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著……屬於他的靈動之火也持續燒焰著,誰都真討厭這樣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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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肢漸恢復感知後,真拂奇異著這感覺:她是否又落入水中了呢?在她指尖上的起伏是水的漣漪嗎?因為身體動彈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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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如浪潮般湧上,真拂記得佐誠、拂子,還有鏡若在那時發生的一切;至今誰都無法相信,那個聲音溫柔異常的,個性天真的鏡若,會是妖怪嗎?這必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會不會他是被妖鬼附身了呢?一定是的吧……心地純淨善良的鏡若君,山中鳥兒願意接近的人不會是……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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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後,真拂強找回身體的控制,驚醒過來,望見周遭環繞著一片詭異的白霧,天空灰暗不明,她驚訝屏住氣息,咬唇回想事情發生的經過:她只記得自己是被鏡若迷昏,然後就……「這是哪裡呢?」邊回想邊探著四周,她無法理解自己所在何處,剛才睡夢中所感受到的水確實存在,是海水,就在自己的身邊,原來自己是被擱在一處像是島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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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布的靜謐,讓恐懼油然而生的風景,她發顫,連空氣都比高天原寒冷許多,從嘴中能吐出慢慢的白煙,可是現在明明應該是夏天才對啊;真拂根本對現在的情況毫無頭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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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迷濛中行走時,她竟然碰到一棵樹幹:「什麼樹……白色的花瓣,原來是桃花樹啊……能驅邪避凶的神樹,竟然會佇立在此,嗯?!」瞪圓了雙眼,她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立在島上的是無數開盛的白桃花,花團錦簇的枝枒上落下片片花瓣,她放在手中細看:「這跟當時的花辦一樣,原來花是來自這裡!」此時她想起在岩洞中的一切,越是感到不可置信……這裡應該是桃華島,傳說中的妖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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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在真拂的身畔,倏地出現猶如清風的聲音,是鏡若的嗓音。她趕緊轉過身去看,望見的是一名全身發出銀色光輝的男子,身形比鏡若成熟,一頭如雪白的長髮和周圍的異色桃花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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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拂試著喚他:「鏡若君?!」除了頭髮的顏色外,那臉蛋分明是他,不過她從未在鏡若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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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男子又問,他身著一襲青色薄衫,眼中盡是冰冷的寒光,他順手撥開被海風拂亂的髮絲,眼神黯然地望著真拂,只道:「本君不認識妳。」冷酷無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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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那二人面容分毫不差,鏡若和眼前的人散發出來的感覺天差地遠。望著眼前秀美絕倫的存在,真拂忍不住問了:「您是白鬼大人吧。」聽見「白鬼」二字,他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真拂雖自覺有點多問無益,還是繼續說下去:「您和鏡若君是……同一人嗎?他看起來不像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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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人將深邃難測的眼瞳上下打量著真拂,優美的肢體縱身而前,在真拂面前,令她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男子伸出手抓住真拂的手腕:「本君系出月神,世人喚本君為白鬼,但本君並非卑賤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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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拂聽見此話,還來不急思索其中真意,頓然全身僵住,臉上緊張的泛起紅暈:「吾乃高天原巫女之首,奉上天之命嫁與桃華島主……若您即是島主,那吾即是……神妻,是您的妻子……」這話說時,她其實內心相當慌亂,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會以人形與她對話,惶論還以這幾日下來,已相當熟悉的鏡夜之面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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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臉上浮出訕笑:「連分辨神與妖的雙眼都沒有,我看妳還是離開本君的地盤吧,出去。」他緊握真拂的手用力一甩,無情地轉身,及地的銀色頭髮如絹絲打在真拂下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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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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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拂的手被對方拽疼,在她被白鬼丟出桃華島上前,她有話必須說完:「既然是神明,為何要做出和妖怪一樣的事!」在她說出這話後,她瞬間萌生出一個念頭-死。她竟然會對「神明(妖鬼)」」衝動說出內心話!可是她實在忍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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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的主人沒有回頭,拖拽真拂的動作停下,海風再度吹起,將白鬼發出銀輝的頭髮吹散,空氣瀰漫著不安,風停,白鬼才微微側過頭,斜視的眼中又帶著幽靜,盯著真拂說:「妳不是我的妻子。」白鬼再別過頭去,瞬間如雄鹿般一躍而起,丟下她一人,盡自朝著視線看不清的朦月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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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身著巫女正式嫁衣的真拂,早已被這厚重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見白鬼離去乍然雙腿一軟;剛才起的風將許許多多的桃花瓣吹往海上,飄向那暗得看不見盡頭的海上;有也些花,完整的落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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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根本不具巫女之姿!」拂子與那些高天原的嘲諷,猶言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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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內心的衝擊,還有自持至今的尊嚴,全已化做滴落在地上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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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華島有的,不只是無數的白花,更有無盡的滿月-
銀盤有盈虧,既是月神所出,自然遺傳到月的反覆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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