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毫無預警下被觸碰的無辜,心臟大跳一下反射性的往前跳再往後斜瞥,「吶,」然後他發現拍他背的,只是一個比他矮上兩個頭的小男孩。「你踢得太爛了,讓我踢給你看吧!」
正當無辜仍驚魂未定之際,男孩已經徑自把他的足球搶去了。雖然男孩也稱不了踢得非常出色,但跟無辜相比,就是有學過跟未學過的差別。男孩完全把足球當作是自己的所有物,縱使跟無辜一樣只是玩一人足球,可是仍快樂得不斷在球場上呼叫,猶如大人中了樂透頭獎般的狂歡。
怎麼辦呢……?雖然足球並不是必需品,可是一個人幾近兩手空空的在球場中心不在焉滑手機,很容易被在場眾多的露宿者注意(雖然現在自己已被小男孩注意了),這樣會對行動造成不便;然而足球場內仍是一個安全的固定監視點,只要完全融入場景的話。
「喂,」一把男人聲打斷了無辜的思路,使他再度恐慌的反射性邊面朝聲音來源,身體卻反方向後退。那是從帳篷附近走過來的男人,雖然一身邋遢,可是從其身上的衣著可知他並非露宿者大軍的常客。
男人走向男孩,「不可以未問過人就取走別人的東西。」他先敲了手邊男孩一下腦袋,「哎!老爸又敲我頭。」「抱歉,我把球撿回來。」然後就跑往龍門外旁。
面對如此情況,無辜留也不是、溜亦不是,唯今之計只好寄望不會出現突發狀况,並能在此之前盡快打發掉二人。「不好意思,我的孩子可能悶太久,因此看見能玩的東西就失控了。」雖然可以嘗試裝作一副十問九不回的態度讓他們自討沒趣知難而退,可是這並不保證會否招致其他更麻煩的問題,因此無辜還是跟他們聊幾句。從言談中得知,這位年青父親本是經營小生意的,可是近一年的抗爭運動加上早前的大瘟疫,不單使他經營倒閉、連他的妻子也因染上瘟疫死去,連最後一刻也無法相見,唯一的萬幸,大概是他們父子避過了傳染,不過資不抵債的他亦只能帶著僅有的家當跟兒子找地方露宿,而這球場算是城內比較好的一個露宿點。
「說起來,怎麼你會一個人在這種場合獨自踢球?而且恕我直言,這麼大的一個空門你也能射歪,真的比我孩子還技遜……」的確,縱使再客氣的人,也難以對無辜的球技作出任何稱許,畢竟無辜最近一次用腳碰皮球,已經是初中的事,而且他的球技從未進步過--應該說,他根本從未學懂過任何球技,這個足球不過是行動所需物資之一,所以才新簇簇的。
「哈、哈,這個呢……」面對這種無法還擊的直球攻勢,無辜唯一能作出的反應就只有尷尬傻笑蒙混過去。
「要不讓我教你一點入門吧?這止我還是懂的。」無辜心想,這樣下去愈來愈難脫身了,要是被甘道夫知道的話,鐵定會被修理一輪。想到這一點,他連忙打開手機,查看群組有沒有人找上他,幸好,似乎大家仍沒為意暗自掉線的他。
「隨便跟他們耍一會,應該就心足走人吧」懷著這樣的信念,無辜決定暫時放下斥候的任務,向那兩父子裝作一下熱心好學。
-----我是分隔線-----
「接下來我自己練習就好。」
「真的可以了?好吧,我們也要休息了,我帶孩子到更衣室洗澡。」「明明還是球也盤不了耶。」幾經辛苦,無辜總算從三人親子足球競賽中脫身,「媽的,我也要抹個汗喝口水……」無辜一邊嘀咕一邊走向更衣室方向的喝水機,「幹……」由於場地一直無人管理,加上球場內的龐大需求,喝水機的水理所當然一早用光了。最後,無辜只好用廁所水龍頭的水潤個喉嚨就好。
重新上線的無辜望了望頭頂,早已一片灰黑,自己雖然白白浪費了幾個小時才把兩父子擺平。他急忙的拿起手機,雖然沒有收到來電,可是不代表一定沒有人聯絡過他,而他的想法大致上沒錯,群組內早已一堆尋人訊息,幸好都是最近幾分鐘才開始密集起來,自己應該不至於犯下致命失誤。
「吁……沒事沒事。」他輕輕倒抽一口氣後,在訊息輸入欄中補完了之前未完的訊息--
--(18:06)來自無辜:狗窩南出入口,未見任何犬隻或人物
--(18:07)來自甘道夫:所有斥候已確認至今環境乾淨,主隊可以決定作出行動
「如果,那兩父子知道我站在這裡的真正理由,會否仍選擇教我踢足球?」無辜把手機關上屏幕繫於腰間,繼續心不在焉的裝作踢足球,「噗」只不過這一次,他一腳就把皮球射向龍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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