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神志不清,恩底彌翁更覺得口中原本的血腥味,全部化成淳厚的酒香!
恩底彌翁整個人像喝醉了般步伐不穩,突然一個踉蹌,幾要跌到,但在此時,一人忽然將他一抱入懷。
恩底彌翁迷迷糊糊地抬頭一看,只見抱著自己的,正是阿波羅!
阿波羅一臉狂喜,左眼眼瞳卻是鮮紅如血!
背負天使獨有的純白羽翼,眼瞳卻流露屬於魔鬼的邪妖紅光,使阿波羅看起來,有一種亦正亦邪的詭異感。
恩底彌翁大驚失色,極力掙扎逃脫,可是整個人醉得實在太過厲害,動作散亂無章,雙刃始終刺不中阿波羅。
阿波羅笑吟吟地閃避幾下,突然看準機會,大手一伸,扣住恩底彌翁雙手,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被強吻的『慵』心下大驚,人格瞬間切換成「阿提密斯」,腦袋頓時清醒無比。
她猛力咬了阿波羅的嘴唇一下,同時運勁震開阿波羅的手,一雙弓刃順勢前刺!
可是,阿波羅早作防備,背翼一振,整個人便輕巧後滑數米,避開了剖腹之禍。
「這一吻,我可是朝思暮想了數千年。」阿波羅伸出舌頭,慢慢舔著唇上傷口,神情歡愉,似乎在回味剛才那一吻。
阿提密斯又驚又怒,想到適才醉態,便即問道:「這是⋯⋯⋯『酩醉之瞳』?」
「嗯?你知道『酩醉之瞳』?」阿波羅瞇眼笑問。
『慵』沒有回答,但她知道「酩醉之瞳」是屬於一位名叫狄奧尼索斯的魔瞳。
狄奧尼索斯在古希臘被喻為酒神,其魔瞳能力據說是能在不知不覺間使人爛醉如泥。
由於「酩醉之瞳」的效果獨特,所以古時薩麥爾曾多次派人尋訪狄奧尼索斯,想要收歸旗下。
只是,狄奧尼索斯名聲頗響,卻獨來獨往,不在魔界活躍。
他的行蹤並不隱秘,可是狄奧尼索斯每次逗留在一個城鎮時,都會使城中居民陷入瘋狂的狂歡慶祝,不事生產,連正常運作也完全失效。
所以,當他出現的消息好不容易傳到薩麥爾時,他早已離開多時。
就算有魔鬼與他萍水相逢,有過一面之緣,都往往因為和狄奧尼索斯把酒同歡,醉得一塌糊塗,清醒後連其樣貌都描述得不清不楚。
如此傳奇的魔鬼,卻在虛假的二次天戰前,消聲匿跡,從此音訊全無,沒再在魔界出現。
這些年來,薩麥爾偶爾想起此號人物,都會嘗試派人查訪他的下落或「酩醉之瞳」的去向,只是都一無所獲。
眼下狄奧尼索斯不在,他的魔瞳卻在阿波羅身上,教『慵』不禁將自己心中的推敲,脫口而出:「是你⋯⋯當初殺死了狄奧尼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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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阿波羅搖了搖食指,笑道:「因為我,就是狄奧尼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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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密斯聞言錯愕,只聽得阿波羅繼續笑著說道:「在池邊那件事之後,父王雖然怒不可遏,但始終不願意取他兒子的性命,所以表面上他一直派兵輯拿我回國,暗地卻總是偷偷找人通風報信,讓我先走一步。只是我始終不習慣庶民的生活,雖然金錢不缺,還是惹到不少麻煩,有一次更受了重傷。或許,我真的沐浴了太陽神的聖光,在命懸一線之際,我意外遇上了宙斯大人。他不單賜了我一顆瞳,更吸受了我在他體內,讓我養好傷勢後才出來。」
阿提密斯越聽越覺得難以置信,此刻的她雖然頭昏腦脹,但當年的慘痛經歷,卻清晰地在她腦中快速閃過。
「脫離他身體的一刻,我感覺恍如重生,所以便將名字改成『狄奧尼索斯』,意即『第二次出生』。從鬼門關逃出來以後,我便變得小心謹慎,不再容易與人爭執,亦不留行蹤。不過,當我成為魔鬼,我才知道,我們一直只是活在世界的最表面,在凡人社會深層,其實尚有無數勢力在交戰。不過,我卻是命中注定偠加入太陽神教。黛安娜,你知道嗎?昔日我與你被尊稱為『太陽神』和『月神』,並非偶然。」說到這兒,阿波羅頓了一頓,才說道:「我和你,其實都是寧錄的後代!」
「你⋯⋯你在胡說甚麼?」阿提密斯詫異地說罷,忽覺腦袋一眩,竟又感覺到有點醉酒之態!
迷糊與眩暈之間,阿提密斯看到阿波羅唇上的血,又覺得自己口中再次酒香充盈,便突然醒悟,「酩醉之瞳」的異能,就是將使用者的鮮血化成烈酒!
阿提密斯極力想穩住身子,可是濃濃的醉意始終揮之不去,使她神智不清,整個人手腳發軟。
阿波羅看到阿提密斯的模樣,雙眼立時精光大作,而一絲不掛的他,令阿提密斯清楚看到他身體作出的反應。
「黛安娜,我與你天生不凡,並非因為生於帝皇之家,而是因為我倆身上流著的血,是獨一無二的!」阿波羅笑著說道,眼神中流露出奇特的狂熱。
阿提密斯想出言駁斥,但呼出的氣滿是酒香,心臟砰砰亂跳,一時難以言語。
「在當王子時,我一直循規蹈矩,格守己律,但結果卻只是過份抑壓了自己的情慾,漠視了自我本性,最終,更導致你我兄妹決裂,數千年不相往來。所以重生的一刻,我便決定割斷一切世俗束縛,放縱自我,敢愛敢恨。只可惜,在世間裡打滾多年,尋尋覓覓,我也找不到一個人,能像黛安娜你那般,令我心跳。」阿波羅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緩緩走向阿提密斯。
「你、你別過來⋯⋯」阿提密斯眼皮半闔,顫聲說道。此刻沉睡的「恩底彌翁」仍然醉熏熏,所以『慵』只能保持「阿提密斯」的人格。
阿波羅越來越逼近,阿提密斯的身體便越接近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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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在她的膝蓋和地面只剩數分之時,『慵』的身體便突然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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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沒有下跪,並非因為突然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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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有人以魔瞳與她目光相對,令她的雙腿肌肉瞬間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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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點骨氣,別跪向這傢伙。」『慾』的聲音忽然自阿波羅的身後響起:「還有你,別『妹妹、妹妹』的亂叫。我,才是她的家人!」
一道破風聲隨之而來,卻是『慾』朝阿波羅背後要害,擲出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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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羅一直耳聽八方,當感到背後有異,已立時側過身子,大刀只是削斷了他一點長髮,並沒傷到分毫,然後繼續直飛,衝向阿提密斯!
被『慾』喝叱一下的她,竭力抖擻精神,一手恰恰抄過大刀,另一手用力一抖,將雙刃變回弓狀,然後勉強將弓弦拉滿,以大刀充箭,射向阿波羅!
「『赤弓』尚不能傷我,尋常的弓又有何作為呢?」阿波羅看準大刀,微笑說道。
由於尚有醉意,阿提密斯射出的這一「箭」毫不急勁,阿波羅看準來勢,胸中一雙太極符轉動一下,屈指彈出一小撮雷電,想將大刀擊走。
可是,當紫電擊中大刀的一刻,阿波羅忽然感到一陣麻痺,然後有一股電流,傳遍周身!
詫異萬分之際,阿波羅以眼角餘光斜看,只見自己腳掌竟踏著一道極幼細的鋼線,而鋼線的另一端,卻是綁著大刀的刀身!
原來,『慾』雖然一直和羅弗寇纏鬥,但始終擔心魂不守舍的『慵』,因此留上了神。
當見到「恩底彌翁」因醺醉過度而被逼切換走時,他知道「阿提密斯」的人格未必能應付得了阿波羅,便開始盤算如何拯救『慵』。
這座控制大樓佈滿電線,而他們與羅弗寇的戰鬥實在太過激烈,破壞了大量牆壁及地板,令當中的電線外露。
『慾』見狀,便即靈機一觸,在戰鬥時找了個機會暗中收集了一條較長的幼細電線,然後將一端縛在刀上,另一端側以巧機,無聲無息地擲到『慵』和阿波羅之間的路線上。
當看到阿波羅緩緩步向『慵』,腳掌踏中電線時,『慾』便立即脫戰出手,而他亦在電光火石之間,以「傳音入密」向『慵』簡易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還保有一絲神智的『慵』,畢竟與『慾』共戰多年,一點便明,所以她射出的大刀速度不快,其實是想確保阿波羅腳步不移地以紫電擊中大刀,完成她與『慾』的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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