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紙皮盒後,裡面排滿了二十本書,是從出版社寄來的樣品書。我抽出其中一本,封面有個月光照耀下的小丑背影,手伸向封底。封底是一個女生的背影,手伸向封面,兩人的雙手交接點,像是牽著手又像沒有牽到,因為上面印刷了作者的名字。
林……月楓?我?我什麼時候出版小說了?不可能……我根本寫不到……寫不到?不對啊,我已經做了手術,又怎會寫不到?我當時以自己的病解釋寫不到小說的原因時,金仔是以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我。
啊……金零……早就知道我的大腦已經沒事了,所以才勸說我寫小說。忘記金零的暗示生效了,我過去的某些記憶中沒有了他,跟他關係愈大的記憶就消失得愈多。雖然我記得自己進了醫院,但病發的原因,也就是幫金零對付馴獸師這部分的記憶卻特別模糊。
做手術,甚至手術成功都是由夢中的金零告訴我,忘記他,也就忘記自己已經好起來了。加上我本來就是不會做夢或是記不起夢境的體質,才令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大腦還是沒想進行幻想的狀態。
微微張開眼時,看到擔憂的媽媽。她見我終於醒來,馬上去找了醫生。我的康復進度很好,沒過多久就出院了。當中沒有提及過我為什麼進院,也沒說過進醫院幹什麼,連醫生護士跟我說過什麼都一概沒有描述。
醒來後的記憶描述會如此簡單,是因為我完全忘記了。
踏入社會工作後,清楚地認知到寫故事沒法維持生計,就算有時希望動筆,還是會因為「以為」自己有事,連嘗試構思都沒做,結果就是這七年來明明已經有了寫小說的幻想能力,卻一次都沒有動用過。
而金零則是暗中以我的身份幫我寫了一本小說。書的封面寫著︰《轉校生》,小丑背影旁有一小段的簡介︰「異常與日常交錯,盡頭是悲劇,還是奇蹟?」
包裹之中還有一封手寫信。
「給月楓︰)」是金零寫給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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