男演員)的合照(堅持要找Damien長髮照片www)
放上一首我很愛的歌之一《Les Rois du Monde》(世界之王)
一開始接觸這齣音樂劇就是因為這首歌,所以印象特別深刻www
哈哈哈,這周的閒聊就是討論音樂XDD
那麼在未知的未來,大家再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