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又稱「宿命」,字面上的意義就是指人一生的每項經歷。「命」是指生命,「運」就是經驗的歷程。然而,宿命論者相信命運不可以改寫。他們相信,人不可窺探預知命運。命運存在在任何的角落上,只是無法接觸。而命運也只不過是個人的主觀意識觀念而已。
在炎穎遙心裡,卻有著另一種看法。「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是她人生中其中一項最為重要的座右銘。她相信將來是可以由自己決定,不論將來是好是壞,其實好看自己的性格與決定。在好的地方,你可以擔心很多未知的可能性。在壞的地方,你亦可以慶幸自己還可擁有容自己擔心的思緒、時間與心情。
穎遙沒有多想,緊閉眼睛答應程天,只感到自己突然一下下沉,然後聽到哥哥政皓的大叫。
「好...好...好!我立即起床!等我二十分鐘...呀...不是...等我十五分鐘...」
穎遙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床上。聽到哥哥在隔壁房間大叫大嚷,縱然平時討厭非常,但在當下一刻,她不願一切打開自己房門,然後跑到哥哥的床前,再一次擁抱那突然失去的家人。
「傻丫頭,幹嘛把我抱得這麼緊?媽媽被妳抱得快要窒息了!」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炎穎遙的面前。
「媽媽,妳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我不要!」
穎遙眼中只有淚水,同時把自己面前的炎媽媽抱緊不放。
「傻丫頭,媽媽一直都在!只要妳願意,媽媽一直也會留在妳的身邊!」
雖然不知道自己女兒遇上甚麼可怕的事情,炎媽媽只是輕輕的撫摸女兒的頭髮,嘗試安撫她緊張傷心的複雜情緒。
「哎呀呀!炎穎遙還像三歲小孩向自己媽媽撒嬌,還不害羞呢!」穎遙身後剛跑出房門準備的炎政皓也因妹妹的哭聲吸引過來。
「你不是要去梳洗嗎?還不給我快快的準備好!」炎媽媽左手輕撫穎遙的頭髮,右手向政皓做出「快快離開」的手勢。她不想因為哥哥的說話再次激起妹妹的哭聲以及激動的心情。
「好好好...」政皓也明白事理,不再多說,掉頭向著浴室方向走去。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妳?」炎媽媽又把所有心思放在哭得很慘的女兒身上。
再次聽到媽媽親切的安慰,穎遙真的不想放開雙手。她想把整件事向媽媽解釋,但同時又明白縱然親如家人的信任,回到過去的確卻是令人難以信服。
「是啊!是啊!他一直在欺負我!」為了不讓媽媽離開,穎遙開始在腦海中構思謊話。
「他?哪一個他?」炎媽媽開始好奇,卻又突然想起家中沒有雞蛋烘蛋糕給政皓作生日禮物。
「不要哭了!看妳滿臉淚水不漂亮了!抹抹臉然後好好休息,媽媽到街市買雞蛋回來再聽妳訴說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不要媽媽離開我!」聽到媽媽要離開,穎遙情緒又再開始激動起來。
「好了好了!媽媽不走便是!」炎媽媽牽著穎遙的手走向客廳,坐在梳化準備細心聆聽女兒的訴苦。
穎遙被媽媽的手牽著,看見媽媽的背影,想起了自小每當遇上一切不如意的事情,第一個想起的,第一個安慰自己的,就是現在走在自己面前的媽媽。穎遙同時發現,在媽媽長長的黑髮裡,竟然長了不少短短白髮絲。原來時間在媽媽身上偷偷留下了不少令人無奈的痕跡。
短短的數秒,穎遙想起了媽媽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個片段。一直總是以為自己總有媽媽在身邊照顧自己,一直總是習以為常的把媽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媽媽一直為自己張羅,自己卻原來完全沒有懂得感恩的心情。
直到這刻才明白,自己看似高貴,卻就是如此自私。
「鈴... 鈴... 鈴...」電話的鈴聲打斷了穎遙的思緒。
「喂,請問找哪位?」炎媽媽拿起電話接聽。
「請問是炎展風先生家人嗎?」電話另一邊的人問。
「是!我是!我是他的太太!」不知怎的,炎媽媽心裡有陣寒意。
「這裡是香江醫院打來的,想通知炎太太妳一聲炎先生剛遇上一場嚴重的車禍,導致體內嚴重內出血。我們的醫生已經正在努力搶救妳先生,但亦請妳和妳家人盡快趕來醫院,迎接最壞的打算。」護士面對過太多這類型的事情,說過太多這類型的對話,或是需要保持屬於護士的專業,所以說話的語氣完全沒有悲傷的感覺。
「...」炎媽媽來不及反應。
「喂!這裡是炎家,請問你找誰?」穎遙拿了媽媽手上的電話,聽到剛才護士對炎媽媽說的一段通知。
「好的!我們會盡快趕來!謝謝妳的通知!」穎遙冷靜的把手上的電話放下。
望著掛在大門前的日曆...
「二零零五年八月七日」
看來,還是改變不到那傷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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