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引軍攻入地下室,怎料敵軍早已埋伏在內,為了安全起見,他急忙下令撤退。可是五百活死人早已將地下室門堵死,又怎能說退便退?前軍前仆後繼的轉身退去,後軍卻來不及退,大軍迅即亂作一團。
敵軍主帥站在石壁上居高臨下,已把下方的環境看得一清二楚。敵帥把握良機,下令放箭,士兵猛地向下方放箭,數百支箭齊射在活死人們身上。營長反應得快,及時拔出腰間彎刀架開來箭。
撤退的命令剛傳到後方時,眾人猛然轉身,怎料梯間早有敵軍埋伏,伏兵手持利劍從暗門擁出,眾多利刃向活死人身上招呼。伏兵來得突然,眾活死人無從招架,轉眼間已有十多人被斬殺。後軍的活死人大聲疾呼:「後方有埋伏!後方有埋伏!」
活死人軍被前後夾擊,想要逃離卻為時已晚;營長知道已無路可退,無奈之下只好釜底抽薪,高舉手中的彎刀高聲喝令:「眾活死人聽令,立即以盾牌護身,給我攻上石牆上去!」
眾活死人齊聲答應,分兵列陣,每十人一小隊、百人一大隊,齊取出背上的盾牌,分散向地下室各處去尋找出路。
後方已無退路,眾人身處於死地之中,為了活命,一眾活死人都變得異常勇猛。箭矢毫不間斷地從他們的頭頂射來,紛紛被他們手中的盾牌擋下;雖然也有人中箭受傷,但都無阻眾人殺出重圍的決心。眾人皆認為與其被困死於此,倒不如拼死尋找出路。
在同伴的掩護下,顏狼隨小隊順利在地下室中找到一條暗梯,可是暗梯只能容得下二人並肩同行,所以眾人只能分兵而上。
顏狼隨着小隊一同向上沖殺,活死人們以一當十,敵軍士兵難以抵擋。主帥見狀,當即將兵力集中於暗梯,全力抵禦活死人小隊登城。活死人雖勇,但敵軍全力死守,眾人皆難以突破。
此刻敵人的注意力都被顏狼的小隊所吸引。營長見機不可失,忙下令眾活死人從其他方位以飛爪爬牆。室內的磚牆只有三米多高,他們很快便成功將飛爪勾上磚牆上。
轉眼間,地下室內滿佈了活死人,他們一浪接一浪地爬飛爪而上,攻勢連綿不斷;也有活死人為掩護同伴,向磚牆上放箭,敵人漸漸抵禦不了他們猛烈的攻勢。
不消片刻,已有活死人成功登上磚牆之上,敵人的箭陣很快便被瓦解,形成一個缺口。只要現出缺口,活死人們便毫不留情的掩殺而至,缺口迅即擴大。守着梯間的敵人也被登上來的活死人從後夾擊,梯間登時失守。顏狼也跟着小隊從梯階登上磚牆上,向前推進。
敵軍主帥見敗勢己定,忙下令撤退。士兵們且戰且退,活死人們一路追殺,直逼敵軍退入山洞之中。
營長帶頭進入了山洞裡,卻已不見敵人的蹤影。他立即重整陣勢,引軍追擊。眾人在山洞中一路前行,其間走過無數的分岔路,可是越是前行越是感到不對勁兒,營長召顏狼前來,問道:「小鬼,你可知敵人往哪裡逃?」
顏狼答道:「此處四周滿佈了敵人的氣味,我也不清楚哪邊才是正確的方向。」營長冷哼一聲,只好繼續憑直覺走下去。眾人曲曲折折的往前走,途中連拐了二十多處彎,也找不到半個敵人的蹤影。再走了約半個時辰,營長察覺洞內有如迷宮一樣,他們就像在原地打轉,無論怎樣也無法走出去。他也曾想過放棄追擊,但走着走着已迷了路,想要從原路回去也辨別不了方向。
營長愈走愈感氣憤,忽然大發雷霆,跺足道:「你們這些狗賊就只會逃!以為引我們到這鬼地方來,就能把我們活活困死在這裡嗎?要是被我找到你們,定要剝你們的皮!拆你們的骨!吃你們的肉!」
眾人默不作聲,全都不敢答話,只是怔怔的看着營長。忽然顏狼靈機一動,向營長道:「營長,我想到了一個主意。」營長正怒火攻心, 忽然被顏狼打擾,更是火上加油,怒喝道:「有什麼屁話快說吧!」
顏狼道:「雖然我不能從氣味找出敵人的行蹤,但剛才走過的路大都能辨認得到。如果交由我去覓路,說不定能找到出口。你們大可在我身上綁一條長繩,只要能找到出口,我再示意你們過來。要是找不到,我也可以循着長繩回來。」
營長略加思索,道:「如今再沒有別的法子,而且在你身上有一種野獸的本能,姑且相信你這一次吧。」主意既定,營長便下令在顏狼身上綁一條長繩,由他去尋找出路。顏狼迅即向前疾速,東奔西窜,順着感覺而行,也不知他是否真有這直覺,他就是如此堅定地走着。
走了約半炷香的功夫,忽見前方有微弱的光透入山洞中,顏狼相信前方就是出口。他當即伸臂拉動長繩,示意眾人前來。
營長等人沿着長繩前行,過了片刻,便已趕到了出口處跟顏狼會合。
顏狼道:「我感覺到山洞外有敵人的氣息。」
營長喜道:「如此甚好!看來那些狗賊該是想埋伏於洞口外,我們正好將他們一舉殲滅!」
營長喝令:「眾人聽令,那些狗賊就在洞外,大家舉起彎刀及盾牌隨我一同殺出去。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突羯活死人的可怕!」眾人聽到營長命令,都舉起盾牌,準備跟敵人拼死一戰。
「大家都跟緊了!我們一起殺啊!」營長一聲令下,領着一眾活死人衝殺出去。眾人揮刀砍開洞口前的蔓藤,直奔出去。
甫出洞外,但覺陽光刺眼,眾人忍不住合上雙眼。如顏狼所言,敵人早已埋伏於出口處。當眾活死人衝出來時,敵軍立即向着他們連環放箭,亂箭從四方八面射來,霎時之間箭如雨下。營長早有準備,高聲喝令:「舉盾!」眾活死人連忙舉盾護着頭頂,不過射來的箭實在太多,他們無法一一擋下;有些箭射中他們的腿、有些則射中腰部、營長一不小心也被箭射傷了大腿而無法走動,所以只好單膝跪地勉力支撐,在其身旁的活死人忙上前掩護着他。
敵人的攻勢明顯比剛才更加凌厲,由於箭勢急勁,活死人們傷亡慘重。眼見着同伴相繼倒下,營長心急如焚,心想:「想不到那些狗賊竟會這麼狠,懂得利用陽光來擾亂我們,讓我們無法看清來箭。真是被他們擺了一道!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全都要死在這鬼地方了。」
情勢危急至此,營長已別無選擇,當即抖擻精神,振臂高呼:「兄弟們,敵人就在面前,我們已無退路,如今只有拼死一搏才有活路,大家跟我一起奮力衝過去,殺盡那些狗賊!殺啊!」活死人們聽了,不禁精神為之一振。原本低落的士氣,迅即高漲起來。
「殺啊!」眾活死人齊聲高呼,一同向着敵人衝殺過去。箭勢雖沒有緩下,但他們亳不畏懼,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向敵軍逼近。有的人腿上中箭,仍強忍痛楚,繼續邁步向前。眾人氣勢如虹,一口氣衝上沙漠,往敵陣沖殺。敵軍步兵早已列隊守候,當活死人大軍衝過來時,便揮動大刀迎擊。就算活死人們有必死的決心,但在箭雨及刀手的夾擊下,還是有無數的生命被奪去,剎那間屍橫遍地、血流成河,已有將近百名活死人就此犧牲。
顏狼初次上陣,從未見過如此殘酷的情景,眼看着無數同伴倒下,理應感到非常害怕;可是顏狼不是尋常之人,對於同伴中箭、倒下、流血,他沒有半分感覺。他只感到自己的心急劇跳動,雙手忍不住興奮而顫抖着。或許這兩年有如地獄般的生活,早已使他對死亡變得麻木;也可能是戰爭的驅使下,使他體內野獸的本性慢慢甦醒。
戰爭就這樣持續下去,活死人們排山倒海地向敵陣推進,敵人的防守陣式正逐漸被打開缺口。活死人們立即變陣為錐形陣法,由缺口處急劇猛攻。敵軍抵擋不住他們猛烈的攻勢,迅即被左右分開。
敵人佈下層層機關,都未能擊敗活死人,反而使他們變得更加頑強。活死人們的作戰方形已近乎瘋狂,他們有如猛獸般兇猛,眾人早已失去常性。敵人漸漸被他們可怕的氣勢所震懾,再也阻擋不了他們向前推進。
不消片刻,活死人們已殺至敵陣中央之處。前陣被破,中陣改以騎兵迎擊。活死人們久經訓練,早已習慣面對不同兵種。看到騎兵將至,他們立即從腰間取出飛石索,以飛石擲向馬匹。敵馬被擊中後狂性大發,紛紛在陣中亂衝亂撞,有些士兵被瘋馬拋在地上;有的則被絆倒而墮馬;有些未被擊中的,縱馬疾馳至活死人陣前,皆被亂刀一一斬死。
戰場由攻防戰,頃刻間變成了大亂戰。活死人們不再處於下風,勝負變得難以預料。顏狼身在敵陣之中,跟着活死人大軍一起衝殺,他本來就身手敏捷、武藝非凡,死於其刀下的有六十人之多。眼見敵軍馬匹發狂似的向四周亂竄,忽然有一匹黑馬奔馳至他身旁,馬上並無騎手。
顏狼見狀不禁大喜,猛地飛身躍起,抓着馬鬣爬上馬背之上,那黑馬感到有陌生人騎在背上,登時發狂的亂蹦亂跳。顏狼兩臂環抱着黑馬頸底,雙腿奮力挾着馬腹,任那黑馬如何翻騰跳躍,也無法擺脫得了。黑馬越跳得快,顏狼越是使勁的抱着馬頸。到後來黑馬呼吸不順,只好放棄掙扎,任由他騎在背上。
營長見顏狼奪得黑馬,心中暗暗叫好,當即向他高呼:「小鬼!快騎馬衝到敵軍旗幟之處,敵軍主帥定然在那裡,快快去取敵帥的首級!」
聽得營長的呼喊,顏狼抬頭尋找敵軍的旗幟,只見北方有一支旗幟高高舉起在風中飄揚着,那處正是敵軍主帥藏身之處。辨明方向,顏狼右手用力緊握手中的彎刀,雙腿一夾,胯下黑馬迅即向前馳騁。那黑馬風馳電掣,眾敵兵一怔之間,黑馬已繞過人叢,向着敵軍主帥之處沖去。其間有士兵揮刀砍向顏狼,也被他矮身避過。
黑馬去得快,顏狼出刀也快,他單騎於敵陣中疾馳,如入無人之境,竟無一兵一卒能將其攔下,反被他砍於刀下。
轉眼間,黑馬已奔近旗幟之處,敵軍主帥騎着黃馬立於旗下,眼見黑馬走近,兩旁的親衛隊立即收緊陣式,緊緊向主帥靠攏,擋在其身前。當黑馬快要接近敵軍主帥陣前之時,將士們迅即揮刀迎擊,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顏狼將韁繩向左一拉,黑馬猛然拐向左邊跑去,敵兵的大刀從黑馬身旁掠過。
黑馬圍繞着敵陣疾衝,顏狼揮動手中彎刀,手起刀落,連番斬殺了數十名敵兵。正當敵兵要上前包圍之際,他忽然從馬背一躍而起,撲向前方的士兵。當他落在士兵身上的同時,立即揮刀割斷對方咽喉。甫一着地,他迅即躍起衝入敵陣之中。
敵軍主帥就在眼前,不過主帥身前有親衛守護着,那些親衛是軍中最精銳的士兵,顏狼想要突破,談何容易?雖然敵人比之前的都要頑強,但顏狼愈戰愈勇,想要阻擋他的,都被他的快刀斬殺在地。片刻間,再有十多名士兵倒下,顏狼跟敵軍主帥僅數步之遙。敵軍主帥不禁大驚失色,眼見他勇不可當,自知不敵,正打算逃跑之際,忽然聽得不遠之處傳來吆喝之聲:「好小子,膽敢單人匹馬前來,就讓我丁弗族-赫卡哥來會你!」
雖然顏狼聽得來聲,但敵軍主帥就在眼前,他怎肯輕易放過?他也不理背後是誰,只管奮力向前殺過去。正當他要衝到敵軍主帥身前時,突然感到背後一股勁風襲來,敵人來得好快,他無奈之下只好轉身揮刀去擋。
正當顏狼要回身之時際,敵人已縱馬而至。只見來者挺槍向他的胸膛直刺,長槍去勢既快且急。他不敢硬拼,側身向右一閃,剛好避過這凌厲的一槍。
赫卡哥並沒有因招式落空而收槍,槍頭在半空劃了一圈,以旋轉之勁橫削顏狼臉頰,勁道竟不亞於剛才的刺擊。這一着大出顏狼意料之外,不過他反應其快,反手一刀,硬生生將長槍架開,化解了這凌一擊。不過槍勁霸道,他還是倒退一步方能站定身子。
長槍被彎刀架開,赫卡哥感到雙手虎口發麻,不禁驚訝顏狼臂力之大,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小子,心想:「看這小鬼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力氣竟如此之大。要不是我騎術了得,他剛才這一招定然把我從馬上震下來了。」
顏狼站直身子,定睛去看眼前這名叫赫卡哥的男子,年紀看似十八歲左右,身長七尺,生得器宇軒昂,一身紅色長袍,手握長槍威風凜凜的騎在黃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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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狼知道眼前這人絕非泛泛之輩,凝神屏氣、擺起架式,準備跟他硬拼一場。赫卡哥見顏狼的神情堅定,孤身陷於敵陣之中仍能泰然自若,不禁佩服他的膽色。赫卡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顏狼道:「我是突羯軍的顏狼。」
赫卡哥手中長槍指着顏狼,道:「好個顏狼,能以一人之力隻身前來,足見你有過人的本事,我敬你是個英雄,就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赫卡哥向顏狼挑戰,丁弗族士兵當即向左右兩邊分散開來,將兩人團團圍住。每當兩軍交兵,雙方將帥單挑,士卒便會分散開來,讓二將能公平的決鬥,這是戰場上的不成文規矩。
顏狼初上戰場,不明白這些規矩,以為敵軍要將自己困死在陣中,他立即抖擻精神,準備奮力一戰。眼看敵軍親衛已擋在主帥身前,在他面前亦有猛將赫卡哥蠢蠢欲動,想要取敵主帥可是難上加難了。
但顏狼沒有因此而氣餒,他知道這裡最難纏的就是赫卡哥,所以必須先除掉眼前這個勁敵,才能收拾敵軍主帥。
顏狼舉起彎刀,也不敢貿然進攻,一步步向着赫卡哥逼近。赫卡哥挺槍指向顏狼,使他難以逼近。顏狼突然大喝一聲,揮動彎刀想要架開長槍,正當兵器要相互撞擊之際,長槍忽然如靈蛇般在空半中轉了一圈,不但避開了彎刀,還反削顏狼咽喉。
顏狼早已料到有此一着,立即頭向後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赫卡哥得勢不饒人,馬上回槍突刺。這一招來勢奇急,直刺向顏狼胸膛要害之處,情急之下,他急忙揮刀檔架。
赫卡哥一招未能得手,立即回槍再刺,倏忽之間接連刺出數十槍。槍乃百兵之王,屬於長兵器,能將長槍揮灑自如,而且出招之快竟不下於顏狼的彎刀,可說是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
顏狼出手也快,任那槍刺向身上何處,也能一一架開。雖然長槍奈何不了他,不過他也無法突破長槍。一時間槍來刀往,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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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哥也不急於取勝,心想:「我騎在馬上,而且佔有長兵器之利,無異站於不敗之地。如今你只有挨打的份兒,又如何能向我走近? 」
兩人鬥了約五十回合,仍不分勝負。顏狼臂力其大,兵器在連番撞擊之下,赫卡哥的手臂頓覺酸麻,他亦開始感到焦躁不安。
不過顏狼也不比他好受,雖然他天生神力,但畢竟年紀尚輕,體力終究會有耗盡之時。再這樣硬拼下去,他遲早也會落敗。
忽然顏狼臉現痛苦之色,握往彎刀的手臂無力的垂下。赫卡哥見機不可失,連忙挺槍直刺他的小腹。顏狼勉力側身閃避,槍尖剛好離他身子一吋前掠過,狀甚狼狽。槍雖落空,但赫卡哥沒有給顏狼喘息的機會,雙臂運勁一震,以槍桿橫掃他的小腿,將他掃跌在地上。
赫卡哥連消帶打,回槍疾刺坐倒地上的顏狼。正當長槍看似要刺進他的胸膛之際,他突然一躍而起,徒手挾往長槍,再使勁向下一拉,赫卡哥一聲驚呼,登時被拉下馬來。
原來顏狼佯輸詐敗,誘敵出招,赫卡哥那會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懂得這般手段。被拉下馬後,赫卡哥為怕顏狼乘勝追擊,只好忍着身上痛楚去搶奪長槍。他的雙臂同時使勁地向後一拉,怎料長槍竟然被輕易收回。原來顏狼一招得手,也不戀戰,他早已鬆手任由赫卡哥奪回長槍,自己卻轉身直奔敵軍主帥而去。
顏狼知道敵眾我寡,就算殺得了赫卡哥,也難以走近敵軍主帥。所以他只好出奇不意,攻其不備,才有機會一擊即中,取敵軍主帥的性命。機會只此一次,要是失手,敵軍將一擁而上,赫卡哥也會前來夾擊,那時候顏狼將插翼難飛,任由敵人宰割。
兩人的對決實在是太過精彩,眾人都在全神貫注的旁觀着,那想得到顏狼會突然殺到。而且他來得太快,眾人一怔之間,已經來到面前。顏狼手起刀落,瞬間已將兩名親衛斬殺。他的腿沒有絲毫停留,不斷地向前疾衝,倏忽間已走近敵軍主帥。主帥不禁一怔,正想舉刀擋架之際,顏狼的彎刀見血封喉,只一刀之間便將他斬殺。
敵軍眾將盡皆驚惶失色,眾人都怔住了。赫卡哥仍倒地未起,眼見主帥被斬殺,他不禁愕然。在眾人仍未能來得及反應,顏狼立即一刀割斷了主帥的長袍,拿在手中揮舞,再乘亂倉惶而逃。
雖然成功斬殺了敵軍主帥,但顏狼此刻仍孤身處於敵陣之中,要是敵人群起而攻,他再也休想逃得出去。他已顧不了那麼多,立即向同伴的方向發足狂奔,並大喊道:「敵軍主帥已被我斬殺了!敵軍主帥已被我斬殺了!」
顏狼拼命奔跑,凡是上前阻撓者,都死於其快刀之下;也有敵兵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上前。赫卡哥知道主帥被斬,全軍士氣即將崩潰,只要士氣一失,定然兵敗。為了挽回士氣,赫卡哥絕不能讓顏狼逃去。
「別被那小子逃走!」赫卡哥一邊大喊一邊跳上黃馬,縱馬去追。「顏狼!你休想逃!」赫卡哥急起直追,片刻間已追上顏狼。
顏狼聽得身後赫卡哥的叫喊聲,知道快要被追上,不禁心急如焚。可是敵兵擋在前面,要殺出重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忽然從旁邊傳來陣陣馬蹄之聲,顏狼向來聲望去,只見一匹快馬向他疾馳而來,正是剛才跟他出生入死的黑馬。
顏狼大喜過望,立即奔向黑馬一躍而上,喜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會回來,要是今天我大難不死,定會把你視為兄弟,是生是死全看你了,我們去吧!」顏狼雙腿一挾,黑馬便如箭離弦般奔馳而去,他得黑馬簡直如虎添翼,敵兵再也無法阻撓。
赫卡哥從後趕來,顏狼一勒韁繩,黑馬立即放慢腳步。他迅即舉起彎刀,力貫右臂,拼盡全身的力氣揮刀橫削疾馳而來的赫卡哥。黃馬正全力奔跑,收勢不及,赫卡哥剛好迎上彎刀。情勢危急至此,他已無暇細想,當即舉槍擋下彎刀。兵器相交,噹的一聲,他被顏狼的彎刀震下馬來,連人帶槍重重掉在地上。顏狼一招得手,立即騎着黑馬揚長而去。
赫卡哥連番受挫,已然受了重傷,雖然感到極之疼痛,但仍忍耐着痛楚站起來。正待要上馬追擊時,突然看到顏狼騎着黑馬折返回來,心想:「我正要追,你反而主動送上門來,正合我意。」赫卡哥挺槍迎着顏狼而去。
忽聽得顏狼背後喊聲大作,卻是活死人大軍從後殺到。只見丁弗兵被打得七零八落,再也阻擋不了突羯軍。轉眼間,顏狼跟活死人們已然掩殺而至,丁弗兵都懼怕他們勇猛,紛紛四散逃命。
丁弗軍大勢已去,士兵不是被斬殺,就是掉下兵器投降。片刻間,主動投降者不計其數。黑馬跑至赫卡哥面前,顏狼飛身躍下,在半空中舉起彎刀,狠狠的向赫卡哥斬去。赫卡哥忙舉搶去擋,但刀勢既急且勁,刀勁震得他不由自主的連退數步。
顏狼節節進逼,連綿不斷的揮刀斬擊,赫卡哥被逼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顏狼所使的刀法,正是叱羅摩當日所授的搏擊之法,招招狠辣、招招致命。鬥得二十回合,赫卡哥再也招架不住,長槍被震得脫手掉落地上。
顏狼正欲下殺手之際,營長從後趕上,揮刀為赫卡哥擋下這致命一擊。營長道:「別殺他,他還有用處。」顏狼這才收起彎刀。眾活死人四處追趕着丁弗兵,將他們都包圍起來。無頭不成軍,主帥被殺、將軍被捕俘虜,使得敵兵戰意盡,呆立原地任由突羯軍處置。
「你們的主帥已被我軍所殺,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留你們一條生路。」營長向丁弗兵說道。丁弗兵早已六神無主,得知可以活命,他們立即放下手中的兵器,任由對方攞佈。
營長走到赫卡哥面前,問道:「你是丁弗族的將領麼?叫什麼名字?」
赫卡哥閉起雙目,對營長不瞅不睬,一臉傲氣。顏狼見他默言不語,便代其答道:「他是丁弗族的將領,名叫赫卡哥。」
營長道:「赫卡哥,無論你們如何詭計多端,也敵不過我們突羯軍的。」
赫卡哥睜開雙眼,向營長怒目而視,傲然道:「論戰術,我軍勝你一籌;只是萬料不到你軍有顏狼如此勇猛的將士,我自知技不如他。既已敗陣,我已無話可說。來,快殺了我吧!」
營長道:「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確是戰術出眾。我來問你,搶奪我軍的糧食,又再藏於山頭之中,是何用意?」
赫卡哥冷笑道:「這樣做當然是誘你們來追蹤我們,不然的話,我們何需如此大費周章去埋藏糧食,再偷運回來?若不是這樣故佈疑陣,你們怎會中計?」
「不妨告訴你,在回程路上我們刻意不留痕跡,就是要你們深信,我軍正偷偷返回族去。其實你們的一舉一動,已被我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當你自以為成功追蹤到我們時,已一步一步走入我所設的圈套之中了。」赫卡哥眉飛色舞地談及自己所設的局,但當想到顏狼時,隨即變得咬牙切齒,狠狠地道:「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計策,那會想到突然殺出一個顏狼來壞我大事。」赫卡哥雖然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可,不禁搖頭歎息。
營長道:「能夠引我軍入局,你們確有兩下子,不過最後得勝的還是我們。我再問你,為何終日與我們突羯為敵?」
赫卡哥道:「我們丁弗族人口只有三千多人,是一個弱小的部落。在我們居處附近的資源,都被別的部落所佔據,別說是狩獵,就連一些能吃的都沒有。尤其是你們突羯族,這附近一帶的食物都被你們搶光了。為了族人的生計,我們只好想盡辦法將你們消滅。」
營長冷笑道:「找我們當對手,真的是愚蠢之極。如今後悔已來不及了。」
赫卡哥冷冷地道:「你問夠了沒有?快快動手吧!」
營長道:「雖然你們敗了,也不一定要死,只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不單不殺你們,還能向我們的汗請求賞賜於你。」
赫卡哥冷笑道:「你們突羯人殘忍好殺,又怎會輕易放過我們,更不用說賞𧶽了。」
營長道:「我們對敵人當然要殘忍,但對朋友我們只會感激的。」
赫卡哥道:「朋友?別說笑了,誰是你們的朋友了?」
營長道:「我不是說笑的,如果你能為我們引路,帶我們到你族中去,你自然是我們的朋友了;要是你堅決拒絕,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會用盡所有殘忍的手段對付敵人,也會殺盡在場的丁弗族人。你跟兄弟的命,就看你如何決定了。」
赫卡哥仰天長笑,道:「哈哈哈!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別說是我,就是這裡的兄弟,有誰會為了活命而出賣族人呢?」
營長道:「我沒說要去殺害你的族人,我只是想向你們的族長勸降而已。我們突羯族正在壯大,需要更多的部落加入,只要你們丁弗族肯歸順突羯,我們不單不會殺害你們,還可以給你們地方住,給你們糧食吃。你們丁弗族勢孤力弱,終日過着流離顛沛的日子,早晚會被其他的勢力所消滅。但如果肯追隨我們突羯族,從此便能有個靠山了,這不正是一舉兩得嗎?」
赫卡哥一臉疑惑,問道:「你們真的可以不殺我族人?還善待我們?」
「當然,只要你們肯歸順,我當然不會殺你們的。」說罷營長指着顏狼,道:「你看這小鬼,他的義父是漢人,在一次戰敗之後便投靠我們突羯族了。我們的汗不單沒有為難他,還任他為大將、封他為左大當戶。這就足以證明我們的汗是何等胸襟廣闊了吧。」
聽罷,赫卡哥思索了片刻,道:「要我們歸順也不是沒可能,我們大多數族人也反對跟你們開戰,只是主帥姚翟好戰,我們才會被逼出戰。我可以試試回去遊說族長及長老,說不定他們會答應。但我有一個條件,你要先放我回族去,由我親自遊說族人投降,你們絕不能跟隨,你可否答應?」
營長正猶疑不決間,身旁的親隨卻勸道:「營長,小心有詐,他很可能是想回去找援兵,不要上他的當。」
顏狼在旁聽着,忽然向營長說道:「營長,我相信赫卡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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