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靈魂共舞之夜 - 第十七章內心的糾結

因為是被委託的工作伙伴，靈夜一路無阻地進入到安氏本家的範圍。她循著亂七八糟的心聲，找到呆看著小水池的安珮兒。

靈夜走到她身旁，才發現這個池裡沒有一條活魚，只有畫在池壁上的錦鯉圖畫。

「靈夜大人，無用多說，都是已經決定好的事。」透過倒影看到了靈夜，安珮兒在對方開口前先表明了決意。

「我只是接了尋人委託，把人帶到已經完成了委託內容，其他的與我無關。」靈夜也是一貫冷漠的態度，安珮兒看了，嘴角自然地向上揚。

「怎麼了？」靈夜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沒有所託非人，如果是靈夜大人的話，一定可以確實地完成委託的。」

靈夜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又轉回去看池裡的假魚。

「......都是假的，真無聊。」靈夜低聲嚷了一句。

「什麼？」

沒想到被對方聽到，但靈夜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只是指了指水池。

「哦......不過，總比什麼都沒有好看多了。」說著這句話的安珮兒，臉上多少透露出幾分寂寞，隨後又很快地搖了搖頭，似是想把什麼想法趕跑後對靈夜說：「靈夜大人好像才來這個地方不久，關於渾沌祭祀的流程也許不太了解，需要我再詳細講解一下？」

「嗯，麻煩妳了。」既然對方都不想開口，那也無謂硬提。

「不客氣，請進內屋詳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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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認！我ーー！」

另一邊廂，大受打擊的安佩絲拖著已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的小黔來到海邊，朝著大海大喊大叫地發洩著，都不管在旁邊釣魚的阿伯那一臉嫌她礙事的表情。

「小絲，妳冷靜點...」其實小黔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眼前的少女，說真的如果今天換作是自己，他也會不知所措而且十分沮喪。

明明都是親人，明明以前的感情是那麼親近，為什麼久別重逢時的第一句不是友好的問候，而是冷漠的拒絕呢？

「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不這樣叫出來的話，肯定會活活把自己憋死！」風很大，浪也很高，縱然只是在旁邊，聲音都很難傳遞出去，必須用唬的。然後她又不理小黔，繼續發洩自己的憤怒：「安！珮！兒！妳！這！個！大！！笨！！蛋！！」

「白！痴！」

「石！頭！腦！袋！」

「最！討！.......」突然的她停住了，最後一個字怎樣都不肯跑出來。

誰料就因為這樣的一個停頓，旁邊的阿伯終於忍不住了：「妳有病呀？！喊喊喊，魚都被妳嚇跑了！滾！」

「呃...」

「伯伯抱歉！」小黔連忙道了歉，就一手拉住還愣住的安佩絲離開了，一路走到附近的沙灘去。

雖然還在夏天的尾巴，可是天氣已經偷偷的涼了起來，秋天的氣息已經隱隱的滲入生活中。

沙灘上的遊人比較稀疏，兩人就這樣在離水邊較近的乾沙上席地而坐。雖然有點冷，但比剛剛在礁石邊吹海風要好更多了。

被剛剛那個阿伯嚇一嚇，安佩絲整個人似乎沒那麼亢奮了，平靜了下來，可是一言不發的樣子更可怕，小黔想了想，雖然不太好意思插手別人的家事，但都陪到這地步了，總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於是問道：「小絲妳之前不是說妳們姊妹會分開是因為父母離異嗎？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會不會因此她才會變成這樣子？」

安佩絲安靜地思考了一下，突然咬牙徹齒地說：「...老太婆。」

「什麼？」

「肯定是那個老太婆教壞安珮兒的！」

「哪個老婆婆？」小黔覺得這個稱呼不太禮貌，但看安佩絲的樣子似乎很不喜歡那個人，便不出聲糾正，只是自行轉了說法。

「我們的奶奶，就是她讓爹地跟媽咪離婚的！雖然我那時候還很小，很多事情不是忘了，就是印象模糊.....但只有她，我怎樣都忘不了。」

安氏姊妹的母親是法國古老召喚家族的么女，一次旅遊邂逅了安氏家族的獨子，也就是她們的父親。

兩人雖然國籍不同，文化不同，所習的魔法都不同，可是愛情就是那麼神奇。他愛上了她的自由奔放，她也愛上了他的沉穩包容。

兩人的契合度很高，很快在母親的慫恿下，她們的父親做了他一輩子最叛逆的事，與她私定終生，先斬後奏地註冊結婚。

最後得知此事的奶奶當然不高興，再說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異國女子。

在她眼中召喚師就是跟出賣靈魂予鬼神換取力量的人，即是不潔的魔女。她覺得自己兒子就是被這個異國魔女迷惑了，於是處處針對，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對別人好肯定是另有圖謀的。

不過她們母親也不是普通女子，性情奔放，我行我素的她一點都沒在乎過奶奶的目光，對方怎樣來，她就怎樣應付。

就這樣過了些年日，安佩絲跟安珮兒出生了。

這對雙生兒，一個像母親，一個像父親，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於是奶奶的針對漸漸開始發展到安佩絲身上。

「小時候不管我做什麼都是不對的，那個老太婆怎樣都會罰我，明明是我們一起犯的錯，偏偏被打的只有我，說什麼是我帶壞珮兒，是我引誘了她，她才會跟我一起犯錯，還叫珮兒不要跟我一起玩...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面對安佩絲對奶奶的控訴，小黔這個局外人除了苦笑就只有苦笑，可是如果設身處地地想，小時候的她的確很可憐。

小孩子不懂大人那些帶有私心的理由，卻明白最基本的公平，這樣明顯的偏心，對安佩絲而言一點都不好受。在那段時間的她完全沒有現在的耀眼自信，還比相對文靜的安珮兒更顯自卑。

她的母親很快就察覺到安佩絲的異樣。像普遍的母親一樣，自己怎樣吃苦受委屈都沒問題，可是只要牽扯到自己的孩子，說法就不一樣了。

為了孩子的教育問題，兩人的磨擦逐漸多了起來，這令夾在中間的父親很為難，一邊是自己的愛人，另一邊是養育自己多年的母親。她們的父親也明白不對的是誰，可是他無法做出抉擇。

最終，她不忍心看著他陷於進退兩難之中，於是替他作出了選擇。

在兩姊妹七歲的那年春天，她帶著安佩絲離開了這個家，結束了兩人短暫但也算幸福的婚姻。

「媽咪當時沒有太傷心，可是我知道她還是覺得不甘心的。」只是那個人太要強，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這一面。「回去後，媽咪一句老太婆的壞話都沒有說過，別人問起都只是說文化差異太大，她不習慣。」安佩絲把半顆頭都埋在雙膝中，只露出眼睛看著大海。

「小絲小珮的媽媽真的很帥呢。」只是聽安佩絲的描述已經能想像到那是一位怎樣的女性：威風凜凜的，騎在獅鷲上肯定像是女將軍一樣，既美麗又帥氣。

「嗯，媽咪真的又帥又厲害，像什麼都不怕的，還很聰明......」安佩絲說著說著開始悶悶不樂起來，她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如果當時的我有她一半厲害，那媽咪爹地就不用離婚了...」

「是小絲的奶奶過分了，怎麼會是妳的錯？」

對於小黔的反駁，安佩絲只是搖了搖頭：「老太婆過分也不是第一天的事，媽咪也一直在承受呀...」

「但那時候的小絲才七歲......」小黔能感受到對方的悲傷，但他想不到怎樣去安慰人。

雖然安佩絲看上去粗枝大葉的，但有時候外表越沒心沒肺的人，內心就越纖細。

理性上知道導致兩人離婚的肯定不是自己，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去想會不會自己能多忍住點，事情就不會變成那樣呢？

「也許珮兒也是這麼想......覺得是我害媽咪爹地離婚了，所以才不認我......討厭我了......」

「小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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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時，靈夜的門鈴響了，她毫不意外地看到提著大包小包的小黔站在門口。

「這麼晚，你來幹嘛？」雖然食物很香，可是靈夜也忍不住問。

畢竟對方很少在這個時間點來找她。

「我來付錢的~」主要是今早的杯面錢。

「...進來吧。」靈夜側過身放人進去，隨後又說了一句「用這餐抵吧。」

回想了一下，對方總是請她吃東吃西的，現在氣消了，又覺得自己這樣收他杯面錢不太公平。

「全部？」

「杯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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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黔平常總是拿著點心蛋糕到訪，但由於時間點比較晚，所以這次拿上來的是串燒、炸物等夜宵小吃。

靈夜很少吃這種東西，畢竟它們看上去雖然便宜，但份量不多，在她的感覺就是不划算，她寧願用同樣的價錢買其他更能填飽肚子或是儲備用的食物。

「小黔，有沒有我的份？」即使達達身體比較特殊但還是一隻貓，無月再怎麼想吃都不會犧牲牠的健康。

但只有他沒得吃他也是不願意的。

「有！這份是小月的。」小黔拿出放在一旁的小包，裡面是蒸鱈魚跟手撕雞肉，調料比較少，但勝在食材新鮮，也相當好吃。

趁著兩人正吃得高興，小黔也把安佩絲今天跟他說的事告訴了他們。

一開始他也許對她的事沒那麼上心，只是盡人事的協助一下對方，畢竟那始終是人家的家事，不是說他想插手就插手的。

可是今日看到安佩絲那麼低落，心裡的某個角落又隱隱地難受起來。

他以前是有哥哥的，所以明白手足那種無法割捨的感情。如果有一天他哥哥不認他，自己也一定會很受傷的。

所以他想再多幫安佩絲一點點，如果可以令她們重修舊好就最好了。

小黔想著既然另一邊是靈夜的客人，會不會有什麼線索或是辦法呢？

「不會，沒有。」靈夜也不用思考，一下子就拒絕了小黔的請求。

「一點點線索都沒有嗎？」小黔連請求的話都未說出口就被駁回，心裡有點鬱悶。

「沒有。」靈夜回答得斬釘截鐵的。

雖然這樣很打擊小黔，但這件事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靈夜某程度上不想對方知道太多。

「那妳剛剛去跟小珮聊什麼？」不死心，明明剛才靈夜就是一臉擔心地去找安珮兒的。

「聊公事。」嗯，她一到埗就被人拒諸門外，當然是聊公事了。

「妳騙我...」

啊...鬧別扭了...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管太多比較好。」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也知道這是她們的家事。如果真的如安佩絲所說，對方是因為被她們的祖母影響了，難道我們要跑到對方面前說「妳錯了，妳應該接受她們」這樣嗎？」靈夜給了對方一下白眼。

「也許真的是錯呢...小月，召喚師真的是魔女嗎？真的要把靈魂獻給魔神做交易，換取力量嗎？」小黔心急地把問題拋到無月上，彷彿只要能證明召喚師不是魔女，問題就能迎刃而解般。

「傳統上，召喚師的確是要用一些東西跟魔神得做交易，來換取使喚魔物甚至是魔神的能力。」無月覺得問題沒那麼好解決，但被問到了，還是習慣性地先回：「可現實上跟降神儀式一樣，來的都不是真實存在的魔物，而是存在於大眾想像裡的傳說生物，越有名經典的，力量就越大，像她很常召出來的獅鷲就是典型的例子。」

「所以說召喚術都是假的......那小絲為什麼還需要奉獻東西給它們？」

「就像你的紙符一樣，人類容易動搖，這會影響魔法的成功率和準確性。進行一些儀式可以增強信心，也有助於跟魔法產生聯繫，更容易發揮魔法的力量。」

其實真正厲害的大魔法師是可以做到不念咒，不使用道具都可以輕鬆地使出強大魔法的。魔法是自然存在的力量，只是一般人有著太多雜念，加上現代科技的普及，人們失去了信念，才漸漸失去了跟魔法的聯繫。

只要重新建立信任，就可以使用魔法了。

「那按小月的意思，小絲跟她媽媽都不是魔女了，對不對？」小黔看向無月希望對方可以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這樣他就有根據去跟她們的祖母解釋了。

也許看到祖母的態度軟化，安珮兒都會跟住改變心意。

但無月只是殘忍地搖了搖頭。

「她們是不是魔女不是我定的，她們的祖母認定她們是魔女的話，我即便把文獻拿出來也沒有用。」

這叫偏見，事實不重要，重點是她們的祖母不喜歡她們母親，不喜歡安佩絲。

「......真的沒有方法嗎？小珮真的會那麼討厭小絲嗎？她怎麼說都是小珮的姐姐呀......」小黔有點失落，他明白無月的話，他自己也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靈夜看了小黔一眼，看到他那麼低落的樣子，雖然她不理解，但也有點於心不忍的，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雞骨串，猶豫了一下才說：「有時候事情沒有表面看的那麼簡單直白的。」

「...什麼意思？」

聞聲抬頭的小黔眼睛有點紅，靈夜奇怪了一下，心想不會是哭了吧？

「字面的意思。你是本地人，「渾沌祭祀」有聽說過吧？」但靈夜沒理會，對方如果真的哭了她也不懂應對，所以乾脆無視就好了。

「渾沌祭祀....有，以前那些同學們也蠻常去的...說起來，好想快到呢...下年？」當然小黔並不包括其中，所以只限耳聞，基本上他沒有參加過。

「今年，就最近這幾天會開始。」小黔看上去的狀態不對，但靈夜心想畢竟某程度上算是提起了不愉快的事，他的反應不熱烈也合理。「安珮兒也許只是擔心祭祀的事，所以才這樣子，等活動結束就好了。」

隱去降神儀式的事，靈夜想找個理由讓小黔心裡好過一點，卻沒想到反而令對方更難受。

「可是...她們的母親能撐那麼久嗎？」

靈夜這下才想起來：對呀...安佩絲會突然回來就是因為想帶他們去看母親最後一面...

「那個祭祀真的那麼重要嗎？」小黔激動地想站起來，可是他一站起來人就搖搖晃晃的，稍微借桌面支撐一下都沒有用，最後昏了過去，暈倒在地上。

「小黔？！」靈夜跟無月同時跳了起來。

但相比起靈夜的不知所措，無月看上去就鎮定多了，不慌不忙地迅速來到小黔附近察看狀況。

小黔的呼吸有點喘，臉看上去有點紅，可是手卻是冷的。無月把貓頭抵上對方的額，雖然貓身不太方便診症，但這麼明顯的病徵一看就知道是發燒了，而且燒得不輕。

十多個小時沒睡，再在海邊吹了幾小時海風，然後還情緒不穩，能不生病嗎？他本來就應該回家休息，但最後還是因為擔心兩姊妹的事選擇先來找靈夜商量。

靈夜站在原地，她覺得自己應該要幫手的，但卻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心裡很沒底，一陣恐懼不安的感覺充斥在心頭。

好像突然有很多情緒，很多畫面在她腦中閃過，但她一點都抓不住，稍縱即逝。

「靈夜....靈夜！」

「怎麼了？！」被無月叫回魂，逼她專注現在的情況。

「小黔發燒了....先把他移到沙發上吧。」無月的靈力在昨天用了，現在變不回去，只好指揮靈夜幫忙。

「我們沒有沙發....」當初她覺得那件傢俱又沒用又貴就沒有買，她家只有最簡單的桌椅。

「可是不能讓他一直躺在地板上，太冷了，床的話只有妳的......」但怎麼說都是女生的床...

「...也沒辦法了。」誰叫她家只有一張床。

靈夜不會夠力扶起小黔，最終她只好用魔法把人搬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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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月的指示下，靈夜急急忙忙地準備濕毛巾還有降溫用的冰塊，幸好當初無月堅持要買急救箱和藥物備用，現在才找到退燒藥給小黔服下。

雖然小黔神智不清，但還是在迷迷糊糊間吞了塞到嘴裡的藥片。藥物很快就起效，過了不久，看上去沒一開始的喘，呼吸聲漸漸平穩起來，睡著了。

兩人見狀才鬆一口氣，靈夜頭腦一片空白地坐在床邊，默默看著小黔的睡顏，但眼神卻有點空洞，顯得有點茫然。

忙碌過後，靜下來時，一開始那不安跟恐懼又再次湧上心頭。靈夜覺得很混亂，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手忙腳亂是一定的，畢竟她從小就沒怎麼病過，即使病了也是睡一覺就好的小病，沒被人照顧過，更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不懂得怎麼應對是當然的。

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對人類再怎樣冷漠也好，對方始終是相處比較久的小黔，他出意外或是受傷，她也會有一定程度的擔憂和不舒服。

但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無論怎樣都平靜不下來，心跳劇烈地加快，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恐懼和慌亂。

到底是為什麼呢...？

怎麼隱約覺得...曾經在什麼時候...目睹過這樣的情景呢？

「靈夜？」發覺靈夜又再一次晃神，無月擔憂地走到她身旁，貓手搭了搭對方的手，希望她可以回過神來。

「...無月。」雖然思路被打斷，但沒有覺得可惜，反而因為剛剛的感覺太陌生，被打斷了才好。

「妳最近到底怎麼了？壓力太大了嗎？」

靈夜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錢賺就可以了，什麼事都難不到她，但人始終還是會有壓力，而且她年紀還輕呢。

「沒有。」先是拒絕，卻在靈夜想清楚後又改口：「有，所以無月你能換達達出來嗎？」

藉口.....無月瞪了她一眼再說：「不行，小黔現在是好一點，但還是要好好觀察他的情況，如果轉差可能要送他到醫院的，妳肯定不會分辨，所以我不能離開。」

無月所言甚是，靈夜毫無反駁的餘地。

加上他們又沒有小黔家裡的聯絡，不然早就可以找人接他回去了。

「靈夜...有什麼是不能跟我說的嗎？」無月的語氣不只有擔憂，還多了點寂寞。

他很清楚對方有事隱瞞著自己，所以心裡難免有點不舒服。即使形式上有點奇怪，但始終是從小看著靈夜長大，搭上無月那種有少許護短的性格，他早就把自己當成對方的照顧者。

靈夜會口硬，會口是心非，但不會像現在這樣，把事情收起來，隻字不提。

這樣令無月非常的擔心。

一開始他想給予靈夜自由度，畢竟也不是小女孩了，說不說應該由她自己決定，但看著精神恍惚的靈夜，無月還是按捺不住。

「也...也沒什麼.......」靈夜拒絕的話說到一半，看到無月質疑的眼神時又轉了口風：「只是委託，沒我們想像的單純而已。」

「什麼意思？」這話勾起了無月的注意，他開始回想這一兩天的細節，慢慢的推敲了一些東西出來：「是降神儀式嗎？」

「對。」靈夜口上這麼說，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剛剛的事她還不想告訴無月，只好用另一件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們本來已經預想降神儀式會出事，所以他們才請妳過去作多層保險...不對，他們不是只請妳當保安那麼簡單...」從靈夜跟安珮兒的態度，他多少都猜出來了。

「嗯...他們口說讓我保護無辜的人免受波及，但暗地裡的要求是讓我在安珮兒完全失控前把她...解決掉.....」

「難怪妳會問我降神儀式的事...」接到委託但看上去不怎麼高興也是因為這樣...

「討厭歸討厭，動手又是另一回事。」即使對人類的觀感不好也好，靈夜一直採取的都是隔離政策，對陌生人也出不了手，更何況是認識的。

「我知道...所以她才那麼抗拒安佩絲嗎？」知道了這一層內情，她的行為都很容易推敲了。

大多數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想盡量跟重要的人渡過最後的時光，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選擇盡量疏遠他們，甚至讓他們討厭自己，只想在他要離開人世時，可以令對方不那麼傷心。

安珮兒明顯是後者。

反正都那麼久沒見面了，倒不如少令一個人心痛。

靈夜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現在只能希望當日的降神儀式沒出什麼大事，不然......」

無月還沒說完，靈夜馬上打斷了他：「不管出不出事，我是怎樣都不會殺人的。」

「妳是想到辦法把憑依上去的鬼趕走嗎？或是在不傷到安珮兒的身體下把鬼滅掉嗎？」「......」

無月的回問有點殘酷，但他們倆都明白這是事實。

空說沒用，做得到才有意義。

所以靈夜才卡了在這裡。

「我們一起想吧。」無月用貓掌輕拍了拍靈夜的手背，雖然他對神道也只有一定程度的認識：「我去翻查一下文獻吧，也許可以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嗯...對了，別跟小黔說。」靈夜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躺在身後的人，確認人沒醒後又立馬把視線轉回無月身上。

「為什麼？」

「...就不想，也沒為什麼，反正剛剛的是委託內容，為客人保密也是應該的。」

「好吧，也是。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9tzHE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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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內心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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