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秦子關生平頭一次被人灌醉成這樣的,他從未想過能和過去的仇敵這樣共飲,然而今天是他大婚的好日子,要是回房就倒了可就太過分了。
大概江昱英還有點良心,沒把他真的放倒,秦子關昏昏乎地就想回房,給吳冕備下的晚餐還是百川趕緊塞進手裡的。
他開門的剎那,愛人就靜靜地坐在床沿等他,第一時間就就和他對上了眼。
只見吳冕匆匆趕到他身邊扶住他,秦子關抬了抬托盤有點討賞的味道,「晚餐,怕你餓肚子了。」吳冕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把托盤接過去放在桌上,回頭他的新郎還在門邊看著自己傻樂,吳冕只好再走過去把人拉到桌子旁,按著坐下。
吳冕不急著吃飯,打算先幫他寬衣,秦子關握住他要解開扣子的手,「瞎忙什麼呢,先吃點東西,別餓著了。」
筷子就一雙,按理來說新郎在外面已經吃飽了,自然房內就只有一人要用餐。秦子關很自然地就拿過筷子,要給吳冕餵飯,可醉眼醺醺的人看到的愛人都成了疊影,平時提劍像是反掌折枝的一劍逍遙秦子關,如今兩隻小筷子都不對付了。
吳冕就看他瞎忙,在旁邊盛好茶水,適時地湊過嘴去接他終於夾起來的一口菜,「你喝高了,」他嚥下菜,「喝茶醒醒酒。」
秦子關沒鬧騰,喝茶,讓吳冕自己用筷子吃著簡單的飯菜。
看著看著又傻傻地笑出來。
他和秦子言在某些事情上終究還是沒有共識,但有些話,他相信那是哥哥的肺腑之言。今日他既然得了吳冕攜手的承諾,必然好好地待他。
之所以裘賤人會以歡好之藥強加於秦子言或是吳冕,是因為秦子言在裘賤人得過甜頭之後又不願再與他做那件事,追根究底,兩人都是男人,縱是他秦子言生得一副好面孔,也是萬萬不能忍受在房事上被當作女子對待。
可裘賤人的愛好便是聽他床笫間討饒的聲音,幾次下來秦子言不樂意,兩人間漸漸產生了一些嫌隙,最終產生不可挽回的破裂。
他的冕就更可憐了,秦子關能忍,要是愛人不同意的話他願意一輩子都不碰他。可他心裡面還是渴望他們能同尋常夫妻一樣,有平時的消閒,夜裏也有綿綿密密的恩恩愛愛。
他何嘗不明白,他的冕對床事也有所顧忌,可還是故作鎮定地繼續著婚禮的每個步驟。
例如吃飯,噯,那是怎麼看怎麼都好看。秦子關忍不住伸出手來碰碰愛人的臉。
吳冕嗔了他一眼,繼續好教養地用餐,默許了秦子關的行為,秦子關看著吳冕臉上浮起的小紅雲,歡喜得昏昏乎、酒彷彿醉得更厲害了。
他很想知道吳冕穿上新娘服的樣子有多美,肯定全天下的新郎都會羨煞他的幸運,嫉妒他的姻緣。但他還是讓吳冕和他一樣穿上新郎袍,在他面前吳冕就是他的男人,他對秦子關的吸引力與性別無關,若當真他不願意屈居於下,秦子關也不會勉強。
當然,他還是愛慘了吳冕為他所征服的模樣。
今晚是他們洞房花燭的時刻,他希望雙方都做足了準備。
思及此,他感覺自己有些許衝動,渴望更多的肌膚接觸,酒醉的秦子關誠實地遵從了自己的慾望,一把抱住他的親親冕兒,無比著迷地貼上他的唇,急切地汲取他口裡的芬芳。
吳冕沒有把他推開來,甚至有意識地放軟了身子,略為笨拙地回應秦子關的親吻。
兩人吻得嘖嘖作響,秦子關的手攬著人,一路從腰身摸到下身,那臀部的弧度令他愛不釋手,他倆一邊黏黏膩膩地相吻,秦子關大手一抱,也不管吳冕這飯都還沒吃完,像個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樣把他的愛人帶上了他精心佈置的床。
秦子關火急火燎地想要把吳冕拆吃入腹,正當他開始解對方的釦子時,一陣不合時宜的喧鬧聲打斷了他的好事──
「鬧洞房喲!」百蝶的聲音歡快地破壞了原本旖旎的氣氛,吳冕臊得整人僵住,秦子關則是一把用大紅的衾被把人嚴嚴實實地蓋住。
來人是帶頭作亂的百蝶,跟在後頭看起來也有一點鬧事嫌疑的百川,以及擺明來看好戲的江昱英。
秦子關一臉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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