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興趣」指的是「自己發自內心想做的事」,那麼對於九歲的勇利來說,花式滑冰一定不是他的興趣。
不如說,他好像沒有甚麼能夠被稱為「興趣」的事。
學校的老師總是對他說,既然有練習芭蕾的習慣,那麼芭蕾就是你的興趣了──他也是抱著同種的想法,在談及興趣的功課上總是寫上「芭蕾」二字。但勇利心裡覺得,那不過是別人加諸給他的想法而已。
學習芭蕾一事,是他的母親一手促成的。
母親的前輩美奈子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芭蕾舞導師,覺得孩子有個興趣也不錯的母親,從小就把勇利託付給她,讓前輩盡力栽培。他享受跳舞的樂趣,喜歡那種隨節奏起舞、轉圈的感覺──美奈子也說他在舞步節奏上小有天份,只要多加練習,一定能夠成才。就這樣,他不停練習,一星期會上兩次課,更不要計練習的時間了。但無論花了多少時間練習,掌握多少高難度動作,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動作都是空虛的。
他總是質問自己──到底我跳舞,是為了甚麼?
學習芭蕾兩年後,某天美奈子突然對他說,有興趣嘗試花式滑冰嗎?她說,雖然兩者在動作上有些相似,但花式滑冰是藝術和運動的結合,也許會為勇利帶來新的突破。
就因為她的一句話,勇利經常用到的鞋,便在芭蕾舞鞋以外,多了一對滑冰鞋。
在芭蕾訓練出來的平衡力令他很快掌握到花式滑冰的基本動作。不消一年,他已經學懂3字轉、雙腳轉等基本動作,甚至是華爾滋跳和後內點冰半周跳,他都能夠輕易做到。跟以前學芭蕾的時候不同,現在他有一起學習滑冰的同班朋友,當中比他大兩年的優子,是勇利憧憬的對象。
在冰上起舞的優子,其動作優美又有活力,而且富含感情,「冰堡滑冰場的麥當娜」,她當之無愧。縱使技術上幾乎沒有瑕疵,甚至被指在轉圈的技術和速度上有著獨特的天賦,但勇利總是覺得自己在冰上的動作少了一分感情。他希望自己能夠像優子一樣,跳出自己的感情,但每一次要觸及這個問題時,心裡的空洞又會回到他身上──
我滑冰,到底是為了甚麼?
是為了追隨優子嗎?為了得到她的注意嗎?
不,一定有其他原因的,只是我暫時未知道而已,勇利知道。
帶著那副空洞,他一日如一日地努力著。他深信,在這條路上一直堅持的話,也許終有一日會得到答案。
「我為何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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