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相是種傷害,請選擇謊言。如果謊言是一種傷害,請選擇沈默。如果沈默是一種傷害,請選擇離開。」
“If the truth is a kind of injury, please choose to lie. If the injury is a lie, please choose the silent. If silent is one kind of injury, please choose to lea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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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琺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的景象疊上了重影,她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小孩,在偌大複雜的迷宮裡迷了路,卻不知道出口在哪。
她從來不知道爹地有這麼多的過去,然而最心痛的是,她卻對那些過去一無所知。
伊琺握住門把很久,久到她的掌心裡全都是汗水,心情也變得惶恐不安。
一些原本應該被遺忘的回憶像猛水一樣朝她襲來,她想起過去那個模糊的一天,就是那一天,她的命運、她的人生都發生改變,一切都從爹地接到那通陌生的電話開始。
她以前的幸福都像是一個可笑的大笑話。
以前的爹地對她多好,多麼有耐心,如今的他就多麼的無情。他的眼裡不再有她的倒影,他不會在為她而笑,為她而驕傲。
伊琺猛地推開門,大喊了一聲:「爹地!」她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便直接推開門,什麼也沒多想,甚至有可能會惹惱爹地,但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柏瑞爾拿著照片的手一僵,慌亂地將那些照片塞進一個牛皮紙袋裡,隨手扔在書桌上,
在一切倉皇失措的情況下,他漏了一小張照片,它滑落在椅子和書桌之間的一小片陰影之中,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發現。
柏瑞爾看見是伊琺衝進書房裡來,眼神的怒火幾乎毫無掩飾、赤裸裸地對上那雙跟他同樣的褐色雙眸,他原先握拳的手驀地一鬆,轉過頭去,不再看著他的女兒。
「爹地。」伊琺遲疑地喚他,她不知道跟爹地才幾步遠的距離,在她眼裡卻變得好像如此遙遠,腳也沉重地幾乎抬不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伊琺開了口,卻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問起,她緊張地絞著衣服的裙擺,站在原地。
原先在她腦海裡的各種疑問,在對上爹地眼裡的怒火還有嫌惡後,伊琺卻變得畏縮,不敢將心裡的那些話問出口。
沉默像一隻令人作嘔的蟲緊緊地攀住她的喉嚨,不時地拉扯她的聲帶,讓那些含在口中的話變得支離破碎。
伊琺難受地垂下頭,她那嬌小的身影落在柏瑞爾的眼裡,不禁讓他回想起那個雨天他突然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他所聽見的事實......
柏瑞爾重新坐回椅子上,兩隻手交疊,撐在書桌上。在他的腦中有太多事情需要煩惱,有她,還有她,所有煩雜混亂的事情一下子全在他腦海中打散,他分不清到底什麼該先處理,什麼又該拋棄,還有......他到底該怎麼取捨?
他嘆了一口氣,眼角的細紋讓他看起來顯得更老了一些,原先濃密的紅銅色頭髮似乎也夾雜一些白髮。「進來有什麼事嗎,伊琺?」
柏瑞爾沒有起伏的語調讓伊琺瑟縮一下,她往後退了一小步,吞了一口口水,才怯弱地開口:「爹地......我想要回那些屬於我的東西。」
伊琺抬頭看著眼前的爹地,沒有錯過他臉上一瞬間閃過好幾種情緒,有悲傷、茫然,還有愧疚,又是愧疚。
愧疚像是影子一樣,黏在媽咪的眼裡,此時伊琺又在爹地的臉上看見這種情緒,一股莫名的委屈哽在她的喉間。
她,好像只是爹地和媽咪愧疚後所產生的累贅,一個需要被其他人原諒的東西。
「爹地......」伊琺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我——」
「不可能。」她的爹地以不容商量的語氣直接回絕伊琺的懇求。「那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屬於妳,那本來就不是妳的!」
伊琺愣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她整個身體僵硬得不能動彈,喉嚨好似好像被人掐住,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柏瑞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一下子遮住了書房內大部分的光線,陰影落在伊琺的頭上,她慢慢地將手縮回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她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小動物,在祈求著那些不屬於她的愛。她從沒想過,自己以前幸福溫暖的家庭,像是一面脆弱的玻璃,敲碎以後的另一面,便是現實的殘酷。
柏瑞爾閉起眼睛,彷彿看著眼前的女兒會令他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如果可以不看見、不再想起,他寧可當個無情的人,把那些惱人的回憶當作垃圾一樣丟掉。
「妳還太小,伊琺。妳不懂,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永遠只有接受的命運,甚至連一聲『不!』也來不及說,妳便失去一切。」
柏瑞爾嘆了一口氣。「我們無法懷念不曾擁有的事情。妳不懂......這一切。」
他的眼神望著不被燈光所照到的陰暗處,情緒在他的眼裡翻湧著,伊琺看不懂,卻也害怕看懂,她知道她在傑貝斯的記憶裡看過這樣的眼神。
太深刻的眷戀,卻找不到一個發洩口,太沉重的發酵,卻找不到抒解的出口。伊琺絞著手指,她已經想出不來怎麼告訴她的爹地,她還需要它們,她還需要他。
柏瑞爾不發一語,當他看著眼前才8歲大的小傢伙時,他的腦海裡卻是浮現另一個模糊的背影,然而那個小小的背影,肩膀微微地聳動著,她在哭泣......
他沒有向伊琺解釋為什麼要將她的東西通通搬走,也沒有解釋為什麼伊琺睜開眼睛時,看見母親紅腫的眼裡是滿滿的不諒解。
伊琺有太多太多的問題需要爹地替她解釋,甚至只要一個小小的答案就好。
才一個心跳的瞬間,她的爹地無視她,直接略過伊琺,走向書房門口。他的手上拿著一袋厚厚的牛皮紙袋,裡頭裝著伊琺衝進書房時他所看的照片。
他的左手拿著一封白色的信封,上頭已經有拆過的痕跡。
伊琺隱藏在心中的那些懷疑、還有震驚、疑惑、恐懼,都像大石頭一般,砸在她毫無防備的胸口,令她幾乎痛苦的像是要窒息。10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UzhftWYf
她跑向前,細瘦的臂膀摟住爹地,臉龐埋在他寬闊的背,平穩的心跳聲傳入伊琺的耳中,像鼓聲一樣,「咚咚咚」的跳動。
她口中的字句像是在她的舌頭上生了根似的,只能不斷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落在柏瑞爾那件灰色的格子襯衫上,留下一點一點的深色水痕。
他沉默、安靜得像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柏瑞爾臉上的冰霜絲毫未被腰際上傳來的柔軟的溫度而融化,還有那雙如象牙般白皙的小手,是如何輕柔地圈住他。
「我希望妳......能明白」柏瑞爾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厚實粗糙的大手放在那雙柔軟的小手上,伊琺還來不及感受到熟悉的溫度,那雙大手便將她的手臂拉開。
而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足以令她心碎。
「我會希望,妳不會是我女兒,而我不會是你父親。」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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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各位,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篇真的是各種片段拼湊出來的,請原諒我
太久太久沒寫作,整個寫作手感跟靈感都不見了,連劇情都在鬼打牆(嗷嗚
總之還是感謝大家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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