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一個人居在深山樹林裡,整天都被摩天的森林包圍著,然後在後院種種蕃茄和茄子。幸好,我拿了幾頭雞上山了。每天就吃頓雞肉跟茄子,午餐之後就出門一躺,看看那幾個陷阱有沒有我的晚餐。
通常都是免子跟松鼠,不過有次卻中了一頭鹿,半吊在空中,耗了我許多功夫,才把牠拖回來。晚上打開發電機,在燈光之下慢慢打磨狩獵的用具。有時也會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偷懶一會,通過都不自覺地睡天光。
早上則餵餵雞,煉點生物柴油給發電機。悠閒地過日子。
「現時大部分地區仍處於緊張的局勢中,請市民留在安全的地方下,等待最新一步的消息…」
早上收音機所發出的女聲,堅定卻絕望。她的聲線伴隨著我料理新鮮的家禽,牠的皮下脂肪都會留作燃料處理。因為接近冬季,這個冬天才不會像上次遇到一頭大鹿那樣,所以油要蓄多點。除了油,柴火也不能缺,得去砍點柴給火爐。特別在這個嚴冬,看來要把發電機搬入工具室。
同時,工作也變得多起來,愈來愈忙。還有那件毛皮大衣跟面具也得趕快完成,不然會有更多人上山找麻煩。我埋頭苦幹的工作一輪之後,終於看見這個冬季的第一片雪花了
而我的工作也正式開始了。
用樹枝做的雪鞋不久就有用了。我拖著那把消防斧,在我熟悉的森林中巡視了一圍。沒有甚麼特別,只是看到遠處的公路又多了幾輛拋錨的車。擔著斧頭看著眼前的雪景與日出,沒有甚麼事情比這更棒,相信我。
當然斧頭只是用來開路跟嚇嚇人們而已,如果直接砍下去一切都會變得沉悶和枯燥。「我知道你們已經走頭無路。」我一邊打磨著鐮刀,一邊冷靜的道。被我鎖在工具室的女孩喊道:「你他媽的有病是不!?其他人呢!放開我!」
我停手了,金屬與石塊磨擦的悅耳聲都被她那把嘈雜的聲帶蓋過了。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鐮刀的利刃已經貼著那不斷發顫的咽喉上。那安靜又帶著煩擾的泣淚吞嚥聲,真的叫人不爽。
我道:「我不打算殺人,如果你繼續吵下去,我很可能改變這個想法。」她漸漸冷靜下來的問:「那現在你打算怎樣。」「打理後院。」說完,我便離開了。畢竟,現在的人不能盡信。
而我毛茸茸的面具的確起到阻嚇作用,那班年青人一看到我的臉跟斧頭,轉身就跑。留下摔倒的女孩,我一手拿著免子,一手擔著嚇暈的女孩回家。我收割些野草放在後院跟雞舍,讓人認為我從沒打理過這裡,雞也是野生的樣子。
我又割了點松筋藤,加點水磨成膏敷在她的腳踝上。「請…請問可以脫下那個面具嗎?我…我是小加。」她釋出善意,我道:「不可以。但如果你不打算逃走的話,我可以鬆鎖。」她點頭了。
我把她搬進了樓上的客房,那裡一直都有簡單的打掃,所以特別有家的感覺。我把免子燉了,送到上去,她就像一位長期病患的病人,坐在軟床上望窗。她的食欲很好。
而我因為要為發電機加油而離開了她。我在屋外佈置了更多圈套陷阱,用的都是藤,不會弄斷他們的腳,如果血四處濺的話,會引到狼。入冬的晚上都感覺漫長許多。
回家之後,我燒了水把她抱下來,給了一套睡衣跟毛巾便關上了門,讓她自力更新。而我則趁這個機會洗洗臉,休息一會。「那個…!請問……麻煩…」她困惑著應該怎樣稱呼我,我輕敲了門問:「都洗完了?」
她說:「只是擦擦而已,衣服也換好了,謝謝你。」我打開門再次抱起輕巧的女孩回去她的房屋。她問:「請問我應該怎樣稱呼你?」「玄。」我把她送回去之後,我也坐在沙發上睡去了。
可能是因為太在意那些陷阱,我很早就醒了。我靜靜打開了門,看看那熟睡的女孩,便出門了。雪厚了許多,而我仍然健步如飛的走著,巡視一個個的陷阱都沒中獎,直到一個讓我停下了腳步。
一個人倒吊在半空中,頭和雙臂有明顯的撕碎。可能是狼。我摸摸他的褲袋,找到了銀包。一打開便是小加的照片。這應該是她的男友。他的血已經結冰了,我亦不打算把屍體拿下來,再檢查其他陷阱再說。
在這個活生生的森林中,不時發出各種風吹草動,原先讓我十分戒備,直到發覺那是免子跳動的聲音和鳥獸飛過的聲音,就會跟森林慢慢熟絡起來。所以,當森林發出一些不尋常的聲音時,我便立即知道了。
那是人和狼的追逐聲,快而沉,明顯兩者都餓極和勞累。當我小心地走近時,我聽到了不止一頭的出現,那才是正常。但這正常的殘酷並沒有維持太久,一開始聽到的是單對單的追逐,然後來者是一群狼,卻欲擒又止的打退堂鼓。
那不是狼,而它很快捉到了那個人。我帶著斧頭小心著靠過去,那是一頭蜘蛛身狼頭的「生物」,而且還是狼蛛的種類。狼頭沒有哺乳類的毛皮,而是跟身體一樣疏而淺的毛和棕黑發亮的皮膚跟黑黝黝的瞳孔。
強而有力的前肢和獠牙把人類快速地分屍。效率之高,屍體就像人偶被小孩不斷分拆的過程一樣又快又草率。它吞嚥之後,留下了大部分的肉跟骨頭。視線換向了我,我蹲下來備戰。
而它直直的向我撲過來,我手上的一把雪往它的頭扔過去,再橫揮我的斧頭,重而利的刃口把它打到一旁去。受到重擊的它直接跑走了,留下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同時,後方也傳來人類的腳步聲。
沒有空間處理這具屍體,狼群一定會再來。我先離開了這裡,看著那幫人拿著一支槍械憤怒又緊慎的往我家的方向衝來去,也許陷阱能拖著他們。目前最麻煩的是那頭狼蛛,蜘蛛的生育力與狼的社會性結合,它將會是最難搞的困難。
而正常的狼也對它敬而遠之。我在房子四周佈置著各種防禦工事,又讓女孩穿上毛皮大衣,坐在陽台上的搖椅上。好讓他們看到女孩安然無恙而冷靜下來,當我走到後院才發現事情走下坡了。
雞沒有再呼鳴,留下幾根羽毛和血濺。我立即放棄這裡,回去找到女孩。我踏出階梯時問道:「你有留意雞沒叫嗎?」在她開始疑慮不解之際,兩隻蜘蛛前肢突然打破了玻璃,把她的頭撕下來了。
就像打開瓶蓋一樣輕易。我踢開了門,但沒有衝進去為女孩復仇。因為我知道它更善長背襲,所以我提起斧頭準備迎接它的到來。它從窗戶飛快地貼牆爬過去門口,我的重斧也正中了它的頭,它的速度快得有點跟不上,進了玄關才殺死它。
這隻明顯是雄性狼蛛,體形小很多,那意味著他們已經有進行產子了,只是不知是胎還是卵。當我轉身時,一發子彈打進了我的腹中。我直接裝死的倒下去,他們跨過鐵絲網,來到我的身邊。
想用左輪了結看似虛弱的我,我握著腰間的鐮刀一揮,他的手連槍一拼掉下去。我一手鐮刀,一手槍的把這些人直接解決,自以為拿著步槍很安全的人們到死的一刻才明白,步槍在近戰中有多累贅。只怪他們不打我的頭。
在那頭母狼回來之前,我最好離開。當我走到工具室,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一團很多腳的黑色肉包圍著發電機。肉團中一個狼頭望見我,發出了嘶叫聲,我直接轉身關門。在我關門的前刻,我看到它們佔據了整個空間的面。
幸好,我沒有用身體頂住門,因為他們直接用前肢刺穿了木門。我只好拿起柴木,一頭纏上布浸浸油點火。拿著火把與消防斧,帶傷離開了這片樂土。同時,進入另一片樂土,只有殺戮與瘋狂的摩天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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