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第貳卷：組織 - 傷痛

散步移動到離醫院十分鐘距離的公園，蓮華抓出朱雀在手心把玩。

「蓮華！」

這熟悉的聲音，轉身向著喊話來源，果然，那小屁孩陳振聲不曉得怎知道她來醫院，「嘿！」

他快步跑來，蓮華問：「你怎知道我在這？」

「嘿，妳生什麼氣嘛。」他不回答，從口袋拿出折起來的厚紙給了她，「收好啦。」

蓮華打開來看，是她賭氣下撕壞的象徵性畢業證書，陳振聲用膠帶黏勞，他手不巧，黏地歪七扭八的，「我討厭畢業。」

「妳可告訴我要往前看，說實話，我也討厭唸書。」陳振聲嗤笑了聲，「讀生X科技系，腦子不痛嗎？」

聽到這問題，蓮華難得發自內心笑，「不會，這是夢想。」

「夢想？」陳振聲倒是驚訝，「所以討厭畢業？」

「不是啦。」蓮華心情好，樂得多講些事，「我體弱多病，從小呢，就是夢想成為超人那種超壯超厲害的人！我妄想要變成生技賈伯斯從此讓這科技改變人類文明。」

「⋯⋯呃，祝妳早日實現夢想。」這女的講很熱血，陳振聲腦窮不能體會不禁又懷疑他們是不是溝通沒對到頻率？

「我一看就知道你只是敷衍。」偏偏對方就是神經過敏。

「好啦好啦，雖然沒真的畢業，可好歹半畢業了，走走走，我請妳吃臉盆挫冰。」

「我是有原則的人，才不會輕易被利誘呢！」她嘴巴上是這樣講，想法卻總是隱藏不住，「我要芋圓。」

「哈哈哈哈當然沒問題呀。」

這朋友怪，可怪得很好玩。

在高雄旗津渡口前吃挫冰，然後要個小碗裝白冰給朱雀。蓮華順便的跟陳振聲提婕妮寄給她掛號信，後者半點意外都沒，塑膠湯匙挖顆草莓給朱雀，「她就是那種人，不是？」

「哪種？」她對婕妮沒什麼偏見，頂多認為她找不到男朋友。

朱雀啄走草莓時，他說出髒話：「賤。」

蓮華挑眉停頓，是個疑問。陳振聲解釋：「她看似光明正大，妳沒想想當初她躲在背後等我們打完來個黃雀優勝。」

他對人際關係倒是敏銳，「那你還要去？」

「去啊，幹嘛不去。」陳振聲聳聳肩，朱雀吃完草莓跳來他面前，再給一顆葡萄，「我其實也建議妳去，妳想想，她觀察這麼久是要做什麼，絕不可能是因為暗戀是因為妳身上有她要的東西啊，那妳覺得是什麼？」

蓮華停下挖冰動作，「⋯⋯她⋯⋯要力量⋯⋯」

「對啊，力量像個口香糖甩都甩不掉了，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人都纏上來了，這樣，不如找個強的保護自己才是上策。」

強的？「要你的四象才對吧，夢力量有啥好的？」

「我的？妳在開玩笑！朱雀像隻小麻雀在這邊吃零食，到底是想要誰的。」

所以朱雀之前不是這樣圓滾滾？蓮華眨眨眼，「婕妮喜歡可愛的東西呀！」

「⋯⋯⋯⋯⋯⋯⋯⋯唉。」陳振聲重重又無奈嘆氣，「還好我考慮到了。」他說著，從隨身小背包內抓出一帶水，裏頭有隻小烏龜縮著身體，放到她面前，「吶，給妳，麻煩、帶好。」

「這什麼？」

「烏龜啊。」

⋯⋯這年頭流行講廢話嗎？

「謝謝。」

爾後他們打了電話過去與婕妮約時間見面，那日，天氣晴，高空掛著明媚的暖陽，街上懶散散步地行人還有揮灑青春娛樂的畢業生。

不會答應吧？

命運總拐彎的妙，不會知道下一秒。

如果讓長大後的蓮華來講故事，會這樣敘述：不富有，卻滿意當下生活，看安逸的人生百態，如此活到老沒有爭權奪利，平淡單調是經典。

不會答應的。

那日與陳振聲在外逛完街到半夜，接著啟程回家，騎車路上正暗自嘲笑組織的笨，下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就眼花看到......

像鬼的——鬼影。

一個人，沒有五官與手指，活脫畫家太過懶惰隨筆撇下的火柴人死硬線條，無身材曲線起伏，顏色純黑，就算路燈的光直打在『它』身上，也如黑洞般無法折光呈現死黑，詭異地比黑夜更要搶眼。

在大馬路上畫了一槓，滑稽地記號。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也未注意到鬼影定格在大馬路正中央絲紋不動，停了紅燈轉頭才看到！

心跳剎時加速，全身寒毛豎起如被驚嚇了的貓，敏感又尖銳至能嗅出空氣裡的水氣。

蓮華想放聲尖叫油門催下去就逃，明顯的，『它』動了。

『它』轉動方向，以手腳來看，轉過身來看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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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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