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集合
陰暗的長廊上,幽紫色的焰火在燭台上隱隱跳動著,凌君跟千川信走一前一後地走著,沉重的腳步聲迴盪著顯得格外寂靜。
明明就是海底神殿,卻偏偏搞得跟鬼屋沒兩樣。紅髮男子看著周遭撇撇嘴在心裡頭抱怨。
「你確定找得到你家小弟嗎?」千川信問著前方那人。
這地方連追蹤術都不能用,哪裡有可能找得到人。
「找不到,也得找。」掃了後方那人一眼,凌君淡淡地道。
況且還有二弟、逸安及那隻九尾妖狐,就算不想找也得找。
「麻煩。」紅毛犬神砸了下舌抱怨。
當進到另一個長廊時,眼前卻不像剛才那麼陰暗,地板隱隱有蟲子蠕動聲,兩人互覷了眼,凌君見對方努了努下巴後,又看到對方充滿頑劣的笑意時他突然有股想要怒殺豬隊友的衝動。
這時候要有愛動物,不對,是要愛護蠢隊友。凌君默默的糾正自己內心的想法,驀地,地板泛起金黃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奔去,不意外的聽到尖銳的慘叫聲。
「嘖嘖,天雷真好用。」千川信走在後方涼涼的道。
「如果你要,你也行。」凌君白了男子一眼,絲毫不吝嗇的展現自己的鄙夷。
「我才不要,到時候不小心火力沒掌握好,我就要變成人魚的公敵了,到那時候你要賠我嗎?」
「幫他們殺你?行。」
「滾。」
兩人邊拌著嘴,而地板上時不時泛出閃電,或牆壁偶爾閃過閃電,偶爾還會見到火焰在地板上跳動著。
「話說回來,不曉得鳳逸安他們會在哪裡?」畢竟鳳逸安一直很想去會會人魚,也不曉得見到了沒有。千川信想。
「不知,但他狀況,似乎好了不少?」凌君反問對方,隨後偏過頭閃過一隻撲來的蜈蚣,也不知怎麼養得竟比一般看到的蜈蚣大了整整一倍,最後一抹金黃閃過後就是粉末落地。
「或許是整死了鳳家某個人吧。」
在這妖魔界鳳家跟妖狼一族十幾年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不知鳳家瞧不起人的嘴臉,人家就只差沒在臉上寫著『我討厭妖怪了』這幾個大字了,而這麼明目張膽的舉動鳳家很自然的一下子成為妖魔界的公敵,而其中最恨的不外乎就是妖狼一族,人家是誰?妖魔界中隱世又愛好和平的妖怪,但愛好和平不代表他們是好惹的,那幾年甚至到現在妖狼跟鳳家的不共戴天之仇都不曉得持續了多久,現在也就只能盼望鳳逸安跟鳳逸辛這對雙胞胎能把這仇恨了結了。
「......聽說,前陣子,鳳家的產業被毀了。」還很難修復。凌君有些不自在地道,他沒有說人壞話的習慣,更不會無聊放矢重傷別人,難得這麼一說倒是糾結了幾分。
鳳家跟凌家可是掌握旅遊業的大佬,後者更是佔了市場的大部分,但前者在這年莫名其妙的錯失了良機、無論是客人或是產業,損失的都比以往還要多了許多,也不曉得是誰暗中操控的。
「......十之八九,鳳逸安吧。」千川信嘴角有些抽蓄的說。
「鳳敬賢,前陣子斷了條腿,而在之後跟分脈爭吵,分脈前陣子也遭受暗殺,結果調查後發現是鳳敬賢,就這樣爭吵了許久,聽說,後來分家長老死了一個,其他分家直接跟鳳敬賢爭吵,兩者都受了傷。」
「......」
「這應該有他在背後操控吧?」
「......多少,應該有。」
能讓那些人狗咬狗、一嘴毛,還能完全置身事外的,這種事也只有鳳逸安幹得出來。
那個人的心機真的很深。凌君默默在內心輕嘆一聲,豈止是狗咬狗一嘴毛這麼簡單?根本就是咬出一身血了,那人只會惋惜自己怎麼沒在場看好戲吧。
「他到底有沒有擔心過鳳逸辛同樣也在鳳家。」就不怕鳳家一個不爽把鳳逸辛也捲入暴風之中嗎?千川信無奈的說,世上最無情的人大概只有鳳逸安了,到底沒人比得過他了。
到底是要多狠的心才能把自家弟弟的安危不放在眼裡?
「大概,沒在乎過,就算在乎,他也不能有任何動作。」金黃的閃電閃過,一旁襲來的蟲子徹底成了灰,凌君同樣道出自己的想法。
唯獨只有狠,鳳逸安才能保全妖狼,也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他們兩兄弟自己。
就算想幫助在鳳家的弟弟,他也不能有任何小動作,就算有動作也要讓人找不出證據。
這樣的辛酸,恐怕也只有那位深黑之一才能其中的苦澀。凌君微微垂下眼簾,這雙胞胎承受的遠遠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沉重,又豈是他們能夠隨意說三道四的呢?
「對了,你弟跟娥皇在一起了?」一講到這事,千川信滿臉八卦的湊到對方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知。」對方撇過頭,絲毫完全不想理會。
而且,這是他弟的戀情跟他完全無關。
「嘖,一點八卦心都沒有。」
......
「你不都叫我木頭了?」
「......」
看著被自己反將一軍的千川信,凌君心情愉悅了下,連帶那嘴角都微微勾起讓冷峻的臉龐柔和幾分。
自己居然被耍了。見前方那人的笑容,千川信暗暗白了一眼對方一眼,正當他要跟上前方那人的步伐時,忽地"啪嚓"一聲,兩人頓時面面相覷了幾秒,內心暗道不妙的同時後方倏地傳來沉重的野獸腳步聲,兩人齊齊扭頭一看,頓時同時黑了臉。
「這神殿裡,果然沒有什麼簡單的東西。」當然,面前這野獸也不簡單,不然哪能讓千川信說出這句話呢?面前的野獸有著魚的魚尾,豹勇猛的身軀、最噁心的是那張浸了水幾乎腐爛的噁心人臉,那長長的舌頭吐在嘴外,而支撐這猛獸的是獅子的四肢,下秒那猛獸撲了上來,見狀,凌君迅速叫出了兵武,長槍擋下了猛獸的利爪隨後一個狠狠的側踢,將猛獸踢到另一旁去,似乎不給人喘息時間一樣,另一旁火焰迅速竄了出來直燒了那猛獸的魚尾,下一刻,閃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竄去劈哩啪啦的硬是將猛獸電成焦黑的木炭。
「嘖嘖,還真是怪噁心的東西。」千川信走了過去,輕踹了腳,見已經沒反應正要放下腳時,誰料,那猛獸彷彿餘光反照似的朝千川信揮爪,紅髮男子愣了下接著反射性的甩了彎刀,刀尖狠狠的刺入猛獸的身驅,流了一地血,最後才終於倒下。
「這下真的死了吧?」把刀抽了出來,千川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用刀戳了牠幾下才安心下來。
「走了。」收起兵武,凌君繼續往前走,接著他腳不曉得踩到了什麼,忽地,地板消失,他反射性的迅速抓住周遭地板。
......
看著底下幽黯的深淵,他突然覺得來海底神殿是個錯誤。
「哈哈,你這蠢木頭真倒楣,出門前一定沒燒香拜拜,可憐的天雷陰陽師。」
「去死。」被這麼一說,凌君冷笑一聲,看對方湊過來要拉他起來時,正要伸手過去的下一刻--後方忽然有飛蟲飛來。
「......」
千川信表示:他好想罵髒話。
那一刻,兩人齊齊落入黑洞。
轟!
「......凌君先生?千川教授?」前方鳳逸安的聲音,兩人起身看了看四周,只見眼前一個大鳥籠中有條人魚還有兩個憔悴不堪的靈魂。
「你們......在做什麼?」見四人中兩人拿著兵武,一人拿扇另一人持符,而眼前的人魚眼神早已佈滿瘋狂的殺意,笑容甚是嚇人,而人魚彷彿不給他們多敘舊的時間旁邊立起了高高的水柱飛速朝六人掃去,見狀,六人一同跳開躲過攻擊,但水柱彷彿有意識一樣回過頭掃向他們。
「殺......殺了你們!人類!愚蠢低劣的人類們!」宛如砂紙般摩擦的嗓音此刻就像是向他們索命的恐怖惡魔,失去理智的瘋狂笑聲迴盪在這地下室中,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眨眼間,她一個抬手鳥籠旁又竄出了許多水柱紛紛朝他們襲去,眼見水柱朝自己飛速奔來凌君跟千川信叫出了兵武迅速擋下攻擊。
「炎之襲、狂之舞,火之獄,雙炎騰天狂之鳳,縱。」下一刻,隨著咒語,艷紅的雙彎刀上有層層火焰環繞,接著迅速奔向那些水柱,水火相撞的剎那煙霧瀰漫,他們也看不清現在的狀況更不敢隨意輕舉亂動。
「嘖嘖嘖,這下可麻煩了。」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凌仲翔的口吻卻充滿了興奮。
「別幸災樂禍。」翻了枚白眼。
「還請小心。」不遠處傳來鳳逸安的聲音。
「教授別死了喔。」嘴上這麼說著,但那歡脫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絕對回去當掉你。某個愛計較的紅毛犬神想著。
「水之息,流之走,水與逆狂之縱列貫,下。」低啞的嗓道出咒語,下一秒數道水流齊齊朝他們疾速衝來,見狀,鳳逸安險險閃過隨後趕緊佈下結界擋下,看著薄博的結界露出蜘蛛網般的裂痕,他內心暗道不妙的同時後方雷光四起,接著那些閃電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衝往前方,下一刻傳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響,煙霧也在這一刻緩緩散去,前方的四人看著前方,在鳥籠後方的牆壁已經被炸出了個大洞還冒著一綹煙。
「......老哥,你真暴力啊。」看著那一綹煙,凌仲翔回頭看向自家兄長,在心裡默默慶幸自己還好以前沒真的惹火過對方,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本能吧。」手握長槍,凌君淡漠的道,但此刻的狀況沒辦法給他們多餘的時間,在他們聊天的同時已經被水化成的猛獸包圍著。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xdVFW1Nt3
禍不單行,或許就是這個道理也說不定。
「水與空,空之響、水之鳴,水化鍊、空成襲,水之眷族化為獸、化為刃,聽吾之音,啟。」凌仲翔語落後,下一秒地板上的水同樣化成利刃跟猛獸,接著嘶聲力竭的吼了下後齊齊往諾斯亞幻化的水獸打在一起。
「光之聲,日之晝,光之卷獸聽之聲奉命前,現。」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抹在長劍上後,下一秒刺眼的陣法快速的在聿神寺的腳地下轉動著,爾後他面前出現了頭有著有著利爪的鷹獸,不等眾人反應,那些在旁虎視眈眈的野獸迅速朝鷹獸飛奔而去,卻沒料到下一秒那隻鷹獸一個咆哮,刺耳的音波令人難受不堪。
你這是要殺敵人還是要殺自己人啊!被音波震到而感到頭痛欲裂的凌仲翔無聲的在內心咒罵著眼前的白銀之二。
「咯咯咯......殺掉,殺掉,全部殺掉!」彷彿沒有受到音波的衝擊,沙啞的呢喃透露出了滿滿瘋狂的殺意,配上身旁慘叫的兩個靈魂著實讓人覺得十分驚恐,倏地、水獸凝聚成一塊變的比方才還要巨大,正當千川信跟鳳逸安要動作時,後方一抹金黃迅速掠過眾人以飛速的速度竄上了巨大的水獸,低沉的聲音迴盪在眾人耳中:「雷鳴,爆。」語落的當下,纏在水獸身上的閃電炸裂開來,一瞬間水濺四散。
「下一個,是你。」凌君微微瞇起眼,琥珀色的雙眼閃過一抹危險的精光,被這抹精光嚇到的兩抹靈魂飛竄的躲在人魚身後,然而似乎被閃電的雷鳴聲震到,諾斯亞的混濁的蔚藍眼眸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
「人類......還有其他妖氣?」人魚低啞的呢喃著。
恢復冷靜了......?鳳逸安打量了下眼前的人魚,手持鐮刀走過去。
「我為妖狼少主--鳳逸安,諾斯亞小姐。」
「妖狼......?妖狼......妖狼為何與人類這般低俗傭氣的卑劣種族在一起!」諾死亞斯聲力竭的吼著。
低俗傭氣!聽到這話,凌仲翔氣了,正要往前時聿神寺卻伸出手阻攔了他的去路。
「你幹什麼!」
「先看看小後輩要幹什麼吧。」聿神寺冷靜的說。
他可不認為鳳逸安會需要他們的協助,尤其是在言語方面。
「為何在你眼裡人類會是低俗傭氣,甚至是卑劣呢?」鳳逸安挑眉問道:「還是說,這跟你的經歷有關呢?」
「本就是低劣悲俗!這種事情還需要理由嘛!他們對我做了那麼多事!將我的喉嚨傷得這麼不堪,對自己的人也施虐施暴,這種人、不對,這種種族幹嘛站在他們那邊同一個鼻子出氣呢!」說到這邊還狠狠的瞪著身後瑟瑟發抖的兩個靈魂。
不就是因為貪婪嗎?不就是這兩個人因為太過貪婪才會害的他這般下場嘛!
「那你想怎樣消除你的怨恨呢?」
「殺了,我要殺了、我想要殺了全人類啊!」
聽到這,鳳逸安微微一笑,掩去眼裡閃過的譏諷,他也是一樣的,想要殺掉很多人,這種心情他比誰都瞭解,但是......
「人類或許很自私吧,為了貪婪、為了慾望,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講到這,鳳逸安頓了下,他緩緩地繼續說著:「其他種族,何嘗不是如此?」
眾人愣了,顯然完全沒想到鳳逸安會說這一段話。
見到人魚發愣,他繼續說著:「你不也為了你的憤怒,毀掉了兩個城鎮?殺了多少人,你心知肚明。」
「你明知道人間是四界中最弱小最需要保護,沒有人界其他三界同樣也會被動盪到,你明知道這點,你還是動了,說人類是最低俗傭氣,你何嘗又不是如此?為了自己的憤怒,連這點事都能狠下手去做,你要不要看看你有多醜陋?」
「有多少嬰孩死在你的手中,又有多少還未長大的孩子死在你手裡,而你奪去了兩個城鎮之主,就只因為他們對你做的事,他們不無辜他們是死有餘辜,但那些還未長大還未成長就被你扼殺的人呢?你要他們兩個付出的代價.......難道不會太多嗎?」講到這,鳳逸安難掩了激動,他懂想殺不能殺的心情甚知道對眼前的人魚感同身受。
「那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他們不該這樣對我!我只是想要他們償命而已!」
「償什麼命?」鳳逸安譏諷地說著:「你死?你還沒死,他們兩個已經被你活活折磨到快死了,連靈魂都還不能下地獄,你的憤怒到底夠了沒?抓著過去的事有完沒完?講白點,不過就是你自作繭,想要所有人給你陪葬對吧?這麼無聊又令人發笑的夢,虧你有勇氣說的出來。」
「你......!」諾斯亞被堵到啞口無言,只能憤怒的瞪著眼前的少年,而鳳逸安也不掩蓋的與他對視著。
「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嗎?」
「......那又如何?」人魚咬牙切齒的說:「說的有道理那又怎樣!」
「是不能怎樣,但看一個堂堂高貴的前任人魚族長做著跟他瞧不起的人類一樣的事情,還真是......愚蠢到令人發笑呢。」
「我要殺了你!」
「殺了我又如呢?」鳳逸安往前靠近鳥籠一步,他輕聲道:「你的喉嚨能恢復嗎?被你殺掉的人又多一個而已,而最根本的問題,那些無辜死在你手上的人們,該何去何從呢?」
「我......」
「你早該放過他們了,你的罪孽不是只有這個而已,那些無辜的人民也等著你償命,諾斯亞小姐。」走到鳥籠面前,鳳逸安與裏頭的人魚對視著,最後經過一翻掙扎,人魚將手上兩條綁著靈魂的細繩交到了少年手上。
「你也......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嗎?」在鳳逸安要轉手交給凌君去淨化時,諾斯亞低啞的問著。
「如果你是說被憤怒沖昏頭想要殺人洩恨的話,那我的確經歷過。」
接著,雖隔著鳥籠聿神寺仍是幫著諾斯亞恢復身上的傷痕。
「嘖嘖嘖,小安,你還真的是舌燦蓮花,厲害。」看著方才氣勢洶洶的人魚現在乖的跟小女孩一樣,凌仲翔就不得不佩服眼前的深黑之一。
「沒什麼。」鳳逸安微微垂下眼簾,專心包紮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淡然的道:「我們還得問問看他知不知道路西法的石板事情。」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vLUl4uJoW
在剛剛的爭執中,他想起了一些事。
他曾對鳳逸辛抱持著想要殺掉的念頭,也對奈良悠抱持著相同的想法。
想要殺掉這兩個,無論如何都想要殺掉。
但那代價呢?殺掉鳳逸辛的代價,就沒有跟他同齡的親人了,妖狼跟鳳家也會有激烈的衝突,殺掉奈良的話,那代價更大吧?會失去整個情報部的資源,會被蝶妖一族通緝,到時候災難更多。
他不過就只是感同身受罷了。
「不過,他知道石板的事情嗎?」千川信懷疑的問。
「問了才知道。」
他又不是萬事通,怎麼可能會知道?鳳逸安暗暗白了某教授一眼。
「等問出來之後我們快點去找小弟吧。」凌仲翔有些擔憂的道,此時,淨化完靈魂的凌君走來丟了一句話:「要先出去,再找。」
「路西法......?石板?」聽到這些關鍵字,諾斯亞微微沉思了會。
「你知道些什麼嗎?」聿神寺問。
「......幾千年前,在我被關進來之前有個東西從天而降,落在海域之中結果海域遭到汙染,於是那代族長直接把那東西送入神殿封印著,貌似在祈禱室那。」
「祈禱室......?」莫非......凌君微微擰眉。
「該不會是我們一開始進來的地方吧?」紅毛犬神滿臉黑線。
如果是這樣那樣怎麼逃跑?打掉天花板爬出去嗎?這裡哪裡來的繩子給他們爬啊!
「真蠢......呵呵呵......」諾斯亞一臉嘲諷的看著某人,無視紅髮男子的瞪視,他看向鳳逸安說道:「我猜,你應該有看過地圖吧?」
鳳逸安聞言沒有否認只是挑了挑眉,人魚見狀笑了下:「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其他的牢房都是假的,唯一真的牢房只有這間,而一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kq2op3YR
直往前直走也只有這間房間,而不被其他岔路影響,也只有看過地圖的人才會這麼肯定。」
「多謝讚美。」鳳逸安慣性的微微一笑,他接著問:「所以,人魚小姐的意思往回直走就可以看到出口嗎?」
「怎麼來,就怎麼滾。」諾斯亞白了他一眼:「往回直走,右手邊的牢房有可以控制的開關。」
「那我可以再問一件事嗎?」
「嗯?」
「奈沃卡小姐這次委託的內容是驅逐惡靈,但我想問,海底神殿的結界有這麼脆弱到已經可以透過怨氣招喚怨靈了嗎?」聽到這句話,其他人才想起這次任務的另個目的,接著齊齊看向鳥籠中的人魚。
「呵呵呵......怎麼可能呢?哈哈哈,那傢伙還真的是......」虛偽到了極致呢。一想到另一個身影,諾斯亞嘴角不自覺得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海底神殿的結界會被耗弱怎麼可能原因是出於我呢?真正的原因是那個被封印的那石板吧?你們可不曉得那石板多邪門......」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oKhLwghnP
雖然神殿的力量還未被侵蝕,若是不帶離的話遲早這神殿會被那石板的怨念侵蝕。
而在鳳逸安詢問那東西時,她也早就想通了,妖魔中唯一被封印的除了路西法之外便無他人了。
「墮天使即使沉睡了,他的怨念依舊持續著......畢竟他可是曾經的明亮之星啊......」
那位墮天使創造了多少神話給人歌頌,墮落之後就有多少人類替他悲哀。
而最後,成為惡魔統領的墮落之者也不屑為神了。
「快走吧,我也想睡了。」諾斯亞打著哈欠,揮揮手催趕他們,隨後鳳逸安跟聿神寺便把這裡恢復原樣後就離去了。
「我們先去找小學弟吧。」如今也只剩他一個人沒有找到了。聿神寺不禁有點擔憂。
「要再分成兩隊嗎?」凌仲翔皺著眉頭問,接著眾人目光不自覺得放在鳳逸安身上。
某人無言了片刻,最後輕嘆了聲,他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下,然後開口:「我們先出去再說,但還是分成兩隊比較適合,效率比較快,還有凌君先生你們知道祈禱室怎麼走嗎?」
「知道。」
「那就麻煩凌君先生跟千川教授一起去祈禱室了,還有如果可以給我們一張通訊符嗎?這樣如果要聯絡會比較方便。」
接過物品後又出了地下室,兩隊便各自分散。
「剩下就只有小弟一人了......」
「對了,小後輩我們要去哪?」
「另一邊,這神殿只有三條,中間那條被畫個叉叉我想是禁止通行的,而從我們一上來就是在最右手邊的道路,如果照我們一開始被沖散的樣子來看,紹彥同學跟凌君先生可能剛剛是反方向。」
「你的意思是......?」聿神寺微微皺眉。
朝狐狸瞥了一眼,他逕自說下去:「而且我們這兩條也不是什麼好走的路。」
「不好走......」那為什麼還要走!還不等凌仲翔出聲,眼前一條巨蛇盤繞在他們頭頂上的橫梁,詭異的綠色鱗片佈滿了巨蛇的身軀、金黃銳利的蛇眼正盯著他們瞧,時不時吐出的蛇信更像是準備奪取他們生命的死亡鐮刀。
「我真的後悔來這裡了。」凌仲翔幾乎萬念俱灰的道。
「應戰吧。」
而此時,凌紹彥緩緩地睜開眼眸,揉了揉眼後他看了看周遭,才發現原來在睡著之前安達娜有幫他佈下結界。
幸好有佈下結界。他不禁慶幸了一下。
「不過這裡到底是哪裡啊......」他起身撤下結界後繼續往前走著,四周仍是陰暗不已增加視覺上的困擾。
而且在昏迷之前那流入的記憶又是誰的......
路西法跟亞當.......三千年前到底發生過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悲劇的釀成?
而且為什麼感覺路西法墮落之後的模樣,有點熟悉......
「啊!」是那次園遊會看的戲劇表演!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應該更複雜了吧?凌紹彥邊走邊想著,絲毫沒注意到周遭有股虎視眈眈的視線正緊盯著他不放。
龍族、天使還有聖子......
「龍族跟天使又有什麼關聯啊......」他摸不著頭緒的呢喃著。
啊啊啊啊--如果這種時候鳳逸安在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那傢伙才適合思考這種難題啊!
「那裡是......」什麼地方?看到眼前隱隱有著亮光,凌紹彥便加快了走路的腳步。
等走過去,才驚覺到自己到底走到什麼地方。
眼前牆壁掛著一幅畫,而在透明的地板下有塊巨大圓形的石板,上面隱隱有著繁華封印的陣法,而那塊石板流漏出來的氣息跟流入他腦內路西法的氣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裡是封印之處!
「可是這地板要怎麼打開......」隨便破壞別人家的地板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這裡還是人魚的神聖之地。正當凌紹彥苦惱之時,後方傳來的兩股陌生又具壓迫感的氣息令他瞬間不敢動彈。
這,怎麼回事?
「哎呀哎呀,終於找到了,老大的石板。」來者是兩名男子,兩人同樣都有俐落的紫色短髮、金黃色銳利的雙瞳,而那股氣息令少年瞬間知道對方是誰。
跟瑞特修同樣的氣息,這兩人是惡魔!
「你們......惡魔一族來這裡幹什麼!」凌紹彥勉勉強強的站起身,他感覺到自己的全身細胞在叫囂著趕快離開這裡,就跟那次對抗紅髮女惡魔一樣,恐怖的潛意識催促著他趕快逃離。
「我來是要幹什麼.......?這不是很淺顯易懂的道理嗎?當然是要拿走石板囉~呵呵呵,人類,快滾吧。」
「人類,最好別插手。」另一名紫髮男子冷冷的道。
「你們是想復活路西法對吧!」
「當然,畢竟我們是他的手下,我為忌妒之罪的加納德.華克斯。」加納德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憤怒之罪--瑞特亞。」瑞特亞冷著一張臉,手上握著長劍指著少年,命令:「滾。」
會死,這樣真的會死。咬著牙,冷汗淋漓的凌紹彥微微打著哆嗦,他還記得鳳逸安被傲慢之罪打的場景,而在他眼前的是跟那紅髮惡魔同個級別的惡魔,還一次兩個!
「把他復活......把他復活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他咬著牙強忍心中的害怕說出來。
他想逃,他很想逃離這詭異又可怕的場景,但如果逃了話呢?那後果絕對很嚴重!
不能逃、絕對不能逃。
「呵呵呵......看來,不好好玩一場,我們就沒法過了呢,瑞特亞,你這樣要怎麼跟你姊交代呢?」加納德笑吟吟的看著身側友人。
斜眼瞥了對方一眼,瑞特亞淡然地道:「殺了他。」
哪有人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啊!這到底什麼鬼邏輯啊!凌紹彥見狀迅速叫出了兵武,勘勘擋下瑞特亞的劍擊,就在擋下的那瞬間,一道破風聲傳來還來不及反應,鞭子狠狠的打在來不及閃避的少年身上,加納德輕笑了下,邪魅的樣子頓時讓人覺得深感不妙。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8pnFN698W
就在凌紹彥決定要轉身逃跑的那刻,後方紫黑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過他的後方天花板炸裂開來,滾滾碎石從天而降,凌紹彥頓時面色一黑,匆匆閃過碎石,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風朝他吹來,不給凌紹彥反應的機會,風團團包圍了他,且身上的也被利風畫出一道道傷,原來這風裡面夾雜著剛剛的碎石,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劃的皮開肉綻的。
「嘖嘖嘖,你就乖乖在裡面被劃成人肉碎片吧。」
誰要啊!好痛!臉頰被劃開了一痕,溫熱的血順著他的臉龐流下。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Zqu48Phg
該死,再不出去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凌紹彥咬牙調控著水氣凝結著,不顧大腿、腰部被劃開,他將水凝聚在龍捲風之中逆著時鐘反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ndcH98lL
轉最後變成個水龍捲瓦解了困境。
「還不錯嘛。」加納德危險地瞇起雙眼,下秒,正當凌紹彥要反擊時,一把長劍貫穿了他的腹部,另一位惡魔政冷眼盯著他看,瑞特亞冷冷道:「不滾,就死。」
「......該滾的,是你們。」凌紹彥嘲諷一笑,他手握住長劍將手中的水氣逐漸升高溫度,感受到手中武器的溫度逐漸升高,瑞特亞便趕緊鬆開了手,趁這個空檔陰陽師將腰部的長劍拔了出來丟在一旁。
會死,他真的會死在這裡。凌紹彥喘著氣想著,他一手壓著失血的部位,用著長刀支撐著自己,隨後他抽起了火符壓在自己的傷口上,他曾聽說如果將傷口燒成一個痂的話就可以止血了,忍著劇痛,凌紹彥硬是將自己失血的部位用火符止住。
「還真不簡單啊.......」居然還能在這種危險時刻想到這個想法。加納德讚賞的道,隨後閃電纏上了鞭子,朝前方的陰陽師揮去。
「水盾!」薄薄的水盾立刻出現擋下攻擊,接著撤下水盾的那刻凌紹彥朝加納德奔去在對方措手不及之下立刻丟下手中的火符引起了爆炸。
還挺有一手的。瑞特亞擋下了突擊,腿一掃絆倒了對方,在少年倒下的那刻,長劍在貫穿對方頭部時被險險閃開,凌紹彥迅速反手抓住了惡魔的手部,用力改變自己往下倒的方向往對方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腳。
在對方被踢開一段距離後,他也倒地,沉重的聲音回響在這空間中。
「可以去死了。」瑞特亞走上前,正當長劍要貫穿對方的胸膛時,另一道金黃的閃電朝他們劈來。
......閃電?金色的?
「紹彥!」見來者是凌君跟千川信,凌紹彥唇角微微揚起。
終於來了啊.......
「看來,我們有場生死鬥了,木頭。」千川信冷笑,手上握緊了兩把彎刀。
確認好自家小弟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後,凌君同樣冷眼盯著面前兩位惡魔,握緊了長槍。
「反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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