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眨眼的功夫,銀鞭已挾住異常勁道來到我面前,可惜我身在半空,無從借力,心中只能乾焦急。眼看脖子快要被鞭頭割到時,忽然間,我的腰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巨力擊中,身子便即生生橫移數米
,恰巧躲過黑衣和尚的一擊。
我翻身落回地上,心中暗暗呼險,正想找尋那巨力來源時,我的眼角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接著左肩一沉,似乎有甚麼東西坐在其上。
「小子,你這般狼狽,可丟盡我和你師父的架啊。」我轉過頭來,卻見肩膀之上,有一雙幽綠的貓眼
,高傲的斜視著我,竟是拉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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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貓,你怎麼沒死啊?」看到拉哈伯突然出現,我一時間也是高興,但嘴上卻半點不饒他。
拉哈伯看著前方,冷哼一聲,道:「我這數千年可不是胡混的,倒是小子你的表現實在太差了,剛才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已送命了。」
「嘿,你也不是敗在楊戩手上,還被人擒了去呢,要不是有我出手阻攔,說不定那三眼怪早已割了你項上貓頭。」我哈哈笑罷,拉哈伯忽然一聲不響,用尾巴鞭打我臉頰一下。
「死貓幹嘛!」我摸著熱騰騰的臉龐,皺眉叫道。
「嘿,傻小子,我可是故意被擒啊,楊戩那小子不過是老孫上下的實力,要把我擊倒,還早了百年呢
。」拉哈伯陰側側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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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追問原因時,拉哈伯忽然收起笑意,抬頭看著那黑衣和尚,沉著臉道:「小塞,你剛剛下手重了點吧?」聽拉哈伯的說話,似乎他跟黑衣和尚早已認識,這不禁使我微感驚訝,此時那黑衣和尚卻忽然大笑起來。
「拉哈伯,憑他這點道行,如果要他當撒旦的話不如讓你或我當吧,」黑衣和尚傲然笑道:「剛才我不過使用了人類狀態的七成功力,他已招架不住,若是面對薩麥爾的話,相信不出兩分鐘便落得身首分離的下場。」說罷,他混身魔氣一散,眼睛瞳色立時變成和拉哈伯差不多的碧綠色。
拉哈伯聽罷,低下頭沉默不語,似乎不能反駁和尚的話,我看在眼裡,心中卻很不是味兒。
過了半晌,拉哈伯忽然瞥了我一眼,接著嘆了口氣,道:「小塞,話雖如此,但身負『數字』的人, 是他而不是我或你。這『數字』可是能集合眾魔的關鍵。」
黑衣和尚冷笑道:「那又如何?他的實力不過是稍勝老孫,到第三次天戰來臨時,假若他的表現不如理想,只會動搖我軍軍心,引起更多魔鬼的叛變,到時候倒是得不償失呢!」
拉哈伯冷哼一聲,道:「那你有甚麼好方法?」
「嘿,要這小子把『鏡花之瞳』交出來,然後讓我或你來配上,藉著幻覺讓其他人……」黑衣和尚還待要說下去,拉哈伯忽然大喝一聲,身上魔氣暴漲,怒道:「住口!你忘了我們在伊甸立過的誓言嗎
!」
「哼,我怎會忘記,但眼前此人,已非我們當初認識的撒旦了,千年之前所立的誓,難道還要盲目遵從嗎?」黑衣和尚雖依舊一臉無情,可是我看到他的眼神卻閃過一絲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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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往事,兩人都沉默下來。
二人突然無語,使孤兒院的空氣呼吸起來有點空洞,偶爾數聲鴉鳴,卻也似乎傳不到他們的耳中。寂靜的氣氛中,我隱約感受得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悲痛。
「拉哈伯,這和尚就是當年跟你及孔明,發誓要終生追隨撒旦的天使吧?」我率先打破沉默。我記得拉哈伯曾提及當初在守護伊甸園時,和孔明及另外一位天使有著極為要好的感情,後來孔明叛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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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伯卻沒有說過另一位天使的下落。
拉哈伯看了看黑衣和尚,輕輕嘆息,道:「不錯。他也是七君之一,實力僅次於我,卻在孔明和孫悟空之上。」
這話,使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我早已猜到這和尚是魔界七君,但卻萬萬想不到,他的實力只稍遜於拉哈伯。
在埃及受訓時,我曾經見識過拉哈伯變回真身後,那摧枯拉朽的恐怖實力。這和尚有著幾乎和他不相伯仲的功力,實在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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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七君,怪不得如此神氣。」我朝拉哈伯問道,「你知道他是甚麼殲魔協會會長,也知道楊戩是協會的人,所以才裝作昏迷,讓他帶你到他們落腳的地方,對吧?」
只見拉哈伯點點頭,道:「對,那楊戩的眼光很銳利,為了不讓他察覺到,所以我沒有用傳音入密跟你說。」
「這點我了解。」
拉哈伯看著黑衣和尚,續道:「我們見面後,言談間提起了你,這傢伙卻不相信你是撒旦轉世,拿了武器說要尋你比試,我想阻止也阻不了。」
「嘿,以你的能耐怎會阻不到?臭貓,你也是想再次確認我的實力吧?」我瞪著拉哈伯,冷笑一聲。剛剛我在半空中快要被黑衣和尚割傷時,拉哈伯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把我救起,顯然他早伺候在旁, 暗暗觀察我們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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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的指責,拉哈伯沒有否認,只瞇眼笑了笑。我哼了一下,心裡微感氣惱。
自從在佛羅倫斯聽過鐵面人和孔明的話後,拉哈伯對我的態度表面雖然沒有多大改變,但我卻知道他對我能否成為撒旦一事越感懷疑。現在這黑衣和尚不但不承認我是撒旦,還揚言要把我的魔瞳奪走, 想到此處,我不禁有些火光。
「無論如何,也要挫一挫這禿驢的氣焰,不然難洩我的心頭恨。」我暗暗說道,心思一轉,已然想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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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和尚,剛剛你說你不承認我是撒旦,那麼你認為我怎樣才算是夠資格呢?」我沉住怒氣,臉上笑容依舊的朝黑衣和尚問道。
「嘿,連老納的衣角都碰不到的人,還談甚麼資格?」黑衣和尚冷笑。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笑道:「你說你方才不過動了七成功力,對吧?」
「那又如何?」黑衣和尚不解的看著我。
「嘿,那你就用盡全力去擋下我這一擊吧!」我大喝一聲,身子在原地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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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無知小兒!」黑衣和尚處變不驚,雙手向前一抖,長棍立時變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銀龍,企圖截殺我的攻勢。
可是我現在怒不可遏,滿腔怒火盡化為力量,霎時間速度比平常提升不少。黑衣和尚的長鞭攻擊雖令人眼花撩亂,但我依然能從容不迫的避過其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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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進長薄鞭節快速前進,黑衣和尚縱然把揮舞的速度提升,卻阻擋不了我雷霆之勢。剎那間,我跟他只相差一段極短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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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黑衣和尚的面前,提起拳頭便要擊下去。
「畢永諾,別太囂張啊!」黑衣和尚神色鎮靜如常的說道,周身忽然氣勢一張,卻是把兩顆魔瞳喚了出來,想利用瞳術亂我心神。
可是當他抬起頭看我的時候,臉上不禁現出驚訝的神色。
「嘿,囂張的是你啊,臭和尚。」我狡笑一下,情緒絲毫沒有受影,拳頭卻毫不留力的轟在他粗獷的臉上。
黑衣和尚臉上的驚詫,立時被巨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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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和尚喚出魔瞳的同時,我已把他藏在腰間的墨鏡用腳尖勾了出來,並使鏡片恰恰當在我們的目光之間。
由於這墨鏡鏡片構造特殊,能把魔瞳的眼光隔去。換言而之,我的情緒沒有受到他魔瞳的影響。拳頭包住的,只有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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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重擊,黑衣和尚的頭竟轉了半圈,變成後腦向前,臉孔向後的怪異樣子。
我一擊得手,本擬乘勝追擊,但耳聽得他的頸骨在頭腦轉動時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心知有異,念頭一轉便即向後急躍。
果不其然,甫躍開,黑衣和尚後腦的兩條血痕忽然一睜,顯露兩顆魔瞳,一雙巨手同時間朝我原本所在的位置一拍,「轟」的一聲,卻只把墨鏡擊得粉碎。
換了是其他人,脖頸這般扭轉,就算一時不死,也會因為項椎骨毀壞而動不了四肢。可是黑衣和尚只是冷笑一聲,頸子一扭,頭便慢慢轉回正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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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小子,果真擊中了老納。」黑衣和尚的臉上紅了好大的一塊,眼神似慾噴出火來,但見他怒極反笑,一時間倒沒有發作。
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樣子,我心裡大感稱快,笑道:「原來和尚你有狼顧之相?」我拍拍身上灰塵,暗中調整自身的氣息。
「甚麼狼顧不狼顧,老納天生就不是人類,周身關節當然不能和常人相比。」黑衣和尚揉揉頸子,似乎剛才一擊沒有對他造成甚麼傷害。
「和尚,肯把剛才的說話收回,承認我是撒旦了嗎?」我笑問。
「嘿,不過是一拳,要改變老納的想法那有這般容易。」黑衣和尚抑天長笑,道:「不過小子的狡計還不錯,『鏡花之瞳』暫時放在你的頭上,時候到了老納才拿走。」
「哈,你有這本事才說吧。」我傲然道,卻感覺到黑衣和尚因這一拳而對我稍稍改觀。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納要取這顆魔瞳,實在易如反掌。」黑衣和尚雙手合十,微笑道,語氣中卻甚是倨傲,剛才的怒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踪。
我冷笑一聲,待要出言反駁時,忽然,有一道雄亮沉厚的聲音從我背後遠處傳過來,道:「義父,有人正要越過樹林,前往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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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背後有人,我猛地回頭,只見教堂頂端的十架上,一條黑影迎風而立,穩如泰山,凝神一看,竟是宮本武藏。
宮本武藏一身黑色的武士服,幾和夜幕融為一體。要不是他魔瞳散發出微弱的紅光,我也差點兒尋他不著。
只見他臉無表情,透射著妖光的魔瞳一直看著遠方,身體似無大恙,看來今早所受的傷已然痊癒。 方才我分心於跟黑衣和尚的戰鬥中,竟沒有發覺宮本武藏的氣息,假若他在我和黑衣和尚對戰時暗施偷襲,我定必躲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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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我不禁捏一把冷汗,心裡暗暗警剔自己今後,要無時無刻留意周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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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和尚似乎就是宮本武藏的義父,他聽罷便即抬頭問道:「有多少人?」
「六十四,似乎,都是撒旦教的人。」宮本武藏的聲音再次傳來。
「撒旦教?」黑衣和尚聽到後,眼神立時充滿恨意,接著冷笑道:「武藏,殺。」宮本武藏沒有回應,卻忽地消失在十架上。
半晌,樹林那方傳來一陣叫嚷,數秒過後,又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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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死了。」宮本武藏的身影再現於十架上。
黑衣和尚點點頭,接著閉上眼睛,抬起頭來,鼻頭稍動,似乎正在嗅甚麼。
「這血,嗯,只有普通人類的氣味,看來都不是魔鬼。」黑衣和尚閉著雙眼說道。 我微感奇怪,於是也朝天嗅了嗅,卻嗅不出甚麼異樣,空氣中,連半點血腥也沒有。
「別傻了,小塞的鼻子比我還要靈敏,小諾你再怎樣嗅也嗅不出甚麼來。」拉哈伯嘲笑道。我白了拉哈伯一眼,心裡卻暗暗佩服這黑衣和尚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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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雖然處於上風位置,而孤兒院跟樹林更是至少距離一里,但黑衣和尚卻仍能嗅出那兒的動靜
,委實厲害。
「嘿,老納也不過是嗅覺比你強一點,其他方面,拉哈伯你還是勝我一籌。」黑衣和尚大笑罷,臉色一轉,認真的道:「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
「怎麼了?」拉哈伯奇道。
黑衣和尚冷笑道:「這些撒旦教眾雖然只是普通人,但為數六十四個,在撒旦教一般行動來說,人數可不少。顯然,咱們的行縱已被人發現。」
「那又如何,以你們二人之力,就算是面對數百魔鬼也不怕吧?」我笑道。
黑衣和尚看著我,笑道:「嘿,小子你說得不錯,但老納怕引來的不是數百魔鬼,而是比數百,甚至數千個魔鬼還要厲害的傢伙。」
「誰?撒旦教教主?」我皺眉問道。
「不,是薩爾麥。」拉哈伯搖晃長尾,淡淡的道。薩麥爾。
在撒旦總壇相遇時,面對他的攻擊我毫無招架之力,因為我連他的動作也看不清楚。即便是拉哈伯和
他拼力一戰,自己身受重傷,換來卻只是他白袍上的一點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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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麥爾,也不過是七君之一,實力有那麼厲害嗎?」我喃喃說道。
「嘿,他那不叫厲害,」黑衣和尚笑了笑,道:「而是恐怖。」
「難道你倆聯手,也沒有勝算嗎?」我大惑不解。
「當然有,」拉哈伯淡然笑道:「全力以赴,我們也有五成把握能擊敗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甚麼不是時候?」我連忙追問下去。
此時,黑衣和尚揮揮手,打斷我們的說話,道:「先離開這兒再說吧,現在把他引來,只會打亂我們的計劃。」說罷,黑衣和尚抬頭朝宮本武藏說道:「武藏,我們先回寺去,你去搜查一下那些撒旦教眾身上,有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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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隨後便來。」遠處的宮本武藏說罷,身形一晃,便即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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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武藏離開後,我忽然想起煙兒的安危,連忙跟黑衣和尚問道:「和尚,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小女孩呢?你把她藏在哪裡?」
黑衣和尚沒有回答,卻咧嘴一笑,道:「嘿嘿,小心!」只見他右手突然朝我一揮,銀棍立時暴長起來。
「幹甚麼?」我大喝一聲,急忙彎腰向旁閃過長鞭。
正當我在奇怪黑衣和尚為何無故發難時,卻發覺他的攻擊目標不是我,而是我身後不遠處的一座小房子。
卻聽得「碰」的一聲,銀亮長鞭毫不費力地在房子的牆壁上打破一個大洞。
「接好了!」黑衣和尚笑罷,右手往後一拉,長鞭立時被他抽回來。但打進屋內的鞭頭,這時卻捲著兩人,一男一女,正是子誠和煙兒。
當兩人來到我頭頂時,黑衣和尚便把銀鞭一放,使他們直墜下來,好讓我一人一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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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們放在地上,伸手一探氣息,發現二人雖然呼吸如常,但卻都昏了過去。
「放心吧,他倆並無大礙。男的方才魔氣耗盡,一時間還沒轉醒;女的被武藏點了穴道,待會回到落腳的地方,老納才替她解開吧。」黑衣和尚邊說邊把上衣穿回。
接著,他撮起嘴唇,似乎想作哨,但過了片刻,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小塞這哨音的波頻極高,莫說是你,連我這般耳力也聽不到。」拉哈伯看出我的疑惑。我點頭示意明白,道:「那和尚他是在召喚部下吧。」
拉哈伯抬頭看著頭頂烏天,竊笑道:「部下?嘿,他在找親兒子呢!」
「親兒子?」我雖不明拉哈伯所意,但還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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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上的雲層赫然被一陣怪異旋風撕開一個大洞。
接著,一團黑黝黝的龐然巨物,竟從雲層之上,以極高速度,筆直的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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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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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物不偏不移的降落在我們面前空地,更揚起數米高的塵土。
我心怕有異,連忙召出『鏡花之瞳』並後躍到一顆高樹上,暗自留神。本來被雲層遮掩的月亮,這時藉由剛才強風衝破的洞孔,悄悄探頭。
在破碎的月光照射下,卻見空地上那頭黑色巨物,竟是楊戩的獨眼座騎,嘯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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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天犬混身長毛隨風起伏,巨形魔瞳所視之處皆被照成一片鮮紅,加上那龐大之極的身軀,模樣實在教人驚懼。
可是嘯天犬卻對黑衣和尚極為有善,只見牠用鼻子碰了碰和尚的身體後,竟伸出數米長的巨舌作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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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
「嘯兒,別鬧!」黑衣和尚罵著躲開,我卻聽得出他的語氣蘊含些微暖意。但見他身影一閃,已然坐在嘯天犬的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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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情景,我腦海忽然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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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我已經猜到你的真正身份了。」我站在樹頂笑道。
「呃?說來聽聽。」黑衣和尚饒有趣味的問道。
我看住黑衣和尚,自信滿滿的笑道:「和尚,你的名號是塞伯拉斯!」
黑衣和尚聞言微一錯愕,旋即豪放大笑道:「不錯,老納正是地獄三頭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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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我見到和尚有六隻魔瞳,又聽得他自稱是殲魔協會會長,想楊戩也是其中一員,我曾以為他是傳說中有三頭六臂的哪吒。
但當我發覺他的脖子能像狼般後顧無憂,拉哈伯又喚他作小塞,更說嘯天犬是他的親生兒子,我便即醒悟,他就是希臘神話中的三頭犬,塞伯拉斯。
塞伯拉斯在神話中負責守護地獄,乃是冥王哈迪斯的部下,想來那是古代資訊不發達,以訛傳訛之誤
,哈迪斯和地獄,理應是指撒旦跟『鏡花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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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塞伯拉斯坐在嘯天犬的頸上,朝我們招手道:「時候不早,先上來吧!」
我把煙兒和子誠抱在腰間後,提氣一蹤,看準位置,輕飄飄地落在嘯天犬的背上。
「嘯兒,帶我們回到寺院那兒。」塞伯拉斯伸手拍拍嘯天犬,只聽得牠低沉的叫了一聲,似是回應。嘯天犬身上長毛忽然活了似的,一下子在我、煙兒和子誠的腰間繞了一圈,牢牢束緊。
正當我大惑不解時,拉哈伯從我的肩上跳下來,道:「唉,我最討厭這玩兒。」說罷,他便即捲起身子,閉目休息,而嘯天犬的毛髮竟結成一小帳蓬,把拉哈伯包在其內。
「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我驚詫的問道。
塞伯拉斯沒有回答,只側著頭狡笑道:「坐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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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追問時,只覺周遭忽然壓力大增,突如其來的狂風直壓得我不能說話。同時眼前一花,視力再次回復時,竟發覺四周空無一物,卻隱隱反射著銀藍光彩。仰首觀天,發覺月兒似乎比平常大了點, 烏雲也忽然不見;再低頭一看,赫然發現嘯天犬底下卻是似有還無的雲層。
原來在一瞬間,嘯天犬已經載住我們,穿越雲層,躍到高空之中!
「和尚,你兒子的彈跳力可真驚人呢!」我詫異的對塞伯拉斯說道。塞伯拉斯哈哈一笑,道:「小子,嚇倒了吧?」
我冷笑道:「嘿,這點高度怎會使我害怕,我不過是奇怪嘯天犬的腳力為甚麼能有這般厲害而已。」
「嘯天擁有『如意之瞳』,這魔瞳能讓牠隨意操縱自身的體型大小。」正在長毛帳蓬休息的拉哈伯必然作聲:「方才在地上時,嘯天牠先把體積變到最大,接著在起跳後的一瞬間,利用『如意之瞳』把身體變小。那股躍升的力量相對來說便變得巨大之極,所以便能夠把我們送上數千呎的高空中。」 我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再看嘯天犬,這才發覺牠的體型果真比剛才縮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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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天犬在明亮的月光下躍升了好一會兒後,忽然低吠一聲,魔氣一振,身體倏地變大,接著筆直的墜下去。
嘯天犬著陸之時,又是引起一聲巨響,我們坐在牠的背上,卻要承受一陣激烈的搖晃。好不容易待牠安定下來,我才能看清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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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我們所在之處,乃是一座建於小山頂上的日本寺廟。
這風格傳統的寺廟面積不大,四周被茂密的竹林所抱,微風一吹,便傳來輕快的沙沙聲,使黑夜的氣氛添上數分涼爽。
寺廟遠離人煙,只有大門前的一條小石階通下山,看來平常的香火不怎麼鼎盛。我們才剛站回地上,一名眉清目秀的中年僧人便從寺廟的主殿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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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您終於回來了!」僧人臉現喜色的說道,看樣子似乎也是殲魔協會的成員。塞伯拉斯「嗯」了一下,問道:「三目神還好吧?」
「三目神他還在殿中用功,似乎還未找到敵人的下落。」中年僧人臉色微現憂色。 塞伯拉斯點點頭,指住煙兒跟子誠道:「你先安頓他們,然後替我們準備點飯菜。」
「是!」僧人雙手合十,恭敬的回應後,便從我手上接過子誠和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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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僧人離開後,塞伯拉斯便即推開大殿大門,想要入內。
大門才開了一條小縫,一股濃厚的魔氣便從大門空隙處洶湧四散。
「這殿宇竟是用阻隔魔氣的物質所造。」我心中暗暗詫異,卻見大門打開後,大殿中央有一人盤膝而坐,而適才感受到的魔氣,便是由此以來。
此人,正是二郎神楊戩。
在微弱的油燈照耀下,只見楊戩雙目緊閉,唯獨額上魔瞳不停的東張西望。魔瞳的眼神雖然靈活,但他楊戩卻是滿頭大汗,眉頭微皺,狀甚痛苦。
「戩兒!」塞伯拉斯反手關上門後,便走到楊戩的身旁,輕聲喊道。 楊戩聽到塞伯拉斯的叫喚後,忽然渾身一震,道:「義父,是你嗎?」
「嗯,是為父。」塞伯拉斯溫言問道:「戩兒,你還可以嗎?」
「放心,我沒問題!」楊戩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他雙目依舊緊閉。
「對了,拉哈伯和畢永諾也在,我們在旁談一下,你專心找就是了,不必理會我們。」塞伯拉斯微笑道。
「畢永諾那小子也在嗎?」楊戩笑道。看來他在運用魔瞳其間,平常那雙眼便會暫時失明。
「嘿,我在這兒。」我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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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聽到我的聲音,便轉過頭朝我笑道:「今早那道傷口已回復了嗎?」語氣中大有嘲笑之意。
「對啊,早好了,但現在想起,胸口還隱隱作痛。」我慢慢走近楊戩,故作驚訝的問道:「咦?楊兄
,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東西啊?」
「看不到又怎樣?」楊戩皺起眉頭。
「嘿嘿,我不過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想乘人之危,在你的胸口劃上一下,報那一刀之仇。」我蹲下來
,對著他邪笑道。
「你儘管試試看!」楊戩雖然知道有塞伯拉斯在旁,我無論如是何是動不了手,但他語氣依然憤怒。我看到他氣憤難平的樣子,心中大快,今早所受的氣也消去不少,便笑道:「哈哈,我不過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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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勿怒。」
「哼!」楊戩沒有再說話,周身魔氣忽漲,似乎示意正專心運功,而已變回獅子般大小的嘯天犬,則安靜地伏在他旁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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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諾,別鬧了,過來坐下。」拉哈伯在我背後說道。
我回過頭來,卻見拉哈伯和塞伯拉斯已圍住一小茶几而坐。
「和尚,究竟你的三眼義子在幹甚麼?」我坐在拉哈伯旁邊的坐墊上,跟塞伯拉斯相顧而視。塞伯拉斯笑道:「戩兒他正在找尋撒旦教的日本基地。」
「日本基地……難道他的魔瞳就是傳說中的千里眼?」我奇道。
「不錯,戩兒的魔瞳正是『千里之瞳』。不過,跟傳說有點不同,」塞伯拉斯解釋道:「『千里之瞳
』雖說能目及千里,但卻又有所限制。它的真正功能,其實是觀看方圓千里內,任何生物所看到的景物。」
我思索了一會兒,才方明白塞伯拉斯的意思。
如果鐵面人在日本的話,想必正藏在這個日本基地,而妲己和李鴻威說不定也身在其中。
「那麼他每次能看到多少生物的觀點?」我問道。
「戩兒每次能觀看直徑十米範圍內,任何生物所看到的東西。」塞伯拉斯淡然說道。我點點頭,示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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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範圍,說小不小。
而且除了人類,生物還包括其他昆蟲動物。
如果楊戩他每次運用「千里之瞳」都要看到這圓形內所有生物的觀點,想必會大耗精神腦力,也難怪他現在樣子那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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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忽然醒起來,皺眉問道:「今早我們在火車上,你們忽施突襲,也是因為楊戩的『千里之瞳』,看到我們在那列火車上吧?」
誰知塞伯拉斯卻搖頭笑道:「這倒也不是。」我不甚明白的看著塞伯拉斯。
「嘯兒能感應到方圓十里以內的魔氣狀況。今早他們三人外出尋人時,你在火車上使用了魔瞳,碰巧又在嘯兒的感應範圍內,而你釋放的魔氣又不少,他們誤以為是撒旦教的人,所以這才突襲火車。」塞伯拉斯說道:「武藏逢魔必殺,所以這才和你幹上。至於戩兒其實早已認識拉哈伯,但二千年未見
,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便把他擒了回來,但卻想不到拉哈伯是在故作昏迷。」
「嗯,和尚,其實我早想問,」我看著塞伯拉斯問道:「你既身為魔界七君之一,為甚麼會當甚麼殲魔協會會長,去追殺其他魔鬼呢?」
塞伯拉斯沒有立時回答,看著我的眼神,卻變得有點模糊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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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哈伯,你有跟他提及過二千年前的事情嗎?」塞伯拉斯忽然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略說一二吧。」拉哈伯坐直身子,搖晃著長長的尾巴。
塞伯拉斯聞言只「嗯」了一聲,便陷入沉思之中,片刻過後,才淡淡的向我問道:「小子,你知道當年薩麥爾殺了撒旦後,假冒他的名義創立了撒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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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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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撒旦被殺顯然是早有預謀。在二次天戰期間,常有天使偽裝成人類,進行刺殺的事情。由於老納的嗅覺能分辨出天使的氣息,為防敵軍行刺,老納本來是片刻不離撒旦,」塞伯拉斯雙目依然緊閉
,聲音卻忽然散發出陣陣恨意,道:「可是孔明那傢伙,說甚麼預測到老納如果再待在耶路撒冷,會招致殺身之禍。那時候老納和他情同手足,而且撒旦也對他言聽計從,不疑有他,老納把撒旦的安全交託給其他七君後,便獨身離開那兒迴避風頭。」
「怎料那忘恩負義的傢伙,竟然聯同薩麥爾,設計殺死撒旦。當老納回到耶路撒冷事,一切已成定局
,老納心中,只有無限悔恨。老納聽說薩麥爾成立了撒旦教,更吸納了不少魔鬼,想找孔明和拉哈伯來質問,他們二人卻雙雙失蹤。其時天使大軍統統撤離,人間已復平靜。老納曾嘗試召集一些非撒旦教的魔鬼,告訴他們薩麥爾的惡行,好讓他們跟隨老夫一起替撒旦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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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時,四周數十台油燈突然同時熄滅,卻是塞伯拉斯的怒氣猛然暴漲所致。大殿忽地變得幽黑一片,我面前卻有一雙碧油油,充滿恨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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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誰知那些魔鬼!在人間活了數千年,竟全都變得膽小怕事,說甚麼:『撒旦已死,無謂再增風波。』、『我們再厲害,也不可能勝過三名七君聯手吧?』等,但那不過是他們逃避的藉口!千辛萬苦,老納才找到數位魔鬼加入我方,但老納知道,單以我們數人之力,絕難剷除日益壯大的撒旦教。老納一怒之下,便創立了殲魔協會,除了少數重要職位由魔鬼擔當外,協會上下,一律都是人類
。」
「由於撒旦已死,七君又各散東西,世界再次陷入一遍混亂。不少魔鬼忘了當初撒旦的教訓,肆無忌憚的吸食人類慾望,致使人類受害的事件越來越多。所以殲魔協會一成立,不少人類聞風而至;加上我們以天主為號,使信奉上帝的教徒也紛紛投靠。老納把魔鬼的弱點都告訴他們,又親自訓練指點, 使他們的體格武技都比一般人類優秀,就算單對單面對魔鬼,也有數分勝算。如此一來,老納便有了和撒旦教對抗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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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千年間,兩派之間發生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戰爭。雖然有不少魔鬼投靠了撒旦教,但更多魔鬼卻是抱持隔岸觀虎鬥的態度,袖手旁觀,兩不相幫。至於殲魔協會召集到的人類數目遠多於撒旦教,雖然每次交戰我方死傷的人數較多,但人類有的是繁殖能力,魔鬼卻不能藉由交配生產魔鬼。所以千年來的交戰下,卻是誰也滅不了誰。」說著說著,塞伯拉斯的怒氣已漸漸平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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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有黨派的魔鬼,你們……」我皺眉問道。
「殺,無,赦!」塞伯拉斯淡淡的道。「因為,他們背棄了撒旦。」
我思索了一會後,朝他笑問:「和尚,如果我最終成不了撒旦,你也會殺了我吧?」
「嘿嘿,不錯,老納會親手摘下你的人頭!」塞伯拉斯微笑道,眼神卻沒一絲戲謔。我看著他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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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我才明白到撒旦教和殲魔協會間的恩仇。
雖然我不大了解塞伯拉斯的心情,但撒旦被殺,自己偏偏又不在他身旁,使薩麥爾等人有機可乘;說要報仇,其他魔鬼又迴避退縮,那種既悔且恨的痛苦,想必已侵蝕了他的思緒整整二千年,也因此使他產生了這種偏激思想。
對於我這個撒旦轉生,他想必又喜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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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和尚,你說你的義子們今天早上正在尋人,是在找撒旦教的人嗎?」我忽然想起塞伯拉斯剛才的話。
「不,我們是在找殲魔協會的人。」塞伯拉斯說罷,忽然朝我問道:「小子,你知道,這幾年間,撒旦教用盡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各地魔鬼加入他們嗎?」
「知道,非撒旦教的魔鬼,想來現在也不多於十人。」我點頭說道。
「嗯,除此之外,一向目中無人,冷傲無雙的薩麥爾,竟自願把撒旦教教主之位,讓給一個神秘人。強召群魔,教主易位,撒旦教明顯正在進行某些陰謀。」塞伯拉斯忽然皺起眉頭,道:「而且在數月前,我們殲魔協會有一件放在耶路撒冷的聖物,不知被撒旦教用何種方法偷走了。所以我們派了一名魔鬼混入撒旦教,
想藉此打探撒旦教的用意和聖物的下落,怎料混入的臥底潛伏了數個月後,來到日本時忽然與我們失去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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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伯拉斯說罷,忽然看著我說道:「其實,那件聖物,跟你也可說是大有關係。」我大感奇怪,道:「那聖物是甚麼來的?跟我有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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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聖物,就是傳說中的『約櫃』。『約櫃』一直安放撒旦生前在耶路撒冷的故居中,」本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拉哈伯忽道,「自撒旦死後,沒有人能搬得動它,但現在那個撒旦教主卻不知用甚麼方法取走了。」
「臭貓,你又在懷疑我了。」我瞪住拉哈伯的貓眼冷笑道。
拉哈伯沒有作聲,看著我的碧綠眼神,卻藏不住他懷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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