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令人悲傷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但卻最終發現你們有緣無份，因此你不得不放手。」5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YlsnNy1q
“ A sad thing in life is when you meet someone who means a lot to you，only to find out in the end that it was never meant to be and you just have to let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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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從小就喜歡閱讀，當他閱讀著書裡不停湧現的字句時，他便會覺得，他好像在那一瞬間擁有了全世界。他的手掌心熱熱的，好像那些字句散發著熱度，燙進他的心底，落下不可抹滅的記憶。
即使只有那一個瞬間，他也因此感到滿足。
他的心很小，小到其他人都容不下。除了書之外，只剩下還有他，伯特•戴納。
他的世界便是架構在書裡的世界，還有他的伯特。他的伯特帶給他歡笑，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未來，他深信，他們兩人是不可分割的，一直都是。
「傑貝斯•烏瑟，」伯特急切地叫喚他。「快把手上的書本放下，我們一起出去冒險！」
金髮少年的眼神充滿熱情的光采，陽光自他臉龐的側面照入，如瓷般細緻白皙的臉彷彿被上帝親吻一樣，散發出柔和的光。
「好。」傑貝斯低聲說著。他放下手中的尼采詩集，拍了拍襯衣上的小草，起身站了起來。
不管他有多麼喜愛他的書，對他而言，伯特•戴納是他生命中不可取代的另一半。少了他，他也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獨活。
對傑貝斯來說，尼采所說的：「我要單獨而絕對的擁有你。不光要單獨的愛，而且要單獨的被愛。」他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愛真是一種偉大的自私。」傑貝斯微笑，把手插進褲子裡的口袋，等著伯特跟他一起分享他們之間冒險的回憶。
「噓！」伯特俏皮地眨了眨眼，他把手指向眼前的草堆裡，裡頭有東西不停地蠕動，草叢不斷地發出「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
在他們走過下過雨後的泥濘濕地，褲腳上濺了骯髒的褐色泥巴，傑貝斯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跟伯特在一起的時光。
伯特轉過頭來看著傑貝斯。「你覺得裡面藏著的東西會是什麼？」他露出頰邊一個小小的梨渦，興奮地微笑看著傑貝斯。
傑貝斯什麼也不去想，實際上他很想趕快結束這場有點無聊的探險，他比較感興趣的是，跟伯特分享他最近閱讀的書籍，跟他一起分享那些文字的愉悅。
當他側過頭看著伯特，近到可以看見他臉上那些細小的絨毛，他的呼吸開始變得不穩，鼻息間充滿著伯特身上的獨特氣息。
「我不知道。」傑貝斯恍惚地說著，他現在根本無法思考，手指握緊，然後鬆開。他得克制自己別再往伯特身上靠過去，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傑貝斯得費力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樣的舉動會嚇壞伯特，他只想慢慢來，至少，在這一刻裡，他品嚐到伯特身上散發的甜美芬芳。
伯特皺了皺鼻頭，他伸出手勾住傑貝斯的肩膀。「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伯特認真地看著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安靜不喜歡說話的黑髮男孩。
傑貝斯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我很喜歡跟你一起冒險。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草叢裡面藏的是什麼。」
他不想傷了伯特的心，他知道宅邸裡的工作還有規矩有時候讓伯特覺得束縛，讓他失去了自由，還有生存的空間。
傑貝斯不想要讓這份枷鎖綁住他和伯特之間的感情，即使他還什麼也不知道。
他的身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伯特卻只是一個小園丁，負責花園裡的整潔還有修剪工作。他不確定他們之間的差距是否會讓他們之間的一切變質，傑貝斯只是很害怕。
伯特定定地看著傑貝斯，那雙湛藍的眼眸裡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倒映出傑貝斯陰鬱的臉龐。「我們還是回去吧。」
伯特蹲下身，把他的褲管捲起來直到膝蓋上方，又伸手幫傑貝斯的褲子也拉到同樣的高度。「看來我們今天還會被唐恩太太罵一次。」伯特淘氣地咧開嘴大笑。
他勾著傑貝斯的肩膀，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得很短，伯特柔順的金色頭髮拂過傑貝斯的臉頰，有點癢，他的心底好像被一根羽毛輕撓著，癢癢的，帶著一股眷戀。
傑貝斯輕嘆了一口氣。對於世界而言，他是一個人，但是對於傑貝斯，他是他的整個世界。
傑貝斯靜靜地聆聽耳邊伯特口中哼著的歌，略帶沙啞的嗓音，停留在傑貝斯耳中，他多希望此刻的剎那就是永恆。
而在伯特和他回去後，傑貝斯才知道宅邸裡的僕人找他們兩個人找了一整個下午，連晚餐都來不及準備。
他的父親非常的生氣，他的臉龐氣得漲紅，從他大聲怒吼的話可以得知，伯特擅自帶著烏瑟家的少爺出去探險這件事情是多麼危險。傑貝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父親如此生氣過，他只擔憂父親對伯特的懲罰。
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色襯衣還有舒適的卡其色長褲，在他偌大的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重重地踱步。
他被禁足。而這讓傑貝斯不敢去想像伯特將會受到的殘忍的懲罰會是如何。
雖然他和伯特兩個人常常出去冒險，但都會在短時間內回來，不讓任何人發現他們兩人曾經一起出去過。
但這一次，他們去的地方太遠、太偏僻，沒來得及趕在大家發現他們不在之前回來。
傑貝斯十指交握，跪在窗前，誠心祈禱，希望伯特沒事。當夕陽的餘輝落下，細碎的金黃光線一點一點地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一點一點的斑駁影子，他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溫暖，只有嚐盡一切擔憂的苦澀。
當他的晚餐被僕人親自送到房間裡時，傑貝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攥住僕人的衣袖，以他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詢問僕人：「伯特還好嗎？伯特•戴納，那個花園園丁？」
那位男僕人嘴角顫抖，他低下頭，不去看著他的主人，那位殷切想要知道所有答案的烏瑟少爺。
「少爺，我們無權得知老爺會怎麼處置他。」他尊敬地回答傑貝斯，身體略微彎曲，向傑貝斯敬個禮，隨後退開，關上門離去。
傑貝斯茫然地看著僕人離開，他的桌上擺了豐盛的菜餚，但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反而有些反胃，喉嚨是一陣陣的乾澀。
他灰色的眼眸裡是一片死寂的荒涼，沒有任何的光采，少了伯特，他什麼也不是。這一點早在7年前，他就明白了。
他知道這對伯特來說，並不公平。他知道自己必須壓抑這份怪異的情感，在這幢莊園裡，在這個社會裡，不會有人認同他，甚至還會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尤其他的身份明擺在那兒，烏瑟家唯一的少爺。
但他簡直無法克制自己，他忍住自己以過分熾烈的眼光看著伯特，他在烈陽底下工作時，汗水劃過他細緻的鎖骨時，傑貝斯的喉結動了一下。
伯特穿著白色的工作上衣，V字領外翻，汗水流遍他的軀體，塑造出那結實精瘦的身形，傑貝斯站在他的房間往外看，他默默地注視著伯特的背影，那是他的伯特啊！
伯特的手，喜歡牽著他到處亂晃的手，將他從一成不變的生活裡拉出來的那雙手，充滿著厚繭和傷痕，傑貝斯喜歡那略帶粗糙的觸感，比起他修長白皙的手，他更喜歡伯特充滿男子氣概的雙手。
傑貝斯痛苦地低喃：「噢，伯特......伯特，我不能夠失去你，絕對不能。」
夜幕低垂，群星在夜空中閃爍著，宛若天使的明眸。當他在房間裡幾乎都要失去希望時，站在門外的唐恩太太禮貌地敲了敲房門。
「少爺，老爺請你去書房。」她慈祥的嗓音傳遞他父親冷酷的命令，令傑貝斯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後頸的細毛豎起，平撫著呼吸後，他應了一聲。
「好。」他抬手梳理著自己，灰色眼瞳裡是無止盡的悲涼，他的舌頭不停舔著乾澀的唇，想藉此緩解他內心的不安與焦躁。
他步出房間，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沉穩的腳步下，隱藏的是他無法抑制、不斷蔓延的惶恐，他硬生生地忍受了將近7個小時沒有看見伯特的那份煩躁。
在偌大的宅邸裡，長長的走道上只有傑貝斯腳下的木板發出「嘎吱」的細微聲響還有他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
他來到父親的書房前，抬手敲門，剛敲完第一下後，父親低沉嚴厲的聲音便已經穿透木門，傳入傑貝斯的耳裡。
「進來。」
傑貝斯戒慎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始終不變的四面書櫃，支撐著整間書房的牆壁，桃花心木的木香盈滿傑貝斯的鼻息間。
他呼了一口氣，試圖掩飾他眼神裡的慌張，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伯特在哪裡，還有他到底受了什麼懲罰。
他的父親，羅肯•烏瑟，此刻坐在書桌前看著他，犀利冷酷的眼神審視著傑貝斯。
他眼角的細紋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但他如鷹一般銳利的五官令傑貝斯心中的恐慌如洪水一般氾濫，淹沒他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他已經快要忍受不住，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人。
「父親，」傑貝斯忍不住先開口。「伯特人呢？」他緊盯著父親面無表情的側臉，衣領束得他有些難以呼吸，他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
「這裡明天過後，再也沒有叫伯特•戴納這個人的存在。」
父親的話有如洪鐘一般敲醒傑貝斯迷茫混亂的思緒，但他一個字也沒有聽懂，他愣在原地，連呼吸都在那一瞬間停止。
「父親，」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費力地擠出。「我沒有聽懂。這是什麼意思？伯特•戴納，那個花園園丁啊！他怎麼會不存在？」
傑貝斯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唇不由自主地顫抖，他開始感到無盡的恐懼，還有對於他什麼事情也幫不了的無力感，幾近要壓垮他。
父親如寒冰般冷冽的視線離開他，移向了書房裡唯一的壁爐，裡頭的火焰溫吞地散發著溫暖的熱度，燃燒的木材發出「嗶剝嗶剝」的碎裂聲響，卻驅不散傑貝斯身上的寒霜。
羅肯老爺過了很久，才說話。「你懂的，我的兒子。明天起，這個園丁將會被我遣散，他在宅邸裡所有一切東西都會消失，你和他將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他的目光從壁爐再次看向傑貝斯，他說出足以令傑貝斯誅心的一句話，傑貝斯的世界將從這一刻起崩裂，再也不可能恢復。
「你有兩個選擇，他走或是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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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的時候剛好在看朱諾推薦的書：脂肪顆粒的《紳士的僕人》（好看哦嘿嘿嘿
腦袋裡面充滿中古歐洲的氣氛，不知不覺就代入了，寫完才發現，「啊！不對！這年代根本不符啊！」5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HDDHCY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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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來點正經的。
其實我在寫這篇的時候，真的有一瞬間停頓在思考到底「愛」是什麼？
假如我是傑貝斯，我能夠做出的最好的選擇是什麼？或是，如果我是伯特，我該怎麼辦？
你們的看法呢？
ns 15.158.61.4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