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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出席了朋友在倫敦的畫展。我問其中一位藝術家朋友:「你怎樣看待自己的作品?」他說:「它們就像我的孩子。」
這位朋友是一名年輕的油畫家,他時常拿著筆和紙到寫生。剛認識他時,他就告訴我,在他的眼裡,每一幅名作都是從一張畫紙開始的,所以他對自己的作品一視同仁,每幅作品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並無高低之分;它們表達的東西雖有不同,卻都是自己的心血結晶。
他這番話感動了我,就像是父親向自己孩子訴說世事。身為父母,當然希望孩子飛黃騰達。可是,哪怕孩子一事無成,父母依舊痛愛他,對他不離不棄。唯一不同的是,藝術品塑造期短暫,外觀不能改變;人的塑造期卻很長,而人會改變,隨著年資和知識的增長而成長。
因此,我覺得人本身也是一種藝術品,我們的行為和思想本身都具藝術意義,我們的行為往往會成為他人參考的目標和榜樣,影響到身邊的人和事,啟發和引導後輩。
然而,藝術品並非真正的生命,沒有情感,沒有記憶,只有軀殼,沒有靈魂,只能慢慢被歲月消磨。人就不一樣,我們有感情,有記憶,有軀體,有思想,可以掌握自己的成長過程。
人類的歷史是一項證明。歷史往往不斷重演,悲劇仍然不斷發生。然而,在時間的巨輪上,所有人都是一條跳躍的琴弦,是生命旋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員。多了或少了一個,都會改寫整個曲調,破壞美麗的規律,摧毀動人的聲音。
生命是一首無聲的協奏曲,隨著歲月的流逝逐一編撰,連接古今,無形地傳承着人類智慧與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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