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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九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8NpCwHs2vF 維尼

嘔吐是一件好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bbXUZjxwdw 維尼

「唔嘔……唔嘔嘔嘔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HlowtF1j6w 維尼

胃酸帶著還未消化的東西湧出嘴巴，落在馬桶裡是，我深切感到欣慰，因為這比起把身體的不適和化學物質困在體內要好得多了。上一次我成功地吐出來是什麼時候？八月？七月……都不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dULm8LsTwC 維尼

那已經是六月的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iNln1CCP0o 維尼

那時候我的情況還說不上嚴重──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這個說法並不正確，因為對一個早就知道自己患了末期癌症的人來說，六月所發生的問題只不過是讓我的意識，從「我知道自己患了末期癌症」，變成「醫生發了醫生證明給我來證明我患了末期癌症」，實際的「嚴重等級」其實並沒有絲毫改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NCWXfwOOR9 維尼

始終，病徵從三十年前就浮出來了，怎可能還未惡化至末期？即使我是一個「城市」，這道理還是適用於在我身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LEoXuITwAW 維尼

「今年是三十週年，也是七十週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4Ug2EZutnE 維尼

回想起來，我首次為這件事嘔吐時，我真的被自己嚇倒了：二戰時本田先生因為亞──那個人而衝著我而來時，我都沒有因為壓力而吐出來，現在卻因為這件事而爽快地吐了出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雖然以整個人生經歷來看，嘔吐後感覺的確好多了，但嘔吐時的那種難受還是讓我十分困擾。尤其是，當第一波的嘔吐完結，可是第二波顯然即將到來時，我只能夠注視著馬桶裡那些淡橘色的嘔吐物，並默默地承受胃酸的氣味所帶來的刺激。這斷期間，我無法離開，因為大概只要我離開了，那嘔吐物就會落在家裡的客廳或桌子上，而我將要為這件事付出清潔所需的時間和精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Zs2EKLfpAk 維尼

幸運的是，這一次我不用等太久──「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76RVYbmkom 維尼

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qyGDjHHzHo 維尼

「唔嘔、嘔嘔嘔嘔……唔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TLLlfOGLZT 維尼

胃部猛然一抽一縮，喉嚨突然一緊一疼，胃酸便再次湧出來，全數倒進馬桶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RpSBeyV5SK 維尼

「嘔、嘔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3xoiBJjRn6 維尼

快點完吧。不管是什麼都好，都快點離開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i6KwUV2eRd 維尼

「唔嘔……嘔嘔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zR3UnMF03p 維尼

否則，這副跟人類沒什麼分別的身體就再也裝不下反抗的壓力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8N8HerQqUp 維尼

「唔唔……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8Syi9WRRgQ 維尼

在洗手間裡逗留了約五分鐘後，身體的感覺終於變得輕鬆了。這輕鬆程度，是只要我站起來就會讓感覺到自己的體重輕了很多，有如我整個身體的體重都是來自於胃液和壓力似的，使我覺得夢幻且不真實。我靠著習慣伸手到旁邊紙巾架裡拿了一小節的紙巾，抹一抹染滿嘔吐物的下巴後便把紙巾掉進馬桶，沖廁，然後在旁邊的洗手盆裡用清涼的水洗了臉，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6fmyIrEasb 維尼

嘛，還好吧？至少我還活著。我盯著那張因為嘔吐而變得憔悴的臉想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Q3TCZJTXAu 維尼

這確實比起三年前的我要好得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147ＰＥＮＡＮＡSUJDJDPlOk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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