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少女 - 〈八〉真・決戰 (1)

前提講完，我終於要去決戰了。

沒錯，接下來才真的是決戰，畢竟章節標題就寫在那，該來的總是要來。

作為奇幻小說的男主角，要面臨決戰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的裝備當然也是很奇幻，詳細如下：

一顆小型C4塑膠炸彈；

兩把九毫米手槍， P18C加上貝瑞塔M9；

一把十二口徑泵動霰彈獵槍，溫徹斯特M1887；

最後再加上一把電鋸。

……

好好好，我完全知道各位看到這想說什麼，依我們的世界觀來說，這真是太奇幻了對吧。

能有這些裝備是有原因的，全世界能獨自一人把被列為『黑級』的第一世代遺跡當自家在逛的勇氣祭司，大概不超過十個手指頭，我恰恰好就是其中一位，這些奇幻武器其實是我在某次任務時，從遺跡搜刮出來的戰利品，這麼酷炫的東西，我當然不會笨到上繳給勇氣教會，而是第一時間拿去給『魚』炫耀。

據『魚』所說，就只是玩具而已。

對於第一世代的人而言，這些都是早就淘汰的老古董，一整組居家組買來給四到六歲孩童玩扮家家酒用的。

雖然『魚』叫我不要亂用會受傷，但除了那什麼塑膠炸彈外，我稍微測試過這些東西的威力，只能說第一世代的孩童們似乎從小就面臨相當激烈的生存競爭，能平安長大的想必都筋骨奇健、萬中無一。

我沒試過拿這些武器去打那該死的球，因為『魚』說只是浪費而已，這種程度連什麼最古老的防彈玻璃都打不破，球體的防彈特化則已經遠超過第三次世界大戰後期的第六世代防彈標準，反正我聽不懂，好像就是球體對於這種東西免疫就是了，用一般的切割機還比較有可能傷到球體。

由於我沒找到那什麼彈匣的，三把槍通通都有彈藥限制，特別是霰彈獵槍只能射八發，魚叫我通通留著防身比較好。

但我顧不著了，所謂決戰，就是你必須掀出所有底牌，毫無保留空間。

我將兩把手槍插在腰間，霰彈槍跟電鋸背在背後，小型C4塑膠炸彈不知道放哪，總之先咬著吧。

準備萬全後，我又一次踏入月神殿。

『魚』看見我，很訝異。

訝異太早了，她應該把訝異省著點用，等自由後，她遇到很多東西都用得到。

三名樞機主教死亡這事終究還是傳出去了，血眼症引起的天下大亂加上首腦們死亡的天下大亂，可以說是天下大大亂，而闡月巫女自然被聯想成兇手的下一個殺害目標，接管局面的主教們決定實施了最高層級的保護。

所以，我眼前的不只有『魚』而已，本來相當適合野餐的清幽人造戶外環境，現在簡直能稱為人山人海，到處佔滿衛兵跟勇氣祭司。

如果各位已經忘記月神殿的環境長怎樣的話，容我再次介紹一下，月神殿是個巨大的蛋形空間，一條長長的潔白道路延伸至中央處『魚』所在位置的小島，小島周遭圍繞著寧靜的水池，清澈地彷彿在地面灑了一層水銀，倒映整個虛假的天空。

這種環境要怎麼佔滿人呢？答案是他們多數人都踏在水池上，腳邊各自泛起一圈圈漣漪。

別誤會，不是說什麼對我們世界的人來說，踏水無痕都只是基本而已，就只是因為月神殿的『水』雖然看起來很像水，其實不是真正的水，如果你只是伸手進去摸看看的話跟一般水沒什麼不同，但當整個人踏上時，其表面張力突然會變得能支撐起一個人的重量，總之，很神奇可以踩上去就對了。

現在，站在神奇水面的人很多，非常多，又都殺氣騰騰，相當破壞空間的美感。

我視線左右一掃，算出在場總共有三十九人，至於為何算這麼快？各位有聽過哪隻『鷹』動態視力不好嗎？

作為一個專業搞暗殺的，一對多不是我的強項，但這點人數還算是我的可接受範圍。

畢竟一跟二其實差不多，二跟三也不會差到哪，三跟四自然就不用說了，而四跟四十，只差一個沒什麼意義的零，況且，眼前的還只有三十九人。

不過我有點困惑，為啥不乾脆湊個整數？難道教會現在真的人手不足到連整數都湊不齊了嗎？

想了想，我發覺我居然犯了數人頭最常見的錯誤，忘了數自己，他們一定是早料到我要來了，真溫馨，這樣就剛好四十人，剛好可以湊一隊打第一世代那什麼棒球大聯盟的……

……等等，沒算上『魚』呀！

原來如此，看來這群人也跟那三位樞機主教一樣，完全不把『魚』當人看呀！是怎樣！『魚』都這麼努力了！每一球都能正中紅心（我的），難道還排不進開季四十人名單嗎？

想到這，我的瞳孔燃起了殺意。

『鷹』眼鎖定，目標明確，我快速進入臨戰狀態。

當前敵人：三十九人＋一顆球。

拔起背後的電鋸，我踏著池水緩步往那些人走去，沒說什麼帥氣的台詞，畢竟嘴裡咬著一枚塑膠炸彈。

唰唰唰唰唰唰！三十九人，一齊拔出武器。

一名穿著力量祭司長袍的光頭猛漢雙手持寬柄大劍，當頭向我衝過來。

哐！電鋸與寬柄大劍交叉，形成互角。

「賊人，不會再讓你得逞的，我們將繼承逝去樞機主教們的遺志，誓死保護巫女大——」

我用力一扯電鋸後面的啟動拉繩，用震動聲覆蓋他的廢話。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劍斷、頭斷、胸斷、腹斷，他整個人斷成了兩半，向左右兩邊倒去，內臟嘩啦嘩啦傾瀉在池塘，在清澈的池水中擴散成暗紅色血霧，視覺效果十足。

可以說，我幫週遭的人們上了一場相當速成的人體解剖課。

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到這武器用起來居然可以這麼豪邁，讓我的殺戮開場可以說是十足震撼，豪華霸氣，正義度滿點，看來這名叫電鋸的武器，完全是為了作為主角的武裝而被發明的，每個需要英雄救美的主人公都應該來一把才對。

作為頂尖殺手，我當然不會放過敵人意識短暫空白的瞬間，不等震懾效果結束，我抬起電鋸就往人潮衝鋒。

斷肢開始飛來飛去，沒人有能擋得住我一招半式，擋在身體前面的武器跟防具通通跟沒有一樣，有人上半身跟下半身分離，有人半邊臉依著斜斜的血線滑下來，也有人頭部脫離身體獨自在空中旋轉三圈半，在我看來這畫面簡直像是齣喜劇表演，可對他們那一側來說，可以說連惡夢都沒夢過這種的。

可惜，武器這種東西跟伴侶差不多，蜜月期總是結束地很快。

咖咖咖、咖咖、咖……我將一名敵人的顱骨鋸到一半，電鋸的震動突然停止了。

除了電鋸還卡在顱骨間的那位還在翻白眼慘叫，其他敵人跟我一同愣住，要不是我嘴裡咬著東西，我差點破口大罵。

我操，虧我昨天為了克服這超自然震動，開著電鋸練習了一整晚，結果正式上場沒兩下就不行了。

敵人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短暫的靜止後，包括之前想逃跑的幾位，一同向我撲來。

「趁現在！」

「上！」

「圍！」

「殺！」

「歐啦歐啦歐啦歐啦！」

逼不得已，我當機立斷放棄電鋸，甚至來不及切換其餘武裝。

一瞬間，各式武器往兩手空空的我身上招呼。

這裡先暫停，說明一下，基本上從過去到現在，我的殺人手段可以說是非常多變。

這起源於我第一次的殺人手段，那時我只用一根叉子就殺了那情愛祭司，可以說從那時我便發現了自己的天份所在，後來跟在殺手老大身邊繼續磨練下，我鮮明的殺人風格逐漸成形，慢慢成為殺手界的傳奇。

一言以蔽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精準的力道，暴風般，將手邊的一切化作凶器。

若是在書房，就用筆、用椅子；

在廚房，就用菜刀、用鍋子；

在用餐室，則用叉子、小刀；

什麼都沒有，就抓著對方的手將拇指插入眼球，用對方的手肘鎖住他自己脖子，用對方的斷骨割開對方氣管。

也就是說，很遺憾的是，現在這些撲向我的人都有些誤會了，比起用電鋸殺人，其實我更習慣也更擅長空手殺人。

將這麼多武器送到空手的我身邊，可以說是非常不智的舉動。

不到五秒，最先接近我的四個人就一齊倒下，一人死在被我扭著手插入自己胸口的長刀，一人被我抓著擋另一邊刺來的長槍，還有兩人被突然從我雙手袖口彈出的『炎殺雙魔・改』貫穿鼻子。（沒錯，它不只是拿來搞笑的，嚇到了吧哈哈）

在他們的眼裡，我剛剛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瞬間加速吧，但其實這才是我原先的速度，拜託那電鋸有夠重的，跟拿鐵塊在揮沒兩樣。

可惜，雖然同樣是殺人，殺這四個人的震懾力完全比不上用電鋸時，其餘敵人完全沒有停頓，依舊一擁而上。

四人不夠，那就八人，八人不夠，那就十六人。

庸俗的想法，但確實很有效。

面對大量敵人，我雙手交叉拔起我腰間的P18C與貝瑞塔M9，附帶一提，這些槍枝的名字都是『魚』告訴我的，我連唸都不太清楚怎麼唸。

槍口直指兩側衝來的敵人，我淡然，連續扣下扳機。

連續的數聲轟響讓所有前來挑戰我的猛者們虎軀一震，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除了水池有幾串水花濺起，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讓我有點尷尬，阿呦喂呀，好像有點難瞄準耶。

很快他們就一片地殺過來，沒有辦法，我乾脆就不把手槍當遠距離武器用了，幸好槍本身相當堅固，我雙手持槍，膝蓋與手肘並用，用體術將鋼鐵做的槍身化做兩道銀色流光不斷互住全身，擋劍格刀，再零距離射擊炸開對方的臉頰、脖子或胸口，偶爾兩隻手忙不過，平時愛玩的拋小刀戲法此時便起到效果，先將手槍上拋用袖劍接個幾招，轉身踢擊再接回落下手槍射擊。

稍微熟悉後，我已經能做到雙手連續拋接再射擊，P18C跟貝瑞塔M9在空中不斷輪流旋轉落下再上拋，開火的閃光照亮著一張張猙獰與憤怒的臉孔，面對四面八方來的攻擊我只能不斷轉著身體，一下左手拋槍右手接，一下右手拋槍左手接，兩把袖劍跟兩把槍並用，依樂器來形容的話就是用雙手在進行四手聯彈，可以說相當手忙腳亂，但前面有說過，我這人的殺人風格就是如此亂來，可以說是越是手忙腳亂就殺得越順手。

漸漸的，即便是中距離，我也越打越準了，畢竟只要是拿來殺人的器具，我都學得蠻快的，從要射頭會射到鼠蹊部，後來變成要射肩膀會射到鼠蹊部，再來變成要射腹部會射到鼠蹊部，最後，終於變成要射鼠蹊部會射到鼠蹊部。

建立射擊自信後，我抓準時機，將兩把槍高高上拋，雙手撐地一個旋風腳將所有人逼退兩步，再起身接住雙槍。

雙手張開，旋轉，旋轉，像個芭蕾舞者般不斷旋轉。

槍聲瘋狂連響，炙熱的子彈殼一顆顆掉在水面上再彈起，絲絲作響，伴著我的腳步踏在池面的漣漪與水花，周遭不斷爆出赤紅色的霧。

一圈血花綻放。

兩圈血花綻放。

三圈血花綻放。

清空彈匣後，池水已徹底染紅，我長吁了一口氣。

以我為圓心，周遭倒著三排人，一圈向內倒，兩圈向外倒，會這樣是因為我第一排打得較精準，他們通通是按著鼠蹊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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