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knLGHtMrT
復棄中國去,委身適荊蠻。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w9mRdHhs
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2TSMDfyGi
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wOgtzLdmw
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57R9sRCcp
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1iFlefJfK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F3MJvXNiJ
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zz42YRNc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v1tfBaaa
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
「王粲,《七哀詩》 ?」符問。
「喔?竟知曉王小小兒?」禰衡訕笑道:「既聞《七哀詩》,又識《鸚鵡賦》,看不出來,你這傢伙也挺能趕文士流行的嘛!」
「嗤,會知道你,是因為可笑,而知道王粲那傢伙,是因為可氣。」
「喔喔?有甚麼可氣的呢?」
「看不慣他把荊州稱作荊蠻。」
「但你又不是荊州人,有甚麼好氣的?」
「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中原文人玩意嗎?蠻是對南方的蔑稱,由東南到西南,只要比自己南的就稱蠻。」
「呵,那可不只南方有蔑稱,其餘三邊也一個不落,北邊的叫狄,西邊的喚作戎,東邊的則叫夷,都是從古籍裡翻出來的罵人話。」
「哼。」符突然反過來問:「倒是你,怎麼突然吟詩了?」
禰衡目視遠方,笑道:「因為來到許都,就想諷刺這曹賊,四方征戰,搞得民不聊生,到處『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但他自己家呢?就修得周圍良田一片接一片,彷彿天下太平一般。」
「許都?我們已經來到那色胚的大本營了?」符毫不在意白骨蔽平原的蒼涼意境,亢奮地環顧四周,卻只看到一片又一片無垠的田疇,於是疑惑地問道:「許都在哪?這不還只是田野嗎?」
「這一片盡是許都的屯田是也。」
符聞言深思,然後臉色一寒。
「怎麼了?堂堂無常也怕冷麼?」
「我這是心寒,不是身寒。」
「這一片片良田鋪陳眼前,有何好寒的呢?」
「我是寒在,到親眼目睹後,才明白這屯田的真意。」
「屯田還有甚麼真不真意的,不就是讓士兵沒仗打時就去耕田,好讓他們不用餓肚子的小聰明麼?」
「禰衡啊禰衡,該說你聰明還是胡塗呢?你明明都吟出了《七哀詩》,卻看不出這屯田的精妙嗎?」
「呵?有何精妙?不就是此地遠黃河,無水患之憂,以換來五十里田疇,在這片餓殍遍野的山河內,建立了一座不畏饑寒,人人趨之若鶩的夢鄉。」禰衡不屑又不甘地道。
「而這座夢鄉,正是守護許都的最佳城牆。」
禰衡疑惑地望著符,既不服,卻又想聽聽他是如何得出這莫名其妙的見解。
「你還記得那三十萬青州兵嗎?」
「不過是黃巾餘孽,不值得我去記。」
「那你還記得黃巾賊為何造反嗎?」
這一問讓禰衡啞口無言,不答丟臉,答了更丟臉,因為他此刻才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
「因為沒飯吃。」符卻不作刁難,徐徐續道:「當他們有了屬於自己的田地後,遇上外敵,因不想再嘗饑餓之苦,自然會死守到底。這五十里田地,就是用那班青州兵,以及其他所有經歷過飢寒的士卒的生存意志築成的城牆。」
符向田海的彼岸遠眺,望穿了田園,卻仍看不到許都的輪廓。
ns 18.68.41.18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