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說,你取名字的方式很笨,留下太多線索了。」
「是嗎?這表示我可是一個念舊又重感情的人。」男子揭開臉上的黑色面具。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人可以為了一個人的死,策畫這麼久的復仇,騙了身邊所有的人,甚至不惜炸死那些無辜的遊客,只為了讓我憤怒,讓我做白工環遊世界一圈。但是現在,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路小楓,我說過,每個人最後的結局都是死,我只不過是先提前落幕而已。但妳跟我不一樣,如果真能殺了妳,是可以拯救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人的性命,那先前因此犧牲的數十數百人的命,包括我的妻女,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的。」男子大笑,隨後將面具拋入身後的黑夜中。
「雷斌,為了實現你個人的想法與價值觀,就可以殺掉跟你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這樣看來你心中的正義也跟我無異,冷酷無情又殘忍血腥。」
「正義也是功利主義的。只有像我父親那樣的傻子,相信無條件犧牲自我的仁義,所以才死的這麼可笑。」男子握緊雙拳。
「所以連鄭郁都是你利用的棋子,或說她也是你報復的對象之一?」
「呵,鄭郁跟妳的相遇是天助我也,妳、妳知道嗎?我滿惋惜自己沒去當演員的。我可以每天演給我的妻子女兒看,也可以演給國際刑警那些笨蛋看,甚至是演給『暗網』裡那些人性泯滅的變態看,更可以演給那個天真單純到跟我父親一樣愚蠢弱智,然後談個戀愛就什麼都忘了的鄭郁看。」男子的語氣滿是嘲諷,但聲音已經在抖了。
紅髮女子沒有再說話,因為她的神情已有變化,但不是生氣發怒,是驚訝恐懼。
「但是最白癡的還是妳啊,路小楓…」男子嘴角抽動,看的出想笑,但身體已開始扭曲站不穩。
『大、大小姐…對不起…』紅髮女子的耳朵傳來一個男人虛弱的聲音。
「以後還是叫史努基少喝一點飲料吧…」男子的身體已被樓頂強風吹的左搖右晃。
『大小姐,要攔住她嗎?』紅髮女子的耳朵又傳來另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問道。
「讓她來吧,反正我也沒辦法再解釋了。」
「路、路小楓,這、這就是我的復仇…」
只見紅髮女子握緊手中武士刀,也許沒有人看得見她的痛不欲生與無可奈何,但是老天爺或許是知道的,所以今夜突然又降下了細雨,雷鳴也跟著隨之到來,像是在召喚那一夜的真相。
「住手!」
金髮女子粗魯用力的打開頂樓大門,而這一聲吶喊也粉碎了紅髮女子此生唯一的奢望。
武士刀的刀鋒迅速無情的毫不憐憫的劃過男子的咽喉,鮮血噴飛和雨水交融成一體,一滴滴落在紅髮女子的身上。男子抓著自己的脖子失去重心的往後傾,然後在兩個女子的面前,從三十層樓高的天臺墜落至黑暗。金髮女子盡全力的奔向圍欄,試圖挽救跌落的男子,但是除了風、空氣、雨水之外,她什麼也留不住,留不住那個男人的生命,也留不住早已逝去的光陰,更留不住曾經平凡簡單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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