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會議室,中央有個大概可以容納二十人的大型會議桌。此處雖然沒有開燈,但可從窗外些微的光線大略看出有一個人坐在會議桌的主席位,一個墨綠色長髮碧眼的女人。
片刻後,一陣人聲喧鬧聲傳來,聽來大概有十多個人,隨後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老大要開會,阿雞怎麼沒先來開燈整理,現在的年輕人這麼不懂禮貌。」第一個開門的男人不悅說道。
眾人跟著起鬨,但誰都沒注意到已經有人在室內,直到開啟一旁的電燈,所有人才驚訝怎麼有個女人坐在老大的主位,而且也沒有半個人認出她是誰。但前頭的男人還沒問出口,只見會議室的門自動關上,接著聽女人輕笑一聲,從她身後走出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右手拖著另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此男人看似昏厥,或說死了,渾身是血,模樣可怕極了,此刻一動不動的任由高大男子拖到眾人面前。
「老大!」眾人驚呼。
「我先謝謝你們稱呼我一聲老大。」女人的聲音溫柔低沉。
「我操妳媽的!」
有人見苗頭不對,立刻掏槍對著眼前的女人,但最前面的男人示意先不要開槍。
「小姐,我看你們敢兩個人獨自帶著我們老大的屍體來到我們的聚所,鐵定是早有防備。但我們無怨無仇,妳到底是誰?」前頭男人鎮定說道,額上已流出汗。
女人還是微笑,聳聳肩,從容的神態,好像真是來開會的。
「其實我原本只是來香港談生意的,因為我看你們每天打打殺殺有點辛苦,所以決定跟你們合作。白龍社是香港最大的幫會,我之前已經跟白龍社其他元老都談過都沒問題,只差你們這個頭腦不好使的、頑固不化的王坤不答應,所以我只好親自出手。但是我要先說,我們是一對一單挑的,沒有作弊也沒有來陰的,是他自己大意,反正他的死也告誡了各位,不要看輕女人。」
女人輕鬆仔細的說出事情原委,像在閒話家常。眾人是越聽越氣,各個握緊拳頭面目猙獰,除了帶頭的男人,仍然一臉冷靜。
「『路天』是吧?聽說來了個漂亮又心狠手辣的女人,果然名不虛傳。」
帶頭的男人壓住自己的怒氣,也猜測此女子就是傳聞中「路天」的新首領-路小楓,只是誰都不相信一個女人能夠帶領這規模極大的幫派,因為見過而不屑的人,基本上都不會再說話了。
「但是路小姐,妳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已經決定遵守對老大的承諾,不碰藥,碰藥的沒一個好下場。」
聽男人說得這麼有骨氣,小楓給了他幾聲鼓掌。
「陳杰,真不愧是王坤的心腹,他果然沒有看錯你。」
小楓的語氣是真的欽佩,但更多的是惋惜,因為人間又要少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了。
砰!
一聲槍響,陳杰的左胸瞬間多了一個小洞,鮮血很快染紅他的胸口,子彈掉落至大理石地板,聲音清脆響亮。陳杰不敢置信,用僅剩的力氣轉身,視線模糊,瞳孔在收縮,他死不瞑目,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開這一槍的,竟是他從小認識,曾經一起共患難過的生死之交。
「陳杰,不是我們。」
陳杰此生最後聽到的字,比這胸口的傷還令他痛苦,連一句為什麼都問不出口。不久,陳杰慢慢倒地,小楓見證這一切,卻沒有好臉色。雖然這是她一手策畫的,但是她親眼看到的時候,竟然有點不開心,但她極力壓抑了下來。
「老大。」
等陳杰、王坤的屍體被幾個小弟抬出去,眼前的十幾位男人向小楓恭敬行禮。對此,小楓看向窗外,不知為何,好淒涼,然後她才又笑,一如既往的笑著。
「現在香港最好吃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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