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我是酒吧的調酒師，這是一個述說客人故事的系列。

我們的酒吧有這樣的幾個規矩：

1. 不可打擾其他人

2. 當夜不可點重覆的飲料

3. 我們沒有餐單

4. 離開前在咭上寫下一句說話

5. 調酒師會幫你改名字

她是個女學生，在附近的名校就讀，現在是黃昏時份，大概剛下課吧。「要毛巾嗎？」小丑我把毛巾遞上，她接過後點了點頭，便開始拭乾秀髮上的雨水。我沖了一杯熱可可，加入綿花糖，把麥克杯拿到她面前。儘管劉海遮蔽了她半邊面龐，精緻的面孔配上烏黑的秀髮卻清晰可見，淡靜如海的眼睛彷彿埋藏了深如海洋的感情。小丑我稱她為Victoria，沒有原因，反正這就是看到她後想到的第一個名字。

我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回到工作台，為自己沖了一杯 Cappuccino，又繼續工作。把檸檬、青檸等切片，把酒杯放到陳架上，點算着現有的貨品，為晚上的工作做準備。酒吧內放着小丑的播放清單，充滿空靈感的歌聲配上節奏輕快的音樂。平日這時候只有我在酒吧，其他同事未開始上班，亦沒有客人，因此，我差點忘了Victoria還在，直至她再說話。

「那個，謝謝你。」她輕聲說道「小事而已，校園生活如何？」她呷了一口可可「不太甜，但我喜歡。」她用雙手捧著麥克杯說道。「校園生活還是可可？」我呷了一口咖啡，卻感覺咖啡比平時苦澀。「當然是可可，校園生活可不討好。」「雨還在下，恐怕還會再下一會，要談談嗎？」我坐到了Victoria對面的坐置，她望向窗外的大雨，托著頭，有意無意地說：「嗯，好吧。」

和每個大家耳熟能詳的愛情故事一樣，一個男孩，兩個女孩，青梅竹馬，都喜歡他，但又不想失去彼此的友情。主動的女孩是Victoria，被動的女孩叫Toby。Toby向來喜歡男孩，卻久久沒有告白。Victoria喜歡男孩沒有Toby久，但她有戀愛經驗，也知道這時，誰告白誰就會和男孩一起。Victoria和Toby是好閨密，她們都知道雙方喜歡男孩，但她們兩人都不說。結果，Victoria踏出了第一步，她引導了男孩，她亦首先告白。而毫無懸念地，男孩和Victoria在一起了。然而，Victoria卻不想失去Toby這閨密，所以每每約會都會帶上Toby。三人約會的尷尬，慢慢地使男孩疏遠了Victoria，但越是疏遠，男孩就越發覺得自己喜歡的，其實是Toby。最後，男孩和Toby一起了。

故事就這樣簡單。誰錯了？誰對了？Victoria先告白，花了點心思，用了些手段。因此，她得到了男孩的許多第一次。Toby較被動，亦比Victoria單純，卻幸運地得到男孩的心。Victoria用手段可恥抑或Toby把他們拆散過份？男孩一時沒能認清自己的內心，又可以怪他嗎？最老土的愛情故事，最古老的問題，到底誰對，誰錯？

雨勢漸漸變細，卻始終沒放睛，亦沒有彩虹。Victoria說這大概是最好的時機離開，雨也許不會停，今天也不會放晴，但這確實是最佳的時機。手中的咖啡放涼了，苦澀味變弱了。“WHY”是她留下的字句，我望向窗外灰色的世界，這問題，小丑我也在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