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米英香】短篇合集 - 米英香AU《Defeauty》特別結局

別無他法唯有先發出來。

明既會明唔明既總有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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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八月。

飛機降落，輪子碰到地面時的衝擊，讓本來閉目養神的英國人，還有戴著耳機欣賞窗外風景的美國人把焦點拉回到現實，但沉醉在工作裡的香港人卻沒有半點要下機的意識。由於香港人就坐在了英國人和美國人的中間，所以兩個清醒過來的人能夠輕易看到香港人的工作內容，發現他正埋頭苦幹地研究中國的法例和案例。

美國人看後不太懂他在做什麼，於是好奇地問道：「現在研究中國的東西有用嗎？」

香港人沒有移開閱讀資料的視線，回答道：「中國文化上有句話，叫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意思是『知道對方的辦事手法，就能取得所有勝利』。」

美國人聽後不以為然地提出：「但當你要應付中國的那一套時，你的法律知識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吧？」

「笨蛋。」香港人木無表情地說：「你以為我讓亞瑟和你都能夠跟過來的原因是為了什麼？」

美國人看了看被稱為亞瑟的英國人，亞瑟自信地展現微笑，美國人才理解到原來總是面無表情的香港人的陰謀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大，而英國人早就知道……

嘛，若然他不知道才是值得奇怪的事。美國人想。

飛機經過滑行了一會兒後終於完全停下，亞瑟率先站起來收拾個人物品，接著是伸了懶腰的美國人，最後才是願意放下資料的香港人。或許是因為坐頭等座位，所以三人──特別是香港人並不急於離開，收拾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的、仔細的，似乎很怕自己會遺漏了什麼重要物品一樣，而美國人只忙於換電話卡。一名服務員在這時拿著一件西裝外套走了過來，然後把它交給了香港人。

香港人用粵語向對方道謝，服務員也以粵語友善地點頭，接著離開了。

「外面三十一度。」美國人看著手提的天氣報告說。

「好像會下雨。」亞瑟朝飛機外的天氣說。

「香港的夏天。」香港人輕描淡寫地說，接著他們便拿著自己的手提行李下機了。

走入被譽為全世界最好的香港機場，三人依照指示進行入境手續。由於三人的衣著都不一樣──香港人穿著一襲由亞瑟為他準備的英式西裝，美國人則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和藍色牛仔褲，英國人則穿了充滿英倫色彩的襯衫和褲子，所以三人走在一起時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他們自己卻沒有在意這回事。

抵達入境大堂時，香港人理所當然地使用了快速通道──他上一次來香港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不過他還是對於快速通道的使用方法瞭如指掌，很快就到取行李的區域了，但裡頭的兩個外國人還在隊伍之中。

香港人站在一旁，靜侯著兩人，就像他平常在問話室裡陪他的當事人時的那樣。

不久後，兩人出來了。

「有什麼麻煩嗎？」香港人問。

亞瑟聳肩。「他們問我們來香港做什麼。」

美國人補充道：「他走在我前面，跟對方說是來觀光的，可是他們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然後他用了他的老本行。」

亞瑟笑了笑。

「對方是女性？」香港人問。

「男性。」美國人露出壞壞的笑容道：「但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吧。」

亞瑟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不管他們的交談，往取行李的地方走了。

接下來，當香港人和美國人都拿了自己的行李箱──亞瑟只有手提行李──三人便朝接機大堂走去。誰知，當三人走到門口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叫喊聲，內容是「Fight for freedom，Stand with Hong Kong」和「黑警，還眼！」，一聽就知道是示威口號。

「這是玫瑰園應有的養份。」亞瑟帶著滿意的笑容說。

「可惜雜草有點多啦。」美國人輕鬆地說。

「我們就是來拔草的，不是嗎？」香港人說。

走入接機大堂的瞬間，三人都被眼下的畫面打動了：無數個穿著黑色衣服、戴著口罩的人們緊密地站在了一起高呼口號，一隻又一隻的手則遞出傳單給旅客們，希望他們明白香港的現況和跟他們站在一起。三人都從來沒有有機場中見過這樣子的畫面：他們見過無數的人因颱風關係而濟留在機場，見過有些人因為國家的問題而必須暫時在機場裡居住，見過因為太多人使用機場服務而讓機場運作癱瘓，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滿是人們的機場裡，機場的運作仍然是正常的。

「這不對勁，不是嗎？」亞瑟在接過一張傳單後問道。

美國人笑了。「他們的示威方法不合符國際標準。」

香港人也笑了。「聽你們這樣說，我還以為你們是法國人。」

亞瑟一邊推著手提行李，一邊快速地閱過單張後，他呼叫了香港人的名字，吩咐他拿著自己的行裝和單張，交待了等會兒的集合地點後便獨自離開了。

「我們在哪裡等他？」美國人推著自己的行李箱問香港人。

「乘機場巴士的入口。」香港人把亞瑟的手提行李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後說道。

美國人好奇地問：「他要找誰入手？」

「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香港人回答道：「他是外國人，很容易獲得大家的信任。」

「你不跟過去可以嗎？」美國人又問。

香港人聳肩。「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只是他的律師。」

美國人嗤之以鼻：「你還是會在床上跟當事人打滾的黑心律師。」

香港人嘆氣。「你是跟殺人犯和他的律師上床的警督，阿爾。」

被稱為阿爾的美國人聽後愣了愣，接著咧嘴一笑，道：「香港這下子就有救了。」

香港人呆住，接著失笑了。「這是哪來的結論啊？」

兩人繞過示威區，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便開始就像個普通的旅客般閒聊著。阿爾說自己是第三次來香港，最近來港的一次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所以他好奇香港人現在的生活是怎樣子的。見對方這麼熱情地發問，香港人努力地解答著他所知道的事實，但他的話卻跟阿爾所認知的不一樣，令對方一臉難以置信。

「香港人的生活有這麼糟糕嗎？」阿爾問。

香港人聳肩。「基層的人住在『棺材屋』的機率實在太高，睡在街頭也許比睡在家中的要好。另外，政府的施政只偏頗於商界和中國，不曾理會基層人士的生活，這亦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所以，反送中只是一個官逼民反的契機？」

香港人微笑。「這裡的人也許沒什麼財產，但他們知道自己享有自由。普遍人會認為他們只要有自由，無論生活有多艱難也能在未來把失去的東西都賺回來，但如果沒有自由，他們便會一無所有。」

「他們覺得自由比錢重要？」阿爾問。

香港人搖頭。「不。他們是認為有自由就能得到所有東西，只差在是早點還是遲點。」

「但對中國的很多政客來說他們都不會這樣想。他們會認為錢能夠買到自由。」

「他們買的是別人的自由，不是自己的。」香港人聳肩：「而這種思想上的矛盾，就造就了這次運動。說到底，大家就是不相信那個滿地謊言的地區。」

阿爾忽然意會到，香港人用了別的詞彙來稱呼罪魁禍首，叫他有點意外。也許，對眼前的香港人來說，那個地方確實不值得他稱之為「國」吧。

十五分鐘後，亞瑟帶著自信的身影回到大家的身邊了。「我們走吧。」

「你做了什麼？」阿爾問。

亞瑟拿回自己的行李，回答道：「送一份禮物給我的律師而已。」

香港人笑說道：「真期待。」

三人就這樣離開機場，然後乘坐不知道香港人在什麼時候呼叫的Uber高級車，朝香港人那已經放置兩年的家進發了。

「我們待會兒要先進行大掃除嗎？」阿爾在乘車時於副駕駛座問。

跟亞瑟一起住在後座的香港人回答道：「昨天已經安排了打掃，所有設備回去就能用了。」

亞瑟滿意地點頭。

歷時一個小時的車程後，車駛入了一間看起來像酒店般的大廈裡後，一個看來是大廈的服務員走了出來迎接大家，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經抵達目的地了。大家下車，亞瑟殿後，同時付了一筆可觀的費用給司機，以表揚對方的駕駛技巧；阿爾則自己走到了車尾廂取回行李和交給服務員，香港人則從錢包裡拿出很久沒用過的住戶卡，為兩人開門。

「這是你所說的貧富懸殊嗎？」阿爾問。

香港人點頭。

三人和推行李的服務員一起乘升降機上樓，很快就抵達六十八樓。服務員直接把行李推出升降機後便「原機截返」，整個樓層馬上就只剩下三人了。樓層分成兩邊，香港人在手提行李中拿出了鑰匙後，便帶著兩個白人往右邊走，轉了個拐，很快就來到了一道白色的門前。他把鑰匙插進門裡，開門，一個藍天白雲配襯無敵大海景的奢侈風景隨即映入三人的眼簾，完美地展示了落地玻璃應是如何被使用的。

「看起來怎樣？」香港人問。

「就少了一點生活的氣息。」亞瑟一邊走入屋內一邊觀察著。

「你這個有錢的傢伙……」阿爾卻發出了埋怨的聲音。

香港人露出自信的笑容，把鑰匙放在了門邊的鞋櫃上。

三人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後，香港人便跟他們交待各種設備的所在地，開放式廚房、浴室、書房、睡房、客房……說到客房時，三人為了誰要睡在這裡而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最後甚至要用辯論的方法解決，結果香港人還是會睡回自己的睡房，亞瑟睡在客房，阿爾則睡在書房。

「你們這些傢伙。」得知結果時，阿爾顯然地不高興，但實在沒有辦法。雖然他是一個出色的警督，但對方分別是全芝加哥中最厲害的律師，以及從不會留下證據的殺人犯，他沒可能吵得過他們。

「用不著傷心吧。」香港人在廚房為亞瑟準備紅茶時，跟不悅地坐在客廳中的阿爾說：「大概到了最後，大家都是睡在一起。」

站在玻璃前欣賞風景的亞瑟偷笑。

阿爾繼續不高興地回應道：「這件事跟我名義上要睡在書房的這件事沒有關係。」

「不喜歡書房的話，你可以睡在客廳啊。」

「誰管你。」

亞瑟在這時離開玻璃，從客廳的茶几裡拿了一個搖控器，接著便依照直覺按下按鈕，鑲嵌在牆裡的液晶電視隨即開啟，裡面直播著機場的情況。

「有我的禮物了嗎？」香港人一邊泡茶一邊問。

亞瑟聳肩。「你們這些香港人太遲鈍了，要花多一點兒的時間。」

香港人笑了。「沒關係，我們還有等待的時間。」

亞瑟坐在阿爾的旁邊，道：「那我們在之前，你先跟我們說一下目標人物的資料吧。」

香港人把紅茶都放在一個盆子上，然後便把所有茶具和飲料都拿到客廳的茶几上放下，本來有點生氣美國人隨即亮起了雙眼。

「雪糕和可樂，我上機前吩咐人準備的。」香港人補充。

阿爾拿起了冰凍的罐裝可樂，亞瑟和香港人則拿起了裝著紅茶的杯子，三人總算能夠好好地坐下來休息了。

「香港的生活真急促。」亞瑟道。

香港人笑了。「我想我們是全世界最勤力的物種，根本不會願意讓自己停下來。」

「這樣的生活不會很累嗎？」阿爾一邊吃雪糕一邊問。

香港人道：「就因為會累，所以大家走出去了。」

話落，三人便不約而同地朝電視看，默默地佩服所有留在了機場的人們。

誰知，機場突然響起了一陣哄動的聲音，直播的畫面隨即一轉，轉到了一堆似乎在發生爭執的人們面前。

「開始了？」阿爾問。

亞瑟揚起了嘴角。

香港人問道：「你做了什麼？」

亞瑟無辜地道：「沒有做了什麼啊，你知道的，我的律師。」

香港人盯著他。

亞瑟笑了一笑，帶著溫柔的笑容說道：「嘛……就只是稍微加強了大家的警覺性？」

畫面中，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們開始圍住一個不斷地拍照的男人，而那個人說的語言不是粵語，而是普通話。

看來亞瑟的話是真的。

亞瑟喝了一口茶後，自信地笑了：「香港人很多都擁有好客特質，所以我要下手並非難事。」

「之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香港人問。

阿爾道：「他們應該要找出他的身份。如果是我，我會把他的個人物品都倒出來，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阿爾說後的不久，畫面裡的人就開始這樣做了。

「你們……」香港人向他們揚起一道眉。

「他們的示威不符合國際標準吧？」亞瑟問。

「我說了吧？香港有救了。」阿爾問。

聽到這裡，香港人笑了。「那接下來，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兩人眨了眨眼，接著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自信的表情，道：

「你以為我們是誰啊？賀瑞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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