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時回答,因為耶穌提出的要求,帶有一定危險。
撒旦早已死去二千年,但換個角度來看,吸收了撒旦整個靈魂的我,就是另一個他。
如果耶穌對撒旦無恨意,自然是好事,但若然他心存一絲不滿,我便難以肯定,作為我靈魂一部份的耶穌,會不會製造甚麼麻煩。
我不知耶穌能否即時閱讀到我不想他閱讀到的念頭,這時只聽得他笑著說道:「我的人生很短,只有三十三年,走一遍花不了你太多時間。」
「好吧,但不會是現在。他們在等著我。」我笑著說道。
「事情不急。而且,我的經歷,你隨時可以閱讀。」耶穌笑得眼睛瞇成一線,「畢竟,我就是你。我的靈魂,就深深嵌在你靈魂之中。」
我笑了一笑,沒再繼續討論這敏感話題,轉而問道:「你剛剛提到撒旦和瑪利亞的關係不簡單。那你可知道他為甚麼要將瑪利亞封在『約櫃』之中?」
「我也是在閱讀你的記憶以後,才知悉此事。」耶穌說道:「按照時間順序,師父是在我上刑場前將母親封印。」
「但跟據聖經記載,瑪利亞陪你走死前最後一段路,你『升天』後仍然持續活躍了好些年。」
「那人乃是師父和孔明安排的替身,不過,其時我亦未察覺有異,所以師父封印我母親的原因,我實在不知。但以我對師父的了解,他對母親沒有半點敵意,亦不會隨便傷害這對他計劃極其重要的『聖母』。」耶穌掃了一下那長及胸膛的鬍子,道:「說不定,師父在保護她。」
「你意思,是保護她不被太陽神教所傷害?」
「或者,是其他魔鬼。畢竟在我和師父死後,魔界一片混亂,難保不會有人將師父的命,算在她頭上。」
「或許得再嘗試一下,能不能重新激活撒旦某些重要記憶,找出真正原因。」我心中暗忖,又想起瑪利亞,「不知道,她的記憶是否已經全部回復過來。」
撒旦將瑪利亞封印在『約櫃』,還特意另設『雷霆』來去防止他人打開,顯然是有所盤算。不計她那逆天的治療能力,光是她的身份,已經足以在人間呼風喚雨。
自從倫敦一戰後,太陽神教大行其道,瑪利亞亦以「再世聖母」的形象,成為太陽神教一個最為重要的穩定人心工具,亦算是貫徹了寧錄二千年前打算實行的計劃。
只不知道,瑪利亞到底是是自願留在太陽神教,還是被強逼成為宣傳工具。
說著說著,我已然走到會議室,眼角一瞥,耶穌不知何時已然消失。
所謂會議室,其實是伊卡洛斯在研究實內,騰出一點空地,放了一張圓桌。
圓桌能容納十二人,但此時十二張冷冰的鋼椅上,疏落的只坐了四人,分別是薩麥爾、伊卡洛斯、努亞達和嘯天。
伊卡洛斯在隨身平板上繼續敲打,嘯天則手握唸珠,盤膝打座,薩麥爾閉目養神,而努亞達本來正把玩著一對黑子白子,看到我進來,則立時站了起來,朝我點頭示意。
「不用多禮。」我朝努亞達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待眾人目光都放在我身上後,便即說道:「先見之瞳,己經失效。」
除了薩麥爾,其餘三人聞言皆臉現失望之色,不過努亞達眼中婉惜僅是一閃而過,只聽得他說道:「雖然可惜,但至少她倆最後看到的未來,能確定我們的出兵時機。」
「不錯。那的確是我們最好的開戰時刻。」我說著,朝伊卡洛斯問道:「安提基特拉的計算結果有了嗎?」
「嗯,今天早上剛收到『慾』傳送回來的結果。」伊卡洛斯按了一下手中平板,鏡面圓桌上空忽有一組全息投映的阿拉伯數字顯示出來:一百二十七天八小時三十一分鐘。
安提基特拉的應用方法是從一個特定地點,以陽光照射加熱後,推動齒輪運作,去計算出伊甸的運行軌跡。
所謂特定地點,就是這台世上第一台計算器最初製作的地方,亦即是伊卡洛斯父親代達羅斯完工的希臘第一大島,克里特島。
雖然我們只是才剛得到安提基特拉的最後一片齒輪,但以寧錄的慎密心思,島上必駐重兵,因此我們便派上匿藏技巧不俗的『慾』,帶著儀器去讀取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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