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在看港台的電視節目《有種信念。叫跑2》,其中一集訪問銀屑病患者Alvin的跑步心路歷程,雖然疾病令他的關節肌肉痛楚,但跑步卻讓他捱過了病患帶來的心理壓力,更跑過18個馬拉松,挑戰山路。但因關節炎影響,需要暫停訓練一段時間再重新起步,儘管目標時間是「Sub4*」,但看來在短時間內做到,然而他在訪問中卻淡然地說﹕
「可以跑到嘅就盡量去跑,亦都唔知邊一個係我最後一個馬拉松,都珍惜每一個可以跑到馬拉松,希望可以做好去啦,無可能話每一次都希望要PB或者突破自己成績,能夠完成到已經好滿足。」
不僅是病患者才需要珍惜每次馬拉松場事,我們誰都無法預測將來,同樣地也不知道哪一場會是最後一場賽事。今年賽季恍惚無疾而終,賽事一場又一場因政治或因病毒而取消,海外比賽無一幸免,甚至連練習場地也被逼關閉,雖然還有些公園或跑步徑沒被關上,但因更衣室關閉,對某些跑者來說,始終做成不便。
於是,很多跑者也改了行山,或暫停練習,跑步群組從熱鬧變得冷清。沮喪和失望,人慢慢變得頹廢,更一度考慮暫停上跑班。但回頭思索,現在更加需要跑。儘管訓練量減少得只有在跑班短時間的練習,談不上鍛鍊身體抵抗力,但假若暫停了一切的訓練,誰也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有下次。
還記得以前另一半不喜歡參加比賽,但每次看我賽後跑出滿意的成績的樂透的表情,總是心有不甘的說「下次都要參加!」可惜下次,大概不可以。本來第一次參加在科學園舉辦的一場10公里賽事卻因「保衛戰」而被逼取消。說下場比賽再努力,偏偏我們難得可以一起參與渣打半馬,本是胸懷大志,最後卻是因疫情而被取消。然後上年一場看似歡樂的山賽我沒有參加,說是下次一定要參與,但最終這個下次,被無了期的延期……
下次,有時我們太自以為事,奉旨以為一定還有下次。這回跑不到好成績,下次吧。網上說那座山看似不錯,下回吧。這回聚會沒有出席,下次吧。一次又一次推搪,把下次掛在嘴邊,誰能料到下次,下次沒有了比賽,下次那座山被火燒掉了,下次聚會的某某已下落不明……說下次,不如珍惜今次。
珍惜今次,在這亂世中誰也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跑步,誰都預料不到自己下次會否很可疑地無可疑。我選擇了繼續上堂,繼續學習如何享受每次還能跑步的時間,感受每一步的汗水如何從額中冒出,感受喘氣與深呼吸是活著的憑證。起碼我會記住和朋友同學們一起成長和經歷,一起在山中互相扶持,珍惜每次仍能和大家一起落堂後飯聚的時光,感恩這段人生中的偶遇,成就了我人生中快樂的其中一塊拼圖。
此時此刻,暫雖沒有機會再走上山頭欣賞風景,疫情下和朋友飯聚是高危活動,太多事情未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悔於心。如能還有下次,請務必好好把握機會,珍惜每一刻在呼吸,珍惜仍能心跳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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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4」﹕Sub 代表完成,後面的數字以小時計。Sub 4意旨在4小時內完全全程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