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你的名字…很…特別呢….」在自己喜歡的對象面前,平時那個「男人婆」吳詩敏像是在大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踪。
「妳沒事吧?」炎政皓立即把自己的左手放在詩敏的額頭上,同時又把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就像媽媽跟自己的兒女探熱似的。「那溫柔的聲音為甚麼會出自我們吳大小姐的口中?難道那個『世界未日』的預言終於來臨了嗎?難道有甚麼『不清潔』的東西附上了妳的身體?說!到底『你』是誰?為何如此大膽附在詩敏身上?」
炎政皓又來了…
「臭小子!你在找死嗎?擁有中五程度的你,懂得『死』這個字是怎樣的寫嗎?」
吳詩敏回來了…
「我說…」水文軒望了這兩隻「頑猴」一眼「你們兩個是不是需要顧及在場人士的心情嗎?看!人家已經走得遠遠了…」說罷,文軒把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那已經走得遠遠,而且站在街口回望他們「明林三劍俠」的程天。
水文軒一向如此...
「人家有時間來教導你們,你們卻不好好的請教,反而像馬騮似的在胡鬧?」
如果街上有第五個人在的話,他一定會認為剛才一路上也在打打鬧鬧的那兩位年青人一定會是一對小情侶。
「是啊!人家的約會排程排得滿滿的。有時要跑步、有時要游泳、有時要打籃球、有時要讀書、有時要研究天文、有時要學習地理…」炎政皓把程天的本事愈吹愈大了「難得尊貴的程大博士有時間來處理妳的小問題,我們小的也應該退下來讓你們好好的『相處』一下!」。
說到「相處」這個詞彙的同時,政皓有意無意的望向了在他面前彷彿想吃掉自己的詩敏以及仍然站在遠處等待他們的程天。在同一時間,文軒所看到的,就是在政皓的眼裡不其然流露出來的那一剎那間…
說著,炎政皓又再施展他那在學校,甚至在學界也出了名的「彈簧腿」。顧名思義,「彈簧腿」就是表示炎政皓的雙腿有彈簧似的一樣快。只需數秒,他就已經能跟程天距離數十米變成只要短短的數米距離。
「好了!我把我這個頑劣的女兒─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稱為女兒甚至女性的物體─交給你!姓程的!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啊!從今以後,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不過,在八十歲之前也不要讓她吃飽…」炎政皓一口氣的如子彈般向程天說了一大段不倫不類的說話,彷彿就是把詩敏當自己的女兒似的交託給程天照顧一樣。
「好了!夠了!」在後面急步跑過來的吳詩敏與水文軒竟然在同一時間說出同一句說話;完全不用彩排、完全不用安排,兩者就是在百分之一秒裡有著相同的念頭─炎政皓那小子把說話說得太過份了!
空氣裡開始漫延著由淡轉濃的火藥味道,街道上開始燃起了陣陣寒意的殺機。
平時膽色過人的炎政皓開始感到吳詩敏身上的殺氣騰騰的氣息,也同時明白這次自己玩出了一個禍來。為了掩飾自己心裡的尷尬、悔意和那種雞皮疙瘩的感覺,炎政皓只是伸伸自己的舌頭,跟吳、水、程三人說自己突然有點事情需要立即處理一下,然後再施展他那獨門絕學「彈簧腿」,九秒九的消失在他們三人的視線範圍…
「這小子…真是…」
同一時間,被留下的三人心裡也想著同一句說話。而不同的是三人想著的語氣卻是不一樣的─吳詩敏的語氣帶有無窮盡的殺氣,水文軒則有點「沒有你辦法」的感覺,而程天的心裡已經完完全全地習慣政皓那時常令人為之氣結的思考方式。
* * * * * * * * *
圖書館裡的自修室…
距離會考的日子愈來愈接近,逗留在自修室內的學生就愈來愈多。然而,學生逗留在自修室的時間也愈來愈長,桌上的教科書、歷屆會考試題以及「雞精書」也愈來愈多,那些厚厚的書本差不多把坐在椅子上的學生「淹沒」在書海裡。而所謂的「雞精書」其實即是「精讀」,也就是把整個會考課程內的重點(即精華)全部輯錄成書。因為這類書本就有如雞精一樣,為學生提神,同時也可以令學生以最短時間把最多的知識一次過的放進自己的腦袋裡,所以又名「雞精書」。
在這七彩繽紛的書海裡,被淹沒了的學生也不斷努力的把書本內的知識通通的塞進自己的腦袋,也同時希望這些知識在會考試場裡可以完整的運用出來,同時大家也在冀望那些知識也可以為自己帶來令自己、令家人、令親戚、令老師、令學校以及令社會各界也滿意的成績。
要在那書海裡漫遊,對一眾學生來說其實不算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要在那書海脫穎而出,更需要投放更多的時間、心思和努力。自修室內的學生也聚精會神的溫習各科的課本,眼睛看著書本內的文字,手腕因書寫而不停地轉動。
身體唯一不動的部份,相信應該就是嘴巴而已。但在這寧靜得過份的自修室裡卻因為有兩把不停上下開合的嘴巴而打破了那故有的沉默。
「臭小子!轉了死性嗎?圖書館的自修室是你來的地方嗎?你不是把自修室看成為醫院地庫的殮房嗎?你是不是被邪靈附了身嗎?」
聲音的主人看似是問題多多,像是一個「問題少年」。能被稱得上「問題少年」的,當然就是我們的炎政皓炎大少爺!
不過今次這個「問題少年」,卻是平時沈默寡言的水文軒水先生…
「去你的!你在抄襲我的『註冊商標』嗎?平時只有我才會像『開籠雀』似的吵過不停。為何今天卻會換成了你來吵吵鬧鬧,問題多多?我想被邪靈附身的應該是你才對!」炎政皓開始運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來反擊「你不是跟那個『男人婆』一起嗎?為何卻會在本大爺身邊出現,而且還在鸚鵡學舌的學習我的說話方法?」
「好了!好了!你終於張開了你的『金口』!剛才我還以為你被人毒啞了!」水文軒如釋重負「認識了你已經有四年多,你仍然是那個把自己所有感情也放在臉上的那個炎政皓。你剛才的那個眼神難道你會認為我看不到嗎?」
知政皓者,莫曰文軒也…
「皓,是不是有甚麼心事?」文軒回復他那事事認真的性格「我可以跟你分憂嗎?」
炎政皓三緘其口…
「唔…」文軒也預料了這個反應「做兄弟的,我明白!只要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在你的身邊!」
「啪!」政皓的肩膀被文軒拍了一下。
「不打擾你研究詩詞歌賦的雅興了!」水文軒站起來,把重重的書包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走了!一切小心」
「軒,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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