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R]織就的容顏 - 32

最後吳冕在坐起身來時把秦子關給弄醒了。

兩人分別在百川的服侍下洗漱後，一起享用早膳。

吳冕琢磨著要怎麼把昨天百蝶問的那些問題拿來問秦子關，但又覺得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秦子關的注視下，久久舉著筷子，卻遲遲沒有下箸。

這在秦子關看來代表著別的意義，他最終忍不住打破沉默，「我知道你還掛念著你師父，眼下我手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秦子關想了一個晚上，覺得在秦子言這事情上，吳冕沒有少受委屈，作為伴侶，自己應該要拿一點態度出來。

正在為感情問題所困擾的吳冕不知道怎麼突然跳到新的議題上去，他有點驚訝，轉而想到別的可能：「你想見師父？」

「他畢竟是我哥哥，作為弟弟，我只是想確認他是否安好。」

這倒讓吳冕有些猶豫，說起來他其實並不自信秦子關對自己的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再說了，他也一直想不透為何師父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讓自己下山尋人，要是秦子關的出現對師父來說反而帶來困擾也不好。

看吳冕如此踟躕，秦子關握住吳冕持筷的手，「如果你不希望我陪的話，百川和百蝶也能保護你。」

百蝶昨天帶來的情報顯示裘清云一直沒有出現，想是對山殤還是有些忌諱，可此人的手段齷齰，不得不防範。

「……確實也該回去一趟，」感覺秦子關握著自己的手有點占人便宜的嫌疑，吳冕的手縮了一下，「先把手拿開，好好講話。」

秦子關馬上君子起來，手縮回來後還不忘幫吳冕夾兩個菜。

「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師父選擇隱居應該有他的苦衷，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代你問師父你想見他的事。」

「你自己一人我不放心，至少讓百川或百蝶保護你吧，要是真有什麼事至少還能擋一擋。」

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反正大不了自己再偷偷甩了人便是，「那你送我回我最初被暴露出來的那個地方吧。」

秦子關沒有問他會不會回來，「我等你，好嗎？」

「你是不是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師父？」吳冕沒有回答原來的問題，反而拋出了一個沒有上文的問題。

秦子關愣了下，隨即坦然地笑笑，「是，這些年來，我非常想他。但是，我現在只想你，以後也只想你。若子言他不願見我也沒關係，我只希望他能夠安好，我現在有你，我心裡面裝不下其他人了。」

吳冕挪開視線，開始吃了起來。

因為他忽然覺得，百蝶或許是對的。

在秦子關終於願意放了他的時候，他卻喜歡上了秦子關。

吳冕不知道為什麼秦子關突然提起了師父的事情，但他想，這樣也好。等他還完了師父的恩情，他的未來好像還有一些些追求。

那個人說，他等自己。

秦子關說今天日子不好，不宜遠行，找秦子言的事明天再打算，吳冕接受了。

秦子關說想到分離在即，今夜無法入眠，要求跟吳冕同寢，吳冕答應了。

秦子關先是摟著人，呼吸著吳冕身上的味道，感受這人的溫度和他喜歡的手感，慢慢開始熟門熟路地撩撥，吳冕默許了。

隔日，吳冕坐上來時的馬車，由百川駕車，踏上回程的路。

他臉上是仿當初師父給他的那件面具。

他住過的兩間房裡都沒有鏡子，想來居然好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樣子了。

吳冕閉目小憩時，腦海裡浮現出秦子關的臉，還有他的唇啄在自己嘴上的觸感。

說實在，吳冕對師父的情感也很複雜，一直以來他不曾忘過師父的救命之恩，本也抱著一輩子替人做牛做馬的打算，所以師父要自己做任何事，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但他漸漸地厭惡起那裏。

下山後的命運，本也不在師父的掌握之中，他還不至於也把帳算到師父那兒，但說心裡不怨，那是騙人的。

他不知道師父是否會如言放了自己，或者會不會先毀去自己再放了自己──畢竟世上有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這種事情真真噁心透頂。

所以他什麼也沒有承諾秦子關。

他也怕，回到那個扭曲的地方後，他會忍不住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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