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就這樣放棄的...」安珮兒掙扎著想往前走似乎是想找到什麼似的。安佩絲發現了對方的目的,於是連忙讓格里芬把丟落在不遠處的神樂鈴拿過來。
卻就在格里芬把神樂鈴叼在喙中時,安佩絲才如夢初醒地看向安珮兒,心想自己可是異國的魔女,這樣子叫魔獸把東西叼回來是叫...沾污吧...
可是安珮兒卻沒想太多,雙手接過格里芬叼來的神樂鈴,還有禮地點了點頭道謝。
安佩絲不會相信對方忘了自己的身分,這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說明了安珮兒從來沒有當過她是魔女,心中有什麼變得踏實起來了。
「我們的祖先費那麼大力氣把祂們封印起來,就是因為相信後世會有人可以平息祂們的怨憤,淨化祂們,我們安氏後人守了那麼多年了,不可以讓他們的心血浪費掉!」安珮兒搖響了手中的神樂鈴,靈氣漸漸往她身上聚集。
神道相信著萬物皆有神宿,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飛鳥走獸都有著靈性,山林對神道的巫女而言是最佳的復原之地。
以神樂鈴的鈴聲為介,山林中的生物正回應著安珮兒的祈願,各種靈氣慢慢聚集,漸漸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請各位幫幫我吧...」安珮兒集中意念,把身周的靈氣都灌注進神樂鈴去,光澤彷彿比剛才更為耀眼。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再奮力一搖,神樂鈴的陣陣鈴響夾帶著一波波充沛的靈力,直攻向希克斯的結界。
「什麼?!」希克斯本以為對面肯定無法施展強大的靈力,所以把結界的設得特別簡單,於是在被這一波波的攻擊下沒撐多久就整個碎掉了。
機不可失,青龍在結界破掉的一瞬間就舉著長槍衝上前,他想也不想就往希克斯身上刺去。
眼看那團怨靈快要成為自己的囊中物,即使明知道自己只要往後一跳就可以避開這一槍,但希克斯還是不捨得放棄。於是在青龍的長槍快刺到他時,他只是微微側身迴避,這令青龍傷不及他的要害,但手臂也被劃傷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希克斯像不知道疼一樣,隨即就揮舞著關刀,攔腰向青龍斬去。青龍反應也是極快,在刀快要斬中時,連忙用長槍撐地起跳,一下子翻身到半空,並借了對方的關刀作踏腳點一蹬,於半空中出腳,毫無猶豫地擊中了希克斯的頭部,衝力大得對方直接被打趴在地上,硬生生地中斷了他的施法。
「咳....咳咳!」希克斯吐出一口血,青龍的武技是在他之上,只鬥身法的話他佔不了便宜。
他冷靜地評估著現在的局勢,唯一能跟他打的只有青龍一個,安珮兒才剛發出了那麼強的一擊,必定需要一點時間才可以恢復,靈夜的魔法雖然強,可是現在都被那堆怨靈廢了一半,其他的雜魚不值一提。
那麼他就要趁著這一點時間,先想辦法扣住青龍,再在安珮兒準備好前完成回收。
希克斯朝青龍揮出一刀,刀鋒夾著黑紫色的魔法,就像刀刃一般飛出去。青龍早料到對方會放棄純武力的硬碰,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於他而言也不過是雕蟲小技,用靈力加固了長槍,青龍往下一揮,正好把希克斯那一擊斬成兩半,但就在他以為危機解除時,被斬成兩半的攻擊忽然發生了爆炸,青龍雖然沒有被炸個正著,但也被濃煙遮擋了視線,而更不妙的是這些煙裡似乎還滲雜了什麼毒素,讓人的皮膚,眼睛都隱隱作痛。
這樣就暫時動不了了。希克斯如此想著,但突然一陣狂風吹來,把濃煙吹散了。
「別忘了還有我!你來多少遍,我就讓阿埃洛吹多少遍!」安佩絲已經騎在格里芬背上,左邊一隻鳥身女妖阿埃洛,右邊則是巨狼芬里爾,一整個就是氣勢不能輸的感覺。
「我也...」正當小黔想跟上安佩絲的節奏示威一下時,靈夜那邊突然傳來痛苦的嗚咽聲,小黔擔心地跑了回去草叢後面找人,關心道:「小夜,還是很辛苦嗎?」
「剛剛...可能因為希克斯的關係,那群怨靈的心聲似乎有被抑制一下,可是結界一被打碎,靈夜的狀態就更差了。」無月一直沒有離開靈夜身邊,所以很清楚對方的轉變。
在有結界時,靈夜的情況是有明顯的舒緩了一下,但在那之後似乎比一開始更痛苦了。
靈夜感到頭都快要裂開了,平時她還有餘力把那些無聊的心聲忽視掉,可現在她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注意力,那些惡意的想法,負面的情緒正排山倒海地向她襲來,強硬地要她吞下這一切。
她越是抗拒,頭就越痛,可是如果她不拒絕,那她又會變成怎樣呢?
靈夜不敢想,只能全力抵禦那些心聲。
「那...那再設一次結界,小夜就會好一點嗎?」
「不知道...但即使能也...」無月欲言又止,小黔剛想追問下文,但突然又想到了原因就噤聲了。
即使結界有用,現在都沒有人有這個能力把結界弄出來。
「啊!要不....小夜?!」小黔剛想到什麼點子,靈夜卻突然倒了下來,他連忙扶著人,免得她的頭栽到地上去。
「我看看!」無月讓小黔把人靠住樹坐好,用著僅餘不多靈力探測了一下靈夜的情況:「沒事...只是累昏了過去而已...」
「那些心聲會不會還能影響她?」小黔也不知道靈夜暈過去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她失去意識後還是會被那些心聲影響到的話,那她不是更危險嗎?
「不會,她睡著時是聽不到心聲的,不然那時在孤兒院大概每晚都要失眠了。」無月的貓鬚子顫了顫,他看了看那群怨靈才再說:「可是那群怨靈的力量太多了,我們下午在山下都被影響到,現在難說....」
「小月,用靈力能造出像結界的東西嗎?」小黔想試驗一件事。
「結界的基本就是靈力,只是結界會因為設定者而變得複雜而已。你想做什麼?」
「我想試一下。」小黔說著邊引導自己的靈力圍繞在自己身邊。
「等一下,青龍那邊怎麼辦?」
「有小絲幫忙的話,應該還可以撐一下的,而且小夜比較緊急。」小黔看上去傻,可是他心裡卻清楚得很,希克斯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那群怨靈,在安氏姊妹都平安的現在,靈夜才是真正有性命危險的一個。
「對...你說得對,我都亂了套。」無月打了自己一下:「小黔,把靈力引出來後,試著把它們平均地分佈在四周,形成一個罩子。」
「好的。」小黔依照無月的指示引導靈力形成一個蓋子,把靈夜好好地護在裡面。「這樣就可以了?」
「嗯,應該多少能減輕一點影響吧...謝謝你。」無月的樣子看上去多少有點沮喪,可是小黔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坦率地笑著回道:「不客氣,沒有小月我也做不到呢。有小月在,感覺都安心一點。」
「安心?」
「嗯,怎麼說呢?就像是...感覺遇上什麼問題你都能想到辦法一樣,問你就可以得到答案,萬事都能解決的安心感。」
「是嗎...」小黔說得無月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轉移話題:「靈夜在這邊不會有事,如果結界被干擾了你都會知道的,我們去看看安珮兒她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吧。」
「咦?那小絲他們呢?」
「加上安佩絲的牽制,青龍要拖延希克斯不是難事,現在還是讓安珮兒先一步進行淨化比較重要。」
「也是...嗯?小月,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小黔忽然感覺到什麼的,連忙四處張望。
無月的感應沒小黔強,可是在他說了後沒幾秒後也同樣感覺到了,陣陣清風一樣的氣息正隱隱盪漾在空氣中。
「不會吧...安珮兒她居然那麼快已經能開始淨化了嗎?」
無月他們本來以為在使用龐大靈力擊碎了希克斯的結界後,安珮兒還需要更長的時間重新把靈力收集,才能進行淨化,可是他們都沒想到,她一開始就已經留下了部分靈力。
結界碎了之後,在對方重新部署前是最好的機會,當然是誰出手快誰就贏,安珮兒早就有了這個計劃,所以才可以在所有人所預想的時間前開始淨化。
『清明正直,誠惶誠恐遵御意,無上尊貴至天涯,海之籃,萬物孕育,無漏無缺皆完滿……』唸著經文,搖著神樂鈴,安珮兒專心一至地想讓那群慘死的亡靈們可以安靜下來。
神道的淨化,讓靈魂安靜下來,回想起自己最初的形態,從而得以回歸自然,得到安息的術法。
是除了降神以外,神道裡最大的特色。
亦是安珮兒一直醉心學習的術法。
她希望一切的生靈可以得到和平,更希望生前不幸的亡靈能得到安寧。
所以她希望她的一點力量可以成為那群亡靈的小小依靠。
『清明正直,一切禍事及災難,皆如風吹雲全飄散,願祐眾惡皆盡退,匡魂淨靈榮光漫,白玉無瑕魂自清,莊自成材高直挺,勤勉奮勇赤子心……』
...告訴祂們世界不是不公平的,祢們的痛苦是有人看到的。
雖然無法替祂們報仇,但祂們值得以最美好的模樣回歸寧靜,而不是帶著怨恨地灰飛煙滅。
這就是安氏祖先的用心良苦,即使淨化不了,也不選擇滅掉而是不惜用盡餘生的時間,甚至後世的時間把祂們封印著。還生怕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滅掉祂們而編造了「渾沌」的傳說讓人不敢靠近。
他等的就是今日這樣的一個機會。
祖先們,我一定可以的,請相信我!安珮兒堅定的信念讓淨化的力量大增,那團暗紅色的怨靈們已經減少了掙扎,顏色似乎都比一開始的要淺了下來。
希克斯見狀相當不悅,可是眼下又被安佩絲的幾隻魔獸搞得忙不交開,體力跟靈力都明顯地下降了。
但幸運的是,由於小黔的決定,青龍現在的力量被削了很多,速度也沒有一開始的快
雖然身法技巧仍在,不過少了力量和速度,威脅就自然減低了,這讓希克斯多了點喘息的機會。
偷瞄了一下力量越來越弱的那團怨靈,希克斯決定速戰速決,他看準了鳥身女妖阿埃洛的一個小失誤,關刀用力一揮,連著黑色的刃風砍下去,一下把阿埃洛的一邊翅膀削掉,失去了翅膀的她只是慘叫了幾聲就消失了在空中,被安佩絲收回去了。
「哼,這更好,我能把力量放在其他主力上!」才一隻鳥身女妖而已,安佩絲也不覺得什麼,她讓巨狼芬里爾填補上阿埃洛的空缺,擅長跳躍加上身型龐大的牠一下子就佔據了希克斯上方的空間,讓對方沒那麼容易閃掉格里芬和青龍的攻擊。
格里芬也確實兇猛,每下都是朝著希克斯的要害攻去,有幾下差點要把人打至重傷。青龍既然成不了主力,也就自動當輔助,專挑對方最不順手的位置打,每當他要硬生生地扭腰閃躲時,就會不小心露出破綻,讓格里芬和芬里爾有機可乘。
被牽制的架,打得並不爽,希克斯早就改變了主意,就趁著格里芬和青龍之間露出了半個身位的空隙,他不顧受傷與否地鑽出了他們的陣勢,還不停下腳步地直往安佩絲衝去。
「糟了!」青龍反應最快,一轉身就想要把人攔住,可是被希克斯的黑色電流打中,被打退了兩三個身位。
「....擒賊先擒王嗎?」
希克斯的速度很快,但不代表安佩絲不夠時間召喚出其他魔神救命,只是在這性命猶關的時刻,她卻看向了安珮兒。
『初日朝陽登峰頂,拜神所賜祐除恩,吉事又疊吉事來......』
快到尾聲了,小時候安佩絲嫌煩嫌難的沒好好背過,可是聽安珮兒背多了,多少還是有點記憶。
就這一個分神的時間,黑色關刀已經來到她的頭頂,她以為自己會好害怕,但心似乎沒那麼慌亂,反而還暗暗興悻安珮兒沒有因為自己的情況而分心。
兒時的片段忽然像跑馬燈一樣浮現眼前,她還記得有一次被安珮兒拉著來到了渾沌祭壇,她們一起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殺意,自己當時很是害怕,但對方反而像被堅定了什麼念頭似,對她宣佈說:『姐姐,我想要成為一個厲害的巫女,保護所有人!』
那時候的安珮兒真的是閃閃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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珮兒,妳一定可以的,姐姐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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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佩絲安心地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可是預想中的痛楚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了遠處的一聲慘叫。
「啊啊啊!」
安佩絲猛地睜開眼,只見希克斯離她異常近,再仔細看才發現對方在她前方打開了一個異次元空間,關刀就是這樣穿過她砍到了遠處的安珮兒背上。
「王可不是妳。」鑽進異次元空間前,希克斯在安佩絲耳邊留下這句就消失了。
她連忙伸手去抓,但已經什麼都抓不到了。
打贏那幾隻魔獸不是希克斯要做的事,所以即便殺死安佩絲也無法達到他的目標,那麼當然是要搞定會淨化的那一個了。
攻擊來得太突然,安珮兒被直接打趴在地上,背上像火燒一樣痛,痛楚害她眼前有點模糊,可是她仍然緊握住手裡的神樂鈴。
站起來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她仍然能唸咒:『惶恐喜悅奠為上...八擊掌又...百擊掌...』她必須完成。
「妳閉嘴!」希克斯一聽就怒了,手起刀落的眼見就要刺中安珮兒了。
卻沒料到在快要刺中時,手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刀一下子就歪了,刺向了旁邊的地面。
「無月・提斯利亞!」他斜眼瞪過去,無月也沒示弱地怒瞪住他。
『鑼鼓...喧無禮花綻,舞天舞地....祈!神!安!』安珮兒抓緊這個機會,完成了淨化儀式,就像了了最後心事似的,她也昏過去了。
不過,那群怨靈沒像她所願的一樣全被淨化掉,仍然有好一部分執念重的不肯離去,死纏在一起。
希克斯笑了,雖然被淨化了不少,可是剩下的才是怨念最重最有力量的,也足夠他用了。
吸取了剛剛的教訓,他不敢再放慢步伐,腳一蹬就往前衝去。
『冰之精靈!請以祢優美的身姿把吾敵封印!』
可惜,他才沒走幾步,腳就被突如其來的冰魔法凍住了。
「小夜!妳沒事了...妳妳哪位?」小黔聽聲辨人,卻在回頭的瞬間愣住了。
來人的確是靈夜,但那笑得和熙表情不屬於他所認識的靈夜。
「對呢,不知道呢~」「靈夜」根本沒打算裝,面對小黔的提問也沒打算回應,只是敷衍地聳了聳肩。
「管妳的!快放開我!」希克斯怎麼掙扎都掙不開來,用魔法都解不開,只能氣急敗壞地罵道。
「耍壞的小蝙蝠當然要接受懲罰,你就乖乖待著吧。」
「靈夜」口中的「小蝙蝠」猛烈地打了一個冷顫,也不知道是腳上的冰太冷還是因為什麼。
此時安佩絲已經跑到安珮兒身旁,正準備扶起對方時卻被「靈夜」阻止了:「別亂動傷者,妳等我一下。」
她蹲在安珮兒身邊,用手中的魔杖指住背上的傷唸道:『治癒之泉水!我現以契約者之名所祈,願眼前的傷患不幸者得到祝福!』
水藍的光點瞬間於安珮兒的傷處凝聚,不消一刻她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光點在那之後仍沒有散去,反而於安珮兒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像是在檢查,也像是在為她處理其他細碎傷口似的,隨後還溶入了她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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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最高階的水精靈治癒魔法嗎?」一旁的無月都目瞪口呆。
現在靈夜無疑是被憑依了,可是憑依上去的到底是哪個神仙,就沒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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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只是做內部調理而已,傷是好了,可是她剛剛使用的力量過多了,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人家的姐姐,我能把這個任務交給妳嗎?」「靈夜」笑著向安佩絲問道。
「當然!」安佩絲呆了半秒才反應過來,連忙調整好姿勢,抱緊了手裡的人。
「好極了。」「靈夜」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站了起來,看向還不願離去的那群怨靈。「能把那程度的怨靈體淨化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可不能讓這小女生的努力白費。」
她裝作很苦惱地思考了一下後,便把伊施娜之杖指向那群怨靈體宣佈道:「那就讓我來收尾吧!」
白色的光點正在聚集,「靈夜」的身周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邊擺動著手中的伊施娜之杖,邊唸著:『流徜於光芒中的精靈,吟唱屬於祢們的歌,化紛爭於平靜,耀黑闇於光明,止仇恨於干戈前,平怨懟於諒解後,破曉之光,淨化萬物於初...』
光之精靈魔法的最高階淨化還原魔法「流光之詩」
白色的光芒瞬間擴展開去,經過的地方都像煥然一新一樣,周遭的空氣都彷彿清新了起來,一直隱隱約約存在的霧霾都被吹開了,視野更清晰了起來。
被照耀著的怨靈體們一開始還扭動著身體想要避開這圈光芒,可是白光所照耀的範圍之大讓祂們無處可逃,只能不情願地接受著淨化。
後來光之精靈的低語感化了祂們。
小黔不知道箇中原理,可是他看到了在最後的最後,白光消失前的一刻,好幾個小孩般大小的靈魂像被什麼牽引著的,融入了光芒中,離開了。
純粹、潔淨的白光就如同降臨時一樣,於瞬間又消失在天際間。
像發了一場夢一樣,但感覺又是那麼的真實,讓所有人都要好一陣子才能回過神來。
「希克斯呢?」最先留意到有人趁機逃走的還是無月,他走到本來對方被冰住的位置上轉了個圈,沒感覺到什麼。
「跑了,小蝙蝠都怕光嘛~」唯一看到對方逃走的「靈夜」笑著攤了攤手。「那麼...我的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不知道能不能都給我發點工資呢?」她這麼說著,隨後又轉了轉伊施娜之杖,輕嘆了一句:「唉,怕也是沒可能的了。」
「請問...妳到底是誰?」小黔很在意,他覺得對方的感覺有點熟悉,他應該知道她是誰,但又不是他認識的人。
「對呢~到底是誰呢?」「靈夜」踏著小跳步地走到小黔跟前,特地湊近他說:「嘻嘻,你猜?」
「我...」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小黔還有點不知所措時,眼前的人突然就像脫了線的木偶般倒下,害小黔又手忙腳亂地踏前一步,趕緊把人扶起來:「小夜?小夜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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矇矓間,靈夜似乎聽到了誰在叫自己。
她猶豫了一下,雖然擔心又要跟那些帶著惡意的心聲對抗,但她還是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預期中的山林景象,而是一片灰暗的廢墟,到處都是危樓,頹垣敗瓦,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
她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某幢大樓的天台上,這裡是唯一完整的建築物,然而天台上大部分的欄杆都壞了,只有一小塊地方的欄杆還是完好。而在這個完好的欄杆處,正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靠在上面,靠住腮,雖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還是能感覺得出他正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遠處的景象,彷彿看到的是世界奇景似的。
「...你是...誰?」靈夜的語氣不太肯定,她只能憑對方的形狀判定對方應該是個人。
「嗯...對呢,妳覺得我是誰呢?」對方的語調十分輕鬆,跟這裡的風景格格不入。
「......算了,那這裡是哪裡?」靈夜雖然不認為對方會好好地回答她的問題,但方圓百里都不像有生物似的,她也只好問對方。
雖然對方也不像是生物。
「這個問題可要問妳呢。」
「問我?」難道自己是知道這裡的?可是靈夜再看一次四周都看不出個了然。
「這裡是妳的潛意識空間,當然是要問妳了。」
「潛意識空間?」
「另一個說法是內心世界?妳想要的,或是懼怕的,妳心中所想的都會呈現在這裡。」白影終於轉了過來面向靈夜,可是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所想的?這麼...破爛?」靈夜有點茫然,這個景象是她想出來的?
「我一開始還以為會下金幣雨呢....」白影沒有搭理她,只是擔心地看著天空,彷彿真的會下金幣雨似的。
這看似無厘頭的一句卻令靈夜警覺了起來:「你認識我?不對...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認識...現在應該說我知道妳會比較貼切吧。」白影轉了一圏再說:「至於第二個問題,可能是因為我正在借用妳的身體吧~」
「...什麼?你上我身了?」
「抱歉,情況危急,也只能借一下了。」白影的語氣聽起來蠻委屈的,像是十二萬個不情願似的。
「外面怎麼了?小黔他們怎麼了?」靈夜立刻緊張起來。
「時間不多了,我該走了。記得要好好努力哦!」白影又不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地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淡化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外面怎麼了?」靈夜白影跑去,想在對方消失前抓住對方。
「對了,雖然這裡看上去很破爛,可是妳看到嗎?雲層裡還是透著陽光的......」白影在消失前的最後一秒留下了這句就不見了。
只留下了有點悵然若失的靈夜在原地。
「...他到底在說什麼...」她看向剛才對方呆看的方向,只看到黑壓壓的烏雲一片「明明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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