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青傷勢雖接近好全,可到底是不如禾穗世故,尤其宮中規矩繁雜,率先到達坤霞宮中打點的事情自然就由禾穗負責,斷不能讓主子在這是非之地有一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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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偏殿整理得妥貼,妳只管讓華小姐安心便是。"
"多謝姊姊和皇后娘娘費心!"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pS2gup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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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邊的翡翠親自前來接應,一來她與禾穗是同鄉,二人之間自然親近了些;二來公爺府的聲勢不如往昔,宮中的人一向勢利,華芊蓮此番是為了皇后而來,自是不能讓人單受了委屈,得先做表態讓宮中的奴才們安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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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姐雖以女醫身分侍奉皇后娘娘,但對如今的後宮並不了解,為以防給坤霞宮帶來困擾,翡翠姊姊能否提點一二?"
禾穗話說的委婉,後宮人數不多,勢力卻盤根錯節,當今皇后獨孤氏自從早年喪子後一直未有所出,其他妃嬪雖明面上沒有動作,但各個虎視眈眈。皇帝即位不過五年,眼下妃位只有三人,分別是靜妃江皓月、淳妃林氏以及蕙妃穆氏,貴妃之位則空懸多年,其餘嬪位以下約莫八、九人,除了皇后與靜妃之外,她們主僕二人皆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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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幾名宮女跑來向翡翠問事,目光卻不停朝禾穗和偏殿內打量。
災星災星,華芊蓮這名號最早就是從宮裡傳出去的。
翡翠自然明白她們窺探的小心思,她斂了斂神色,恢復不苟言笑的樣子,俐索地處理打發人走後,才轉身繼續對禾穗小聲道:
"知己知彼總是好的,淳妃是妃位裡年紀最長但體弱易驚,長年待在自己宮裡靜養,鮮少出門也不問世事;蕙妃出身將軍府,性格直來直往,時常到坤霞宮走動,伴與娘娘左右;靜妃妳識得,自己拿主意便是。至於其他......這宮裡人多,心眼也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道不明,妳只須謹記,皇后娘娘行中庸之道,素日裡一心向佛,不喜爭吵。"
聞言,禾穗點頭稱是,也不再追問。
皇后賢良,自是無需憂心,可主子入宮意在找出扳倒陳王的證據、並徹查當年公爺府一案的參與人等,單靠她們主僕幾人恐怕能力有限,除了倚仗皇后庇蔭外,還得在前朝有人接應,雖說她與萬里早就約好定期以書信來往,可主子和王爺之間的關係不知為何變得十分緊張......。
思來想去,與主子有過交情、也在朝堂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只有當今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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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殿內 —
太子華禹自早朝起便藏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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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但大哥早夭,幼時父親還是王爺,尚未登基。因為出生時膚白髮白,與常人不同,雖生得聰穎健康卻不受父親待見,加之生母早逝,幼年沒有依靠的他又受司天監奸人所害,遭暗指不祥、易衝撞父輩。當時仍是親王的皇帝欲將他送往位於遠方的別院,榮郡王夫人聞訊不忍,遂請先帝應允,將華禹接回同住,與大他五歲的華成、和小他三歲的華芊蓮一塊兒在公爺府裡渡過了好些時光,直到五年前皇帝登基後,才再被接回宮中。
然而,二年前公爺府遇難之時,已是儲君的華禹卻一聲不吭,手下的大理寺查案時也未再深究,種種都令華芊蓮心寒,即便之後他殷勤地去信,華芊蓮也未曾回過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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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怨他,那日在市井街道上是自己太著急了,他再再告訴自己,下次再見到她時一定要冷靜,切不可再激怒、嚇走華芊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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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的心情似乎極佳,可是華姑娘的緣故?"
近身侍奉的小雲子見太子心情愉悅,早已猜到七八分,這東宮上下無人不知太子對公爺府的小姐有多上心,送往坤霞宮的東西那是成堆成箱的在運,不知情者怕還以為是後宮哪位新晉主兒得的封賞呢!
"這個時間,該去給母后請安了。"
太子身著赤色雲緞錦衣,頭戴鑲著鴿子血的抹額,與他紅色的眼瞳相襯。
對於小雲子的提問他並未正面回應,權當是默認了。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Se811ZP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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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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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華芊蓮帶著簡單的行囊抵達時,被堆滿成了牆的東西給驚呆了,裡頭不乏貴重器皿、珠寶首飾、綢緞絲織、藥材補品......等林林總總的,讓人眼花撩亂。
皇后雖然疼她,但勤檢有方,斷不會如此奢侈!毋需多想,有辦法這般大費周章討好她的除了那位殿下,還能有誰?
"主兒,我跟小雲子說過請他把東西退回去,但他說什麼都不肯,您要不就收下來吧?"
"罷了!聽聞娘娘這段時間咳疾未癒,甚少出門。這時間應該午睡起了,咱們先去請安要緊。"
華芊蓮將沈青留在房中打點,順道確認宮中環境,自己則和禾穗前往坤霞宮正殿。她們主僕二人還未進屋,遠遠地便見太子和小雲子走來,華芊蓮自知躲不過,便停下腳步於門邊向太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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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萬福。"
"起來吧!"
太子才伸手想扶,華芊蓮一個巧妙的迴避,轉而撐著禾穗的手起身,一旁的小雲子看了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被這般拒絕,太子也不惱,只問道:
"我送來的東西,可還喜歡?"
"勞殿下掛心,奴婢只是一屆女醫,實在受不起如此貴重之物,稍晚奴婢會差人將東西全數送回東宮。"
"華小姐,您房中的東西可是殿下一樣一樣親自挑選的,您不能......"
小雲子話未說完,便被太子一個銳利眼神打斷。
像是早已預料到華芊蓮不收,太子從容不迫地繼續道:
"這批不喜歡沒關係,妳儘管送回來,我明日著人再送一批新的來。"
"你......!"
“我怎麼著?”
太子嘴角揚起,眼底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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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見,華芊蓮竟忘了華禹一向是纏人又有耐心、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性格!
她想起兒時祖母曾帶著他倆上街,華禹看上了街邊一販僅展示用的獨山玉綴以金箔製成的象棋,手感溫潤、成色極佳,說什麼也要將那套棋子買下。
獨山玉較其他玉種相比本不算太名貴,可華禹就是偏愛那套棋子的工法手藝,任憑店家再怎麼強調是非賣品,他也不死心,日日派人到攤販前好說歹說、威逼利誘、以物易物,無所不用其極。
最後那店家被纏得實在受不了,只好忍痛割愛,而華禹則以一大塊價值不斐的和闐玉原石做為報酬。
華芊蓮當時笑他這麼做簡直是賠本生意,華禹則不以為意的回道: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JSk4ksR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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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愛這個東西的心意,豈能用俗氣的金銀相比?這套象棋如此,妳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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