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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fSj14CkywzgkVleTEIxiposted on PENANA 「你休假時不回家嗎,阿爾瑪斯?」晚上,瓊陀羅在寢室時問了第二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pXh3GJFRma 維尼
白天工作的時候他問了第一次,不過立刻就被另一名同事約翰叫去接待印度來的客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PW6kiwsJGL 維尼
約翰有聽到瓊陀羅的問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3t8nxzRyHX 維尼
「阿爾瑪斯的家在很遠的地方,兩天休假不夠啦。」他搭著瓊陀羅的肩說道。「所以他沒有理由拒絕休假時帶你逛逛喔,錢德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zuBBeKwXZ6 維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q5qHSpfJzv 維尼
「約翰不是有說嗎?我家在很遠的地方。」阿爾瑪斯沒有放下手中的書。「如果你英語……不,反正阿爾瑪斯不是英國名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urPaM2LTXY 維尼
「歐洲大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ofuGuI5Atc 維尼
「北歐。」更確切的名詞應該是芬蘭大公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av3nT3TEMw 維尼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v9tpAHn9T0 維尼
「冬天很冷。比英格蘭要冷上許多。」阿爾瑪斯說。「大片的冷杉和樺樹林……馴鹿、野莓和蕈菇。牛隻頂著風雪在牧場悠然漫步,大家會鑿開冰凍的湖面釣魚。還有一種叫桑拿的傳統習俗,人們在熱蒸氣房中拿銀樺樹枝拍打自己,放鬆肌肉,覺得熱時便跳進湖裡,結束後再喝點啤酒。還有……你看過極光嗎?在那裡人們管它叫狐狸之火。橫過夜空,不停變換的光芒,誰看了都不自覺地沉默下來。有時候,人們會聽到樹木發出槍響般的爆裂聲──那是樹木裡頭的汁液結凍時膨脹,撐破了樹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dFVl0Kmfz7 維尼
「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tIwQjofQiM 維尼
「我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阿爾瑪斯說,自覺語氣像是愚蠢的辯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gK6qG4MqAt 維尼
「不會,你說得很好。」瓊陀羅溫和地微笑。「我的家鄉也有雪──但我從沒有親眼看過。平地不下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87QkBko5T2 維尼
「穿的衣服也不一樣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b5HwsOHVSC 維尼
「看情況。我在家鄉也穿過西方的服飾。」瓊陀羅說。「不過大部分人平常都穿著當地的服裝──信仰不同的話,穿的服飾也不一樣,但是,跟英國人完全不一樣,一眼就看得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KnNJ06YASE 維尼
「……我相信。」阿爾瑪斯試著想像,不過,他腦海中穿著印度服飾的印度人,不過是一個非常模糊的圖像而已。說到底,印度比芬蘭還要遠得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gdbX6Tc0L6 維尼
「改天我再跟你描述我家鄉的景色。我需要整理一下記憶。」瓊陀羅說,其實阿爾瑪斯並沒有那麼想聽,但想想也罷,便保持沉默。「話說回來,阿爾瑪斯是什麼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6Rrjto0euS 維尼
「不清楚。可能就跟約翰或瑪莉差不多,是隨處可見的名字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2ZIVns2Ceq 維尼
「聽起來飽含取名者的心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6cj6xLQ61l 維尼
「誰知道?」阿爾瑪斯闔上手中作者不詳的遊記。「我先睡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YKLhStcpjH 維尼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瓊陀羅急忙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888Bg40LOD 維尼
「……」他暫時停下拉起被子的動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uwSfXMELcM 維尼
「下次休假的時候可以帶我去街上逛逛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3gGibOs9m4 維尼
其實,在阿爾瑪斯恢復看書的習慣時,多少就猜到會有這一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WIhOnV387B 維尼
只是當老爺迎面朝他走來時,他還是有點措手不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9WnwwJ1fx 維尼
「啊,阿爾瑪斯。」和他在同一排書架前站定,老爺親切地先開口喚他。「最近過得怎麼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UV2DxLHYsQ 維尼
「還不錯,老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7sxQ9tg73m 維尼
「是嗎?那就好。」老爺有點靦腆地笑:「啊,剛剛我竟然預想著你會叫我史密斯先生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bxA39TJ91e 維尼
「那已經是十年前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F2axu12fK 維尼
「可能是我最近沒怎麼看到你吧。」老爺摸摸自己的金髮:「難道我也開始老了嗎?才三十多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jdMhH8WgDI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zxSRpvvCYd 維尼
「我打擾你了嗎,阿爾瑪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tV8iK1sFe4 維尼
「不。您要拿書嗎?」阿爾瑪斯本想退開來,但一瞬間又想起自己該幫忙取書,於是又轉了回去。「您要哪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OFNo5Si6sh 維尼
「啊,不,這裡的書我都讀過了……我是來看看能不能碰見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3AOSi95mOV 維尼
「……我工作出了什麼差錯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vD7ZpvfbZH 維尼
「嗯?沒有……吧?管家沒有報告,不過,真出點差錯也沒什麼嘛,我也常常出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mjRkoTIgT 維尼
像是付了錢後忘記拿回行李,直接走進家門,過了一個小時才急忙衝出來之類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ImoLKea7cQ 維尼
啊,你一直站在這裡嗎?謝謝你沒有就這樣跑掉,裡面有很重要的資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xc0SluOBJG 維尼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老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0Jqk0cKiS 維尼
「你要不要放個長假?不是立刻,大概要等我從別墅度假一陣子回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9XgA3r1sZ4 維尼
「會給管家添麻煩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0k7D40exyL 維尼
「我問過他了,他說沒什麼問題。再說,據說你推掉了很多假,所以應該也不算差別待遇吧?」老爺不太確定地調了下眼鏡。「應該吧?我是家主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6c5EbXmUHK 維尼
「放假也沒什麼事做,工作至少還有薪水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Q0QbTdLCPd 維尼
「你可以去歐陸旅行啊。」老爺的目光落在阿爾瑪斯剛剛放回去的一本遊記上。「去芬蘭不是你的心願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xuuCmNgl3u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istZr1p1Q9 維尼
「老實說,我沒有去過斯堪地那維亞,但是我想,去這麼一趟也沒什麼壞處。」老爺說。「就當作是一場普通的旅行也很好。代我看看未曾見過的景色。我已經沒空,也沒精力進行當年那種學術考察了。需要旅費的話,隨時說一聲都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QvpRe3vAy 維尼
「……」阿爾瑪斯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改而問:「瓊陀羅跟您說了什麼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13xt7jFja6 維尼
「瓊陀羅,啊,你說得對。」老爺溫和地微笑:「其實我們不常說話,畢竟我們有各自的職責。不過偶爾我想念旅行的生活,就會向他問一些印度的事情,有時候也閒聊幾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0sqcI70D2f 維尼
「他說他不想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8NLGe6He8W 維尼
「是啊。你們的感情不錯耶?管家跟我說,你不太喜歡被打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mCEUTfbKLP 維尼
「……」到底有誰喜歡被打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BjVtMmU3Ot 維尼
「嗯,我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在旅途中遇到的人們也總是給我這種感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吧?」老爺友善地說:「嗯,我看看,都來到這裡了,還是拿本書走──就給我你剛剛看的那本吧,阿爾瑪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ppxgr8zOov 維尼
「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T1of5OmjX 維尼
「你把這裡當家,我很高興。你讓我想起,我小時候一直想要個能夠陪我玩的弟弟……啊、主人說出這種話很令人困擾吧?只是小時候曾經那麼想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k0TLRR0UZb 維尼
「沒關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PZ5QTufNAx 維尼
「我的人生沒什麼好抱怨的,我很感謝撐起這個家的母親和大哥──他們並沒有我曾經的自由。」藍眼睛透過厚鏡片看向窗外,細心打理的庭園綠意正濃,可是那雙閃閃發亮的雙眼,看到的似乎是貧脊的荒原,馬匹和商隊橫越而過,準備前往熱鬧的亞歷山卓……讓聽者幾乎迷失其中的眼神。「但是,對未知的土地擁有難以名狀的鄉愁──我理解那種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hNQzMkelsI 維尼
不知道幾年沒有收過他人的信,就連拿信給阿爾瑪斯的侍童也一臉好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gFAJEzZwSa 維尼
不久後就要出發前往史密斯家在鄉下的別墅,預計隨行的僕人們得到了半天的假期。宅邸中有不少僕人本來就是嚮往都會的農村子弟,再說主人不在的日子更快活,因此大多寧可放棄休假,也不情願跟著去別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xMdcSttduK 維尼
阿爾瑪斯倒沒有這種情結,至於瓊陀羅就更沒有意見。不如說能見識鄉村風景,他還挺高興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m33qJB8Jj 維尼
「他很黏你呢,阿爾瑪斯。」這是同事們最近的新挖苦──不帶惡意的嘲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AIZfLN6irP 維尼
他一律沉默以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Coa0g0KG4 維尼
「英國人不怎麼表達親暱呢,阿爾瑪斯。」這則是瓊陀羅的觀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VMTvNTBsH8 維尼
這他更無從比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iOTmfeOjGw 維尼
原本他已經認命,要用多出來的半天假帶瓊陀羅上街,而這封信幾乎打亂計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Qdc4mXgVug 維尼
「這是什麼?」瓊陀羅問,不過不用阿爾瑪斯回答:「喜帖?你朋友要結婚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sl8A3EpQFq 維尼
「是。」阿爾瑪斯停頓一下。「其實,是我弟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TG23yKARWs 維尼
「班傑明和漢娜。」瓊陀羅唸出聲來。「你弟弟叫做班傑明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npvoJ7pQyS 維尼
「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JEH9xDvlhN 維尼
他沒有看向瓊陀羅,而是逕自讀起了隨喜帖附上的信件。他仍然能感覺到那對長睫毛下的黑眼珠溫和地望著他,但他選擇無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fPdjxcm66N 維尼
他在剛成為史密斯家的僕人時,曾經寫信通知過班傑明,班傑明則跟養父母一起合寄了回信,並歡迎他休假時偶爾拜訪,不過他終究沒有實行。他甚至沒有再回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HsNsmyozuX 維尼
班傑明在信中描述了自己的生活,並稱讚了未婚妻的溫柔婉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gr0pg3viZ 維尼
記憶中,阿爾瑪斯小時候的確認識這麼一個鄰居家的漢娜,但他所記得的漢娜卻是個非常剽悍的女孩子,打起架來不輸異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OcEhpbhMm 維尼
人總是會變的。就像現在,阿爾瑪斯也無法從成熟的筆跡中看到當年才十歲的弟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VWduIh2e1d 維尼
「不管你有沒有空參加,我家隨時歡迎你。你永遠忠實且誠摯的 班傑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C03kyTfGgL 維尼
婚宴的日期就剛好定在他的休假。阿爾瑪斯把信連同喜帖一起放回信封,收進櫃子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rcL5MdYwUX 維尼
「不去嗎?」瓊陀羅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CrqcfRLf92 維尼
「不。班傑明他們不住倫敦。太遠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YbA0FNzCBD 維尼
「啊。」瓊陀羅表示理解。「所以計畫不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0Gbh7EGfRU 維尼
阿爾瑪斯總覺得,這時候嘆氣彷彿是什麼過分的行為似的。如果眼前是別的同事,他老早就這麼做了。「……對。不過你可能會看到同鄉做著不太光鮮的工作。我是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sz8aTQABRM 維尼
瓊陀羅有些驚訝。「我明白。不用擔心。他們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1JW2rcl2tj 維尼
「……」阿爾瑪斯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什麼多餘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auaGe3fEUU 維尼
「阿爾瑪斯,你當初是怎麼認識老爺的?」瓊陀羅開啟了別的話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H2X50qQJFP 維尼
「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fLPatn1sD 維尼
「這是祕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VGa0EbpuUZ 維尼
「不是。」阿爾瑪斯反射性地回答,隨即又有點後悔。「呃,不是。跟你比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oYHSTFfukZ 維尼
「那能告訴我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s2FbNqY15e 維尼
他終究還是嘆氣了。「我以前在街上……幫人家跑腿、擦鞋之類的。十年前遇到了史密……我是說老爺,他正好要回來接手家業,我幫他搬運行李,他就問我要不要在這裡工作。當然沒什麼好拒絕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JBu4zOz6R2 維尼
「你們在過程中成為了朋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WzNnct14j8 維尼
「主人和僕人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阿爾瑪斯給出了標準答案。「不過老爺確實是個好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lpCFKyLZs4 維尼
「如果沒有成為老爺,大概會是個出色的學者或作家。」瓊陀羅同意。「人生的發展很難預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3qHaHdCpQo 維尼
「你跟他談過印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ASlnPDtand 維尼
「有幾次。印度很大,談不完的。」溫柔似乎不適合用來形容男性的表情,說是慈愛更不恰當,但阿爾瑪斯開始發現,這並不總是一種貶低。瓊陀羅望進他的雙眼,接著若有所思地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肩膀。:「老爺說過你是個很棒的聽眾。他說,他總覺得你們就像互相理解的兄弟。還說希望你不要介意他這麼想──畢竟,這樣好像會讓你困擾,你又好像不喜歡被打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MOJDEwQVYu 維尼
「到底有誰喜歡被打擾?」阿爾瑪斯脫口而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48WJb2k2xm 維尼
「噢。」瓊陀羅考慮了一下。「你隨時都可以來打擾我啊,我們是朋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ZSyAPCymgg 維尼
「……」肯定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MwexKRS2RL 維尼
「熟人都會叫我瓊尼,C-h-a-n-i。」瓊陀羅補充,滿懷期待地看著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9PENANA9rzl063ZnU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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