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瑪森自成名以來,仗著靈活聰慧的腦袋,以人類進化為主題,欲將人類轉為更高等生命的存在,推動改變生物遺傳基因的政策,試圖藉以人力,促使基因突變,私下則進行各種人體實驗。遊走在人權之間,甚至無視生命的對等條款。
做為後盾的雨潔,運用龐大的研究基金,攏絡研究主題上的重要官員,令法案通過。人道團體多次抗議,透過媒體發出聲明稿,發起上街活動的遊行,卻在政客的百般阻饒下,均以無功而返收場。
做為一名成功的研究人員,研究日誌必不可少,除了紀錄實驗心得,湯瑪森也將生活的心情點滴寫上。「堅信,弱肉強食才是這世界上唯一的真理,取自著名生物學家,『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的物競天擇論。『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只要自己能成功,反彈聲浪自然不攻而破。」
「縱觀歷史,血腥戰役全出自勝利之手,征服弱小並歌頌自己偉大,寫下正義的篇章,反觀敗者只能任人魚肉,淪為邪惡一方。以跨不出舒適圈為由,害怕失敗而駐足不前,殊不知維持現狀,即是生命的退步。這才是懦弱的表現。」
透過實驗室的攝像頭,擷取日記本上潦草的字跡,雨潔說出感想,「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享受更好生活的同時,卻不願意付諸行動。博士您真是一名勇者,領頭的第一步總是艱難,如果我能為您多分擔肩膀上的重擔,不知該有多好啊。」
湯馬森放下日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笑話很難笑......,妳連實體都沒有,該如何幫我分擔?還是做好後勤工作吧。」
「要是我有身體......」
湯瑪森退去原有衣物,穿上實驗用防護衣,利用膠帶緊緊纏繞,密封身上所有缺口,再套上厚重的隔離衣,宛如壯碩的行動洋蔥。他透過耳機說道,「夠了,又是這謬論......,現在我只想將精神集中在奧克鋼的金屬上。打開實驗室吧。」
「注意,實驗室處於絕對低溫的情況下,實驗人員請檢查實驗衣是否有破損,以免有外洩之危險......」雖然提及的論點遭駁回,雨潔依舊安分守己,不厭其煩的重複提醒,畢竟博士的話才是首要執行的重點。
進入了實驗室中的他,仔細觀察名為奧克鋼的金屬,難掩自身興奮的情緒說道,「倘若直接融入生命體,不知道會出現何種反應,想想真是令人期待。」
作為哺乳動物,進化水平相較一般而言高出許多。小白鼠的基因與人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之處,各種生理反應基本和人體一致,研究員甚至將耳朵細胞植入老鼠身體中,長出耳朵的案例屢見不鮮。可說是最接近人體實驗結果的生物。
最重要的是體型小,方便飼養與攜帶,繁殖力更是強橫。
「雨潔,準備實驗用老鼠。」
「沒問題。盡快處理。」
因此。當沒有充足的載體進行人體實驗,小白鼠將肩負重責大任,好奇心下的頭號犧牲者。立體投影機自看檯桌上,緩緩升起,鏡頭前發出陣陣光芒,寬敞的畫面分割成百張影像,皆是老鼠活潑的模樣。名為鼠來寶的直播間。
湯瑪森拿出冷凍中的奧克鋼金屬,雖然失去活性,卻依舊堅硬無比,只能利用薩爾坦製成的鋼刀,卯足全力或割或切,可說是費盡千辛萬苦,不知壞了多少把刀刃,才削出為數不多的碎屑。透過遠端遙控,將回溫後的液態金屬注入實驗體。
遭受異物入侵的小白鼠,開始出現劇烈反應。
「百分之七十,體重與肌肉量發生變化,內臟硬化,毛皮僵硬石化後,不復生命跡象。」
「百分之二十七,體重與肌肉量發生變化,毛皮僵硬石化後,不復生命跡象。」
「百分之二,毛皮消失,骨骼向外突出延伸,猶如批在身上的鎧甲,內臟硬化卻仍保有原功能,外觀上已經沒有老鼠特徵,具有侵略性、攻擊性,爾後不復生命跡象。」
「百分之一,老鼠維持原樣,體重與肌肉量急劇變化,內臟無硬化現象,毛皮沒有僵硬石化現象,更具侵略與攻擊性。甚至打破強化玻璃,爾後不復生命跡象。」
一百隻老鼠的實驗立體影像結束,雨潔立刻將檔案數據化,整理出有效資訊,「基本上,奧克鋼金屬植入生命體後,體重增加百分之八十,肌肉量增伏百分之一百二十,並出現以上結果。但,由於實驗材料過於稀少,無法推斷造成影響的主要原因及真實數據,也許還有其他未知的種類變化也不說定。」
湯瑪森聽得分析結果,不免滴咕幾句,「唉,由於可變因子太多,無法準確做出判斷。可能視個體、品種、健康狀況、性別、個性、肌肉含量、遺傳性顯性基因、遺傳性隱性基因......等等,而導致不同結果。」
「要是政府開放我使用人體,死刑犯要多少就有多少,至少以上狀況都可列入掌握範圍......」
結論尚未下完,一道藍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雨潔冷不防的補上一箭,「現有人體一具,雖然稍微老了點,醜了點。總歸而言相當健康,並無任何遺傳疾病,是否選擇嘗試?」
光是看完百部影片,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沒闔眼的湯馬森,無法繼續高效能的腦力工作,只能沒好氣說道,「不惜耗費能源掃描全身,普天之下也只有妳願意做無用之工吧。」
「謝謝您的讚美。為了能保持專注的精神,強烈建議休息補充睡眠,用以維持體力。」
湯馬森走出實驗室,脫下實驗防護衣,帶疲憊身軀穿過白色長廊,拉開休息艙鑽進被褥,沉重的眼皮隨後慢慢閉上,傳出鼾聲雷動的呼聲。實驗室中,除了極低溫冰箱仍持續運作外,冰冷的電腦儀器原是一片沉寂,立體投影機自看檯桌上升起,鏡頭發出陣陣光芒,寬敞的畫面分割成百張影像,不停重播白鼠實驗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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