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音旗坐在龍椅上,手裡舉起一杯鮮紅欲滴的飲料,瞇著眼睛,在燈光下照看,對著下方的人出聲道:「用嬰兒的鮮血以及優質軍人的精神力所造出的飲料,的確能延年益壽,我服下了多年,如今覺得身體一年比一年好,精神力也不暴動。皇兒你功不可沒啊。」
二皇子音絕響恭敬道:「此非兒臣的功勞,而是順耳道長的功勳,要不是他提供了這個禁忌之術,兒臣還不能推薦給父皇你呢。何況,父皇洪福齊天,上天一定不想父皇這麼早損落,想要父皇再統領哈達銀斯再一個500年。」
站在一旁,全身黑的順耳,無人能曉得正在想什麼,只是連連點頭,看起來好像聽得舒心。
幸好二皇子沒忘了他,渾身散發的氣息都在告訴身邊的人,一直以來都被國師勸君昔騎在頭上,實在憋屈,如今終於吐氣揚眉了。
「可惜啊,國師不會喜歡朕這種做法的,這件事一定要好好隱藏著,千萬別讓國事知道才好。」
音旗感嘆,坐在這個位置,早就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但遇上國家師,他還是像孩子一樣,生怕被父母責罰,小心翼翼地討好。
不過,這也不怪音旗,畢竟早年國師替音旗保駕護航爭取帝位的時候,所展露的本領非常人能及,簡直料事如神,運籌帷幄,深不可測。
皇帝心情大好,二皇子的馬屁拍得恰當,立刻賞賜了金銀財寶和封地給兩人。
兩人心滿意足地退下。
走出乾坤殿,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兩人才卸下笑臉,回歸本性。
音絕響沉聲道:「國師給你的一瓶藥,這麼好的時機,竟然不做手腳?」
順耳面有難色,「二殿下有所不知,那勸君昔神通廣大,雖然命令我拿藥瓶去找皇后,但藥瓶卻設下了高強的封印,只有到了該得到的人手上,封印才能解開,要是就算我用九牛二虎之力,也無從入手。」
「混帳,沒用的東西。」音絕響冷聲:「如此良機,錯過了就不再有了,如今棲鳳宮門衛深淵,重重枷鎖,我要再派人刺殺也做不到。」
「大家都坐在同一條船上,榮辱與共,在下也自然希望二殿下得償所願。」順耳將一瓶藥遞給音絕響,「這是我在勸君昔煉丹房裡偷來的,能夠將人的精神力推上巔峰。」
音絕響臉露猶豫,看著瓶子,「哈達銀斯禁止用藥物提升精神力。」
順耳將瓶子塞入他的懷裡,「放心,二殿下這是沒有副作用的,你和大殿下的精神力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全為A,一直都不分上下,如今能夠升上到S的話……」
音絕響被說的蠢蠢欲動,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地方輸給音絕書那個病怏子,但父皇始終最重視那人!
順耳蠱惑道:「二殿下你什麼都不輸給自己的皇兄,只是因為母親的出身風塵,連帶你被……」
音絕響喝道:「夠了!」
搶下藥瓶,放入懷裡,音絕響低聲道:「下個月的騎馬比賽,我定能將他拉下來。」
此時,通訊器正好響起,來人是寂花時,順耳不好打擾他,先行告退了。
音絕響心生不耐煩,強逼自己耐住性子,接下通訊。
他雖然娶了臨清燕為妻子以及和舟世佳訂下婚約,但其實並不喜歡清淡的小白菜,要不是以為他們有用處,早就拋棄了。
即使如此,雖然臨清燕父親退出朝廷,但威信依在,他不敢輕易離婚,也不想被民眾覺得自己是寡情薄幸之人,畢竟帝皇如果有一個深情的印象,百利而無一害,因此只好繼續維持恩愛的表面,但私底下卻恨不得臨燕滾得遠遠。
而舟世佳也是他一枚錯棋,原來以為是好玉石,怎料是爛石頭,如今更被捕入獄,讓他名聲有損,想起來就恨不得挖其肉、喝其血!
而剩下的花寂時,的確是他喜歡的浪貨!
他們兩人在一場宴會之下認識,當時幾寂花時在花園裡偷偷哭泣,音絕響走上前安慰,便有了交集。
後來,才知道她是舟流黃的情人,在跟了舟流黃之後,開了一間社會交際舞的公司,名叫:「零淚跳舞室」。
音絕響一直對那一夜的美人落淚久久不能忘懷,於是就尋到那一所舞蹈教室,想要見見寂花時。
寂花時那時候教導上流社會的Omega跳舞,狐步、華爾茲等等。
本身跳舞也很出色,得過很多獎項。
對外,大家都只她是舟流黃的情人,並不知道她為了對方誕下一子。
這是舟流黃的意思,他不承認這個兒子,甚至藉此懲罰寂花時不聽勸告,生下他的骨肉。
當時寂花時和舟流黃鬧得兇,頻頻借酒消愁。
一晚大醉在舞蹈教室裡,音絕響乘機而入,兩人成其好事,於是斷斷續續就有了來往,後來花寂時愛上了音絕響的甜言蜜語,離不開,為了他還將舟流黃好幾筆投資決定暴露了,讓音絕響也跟著賺了不少。
音絕響原本覺得人也長的挺美的,還能為他帶來額外的收入,就忍住耐性繼續聯繫,但最近幾年,寂花時漸漸人老色衰,光華不再當年,他也玩膩了,還想到如果被人暴露出,他和爛鞋在一起,而去還是舟流黃的情婦,倒是鐵定成為醜聞。
越想越心驚,他就不想再和這女人有什麼聯繫了,可惜這女人一點眼力也沒有。
如今,好了,說有可能患上了絕症,那麼他就改助一臂之力,讓她去了醫院,有去無回。
於是,音絕響再撥了一條通訊,買兇殺人。
不到兩個禮拜,一代艷星寂花時病逝,便出現在新聞上。
一個月後,二皇子的府邸掛滿了白陵,臨清燕從上午跪在晚上,人一直在盯看著大廳中央的畫像,眼眶浮腫,神色憔悴。
忽然一片衣角走到她的跟前,抬眼一看,是音絕書那一張英俊輪廓。
音絕書一直被稱為是哈達銀斯最完美的的王子之一,無論相貌和能力,都是一流,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從讀書時期到走出社會,都是眾人的焦點,還因為身體虛弱不便無法常常出現在眾人眼前,更為此增添了神秘感。
但此刻見到他,臨清燕卻遍體生寒,冷汗直流,手指忍不住發抖。
音絕書走向前方,對著遺相插上了一束香,作揖了一下,轉身看向她,緩緩出聲:「你很怕我?」
臨清燕垂下腦袋,嘴唇發抖,欲言又止。
「那天你都看見了吧?」音絕書唇角一直含著淡淡的微笑。
那天他和音絕響在馬場上比賽,不單單是騎馬之術,更是精神力對抗。
皆因哈達銀斯崇尚力量搏鬥,尤其是強悍的alpha,為了分出勝負,很容易便進行精神力決鬥,這是古往今來的傳統。
即使是皇室成員也不例外,皇帝不會責怪他們好勇鬥狠,只會將他們當作養蠱一樣,將各種毒蟲放在罐子裡,互相吞噬,最後走出的就是蠱王,才有資格坐上寶座。
音絕書和音絕響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比賽,但每一次都好無懸念,不分上下,因此大家都這一場比賽都抱著看熱鬧卻無驚喜的心態來觀賞。
想不到,一開始音絕響不但一馬當先,還運用精神力造成屏障讓音絕書追不上,其精神力的高度,超出了平時的水準,隱隱約約有S級別。
大家皆驚訝疑惑,但在差不多到終點的時候,音絕響忽然像心臟病發一樣,摀住胸膛,隨後臉色發青,傾倒在地上,還被後來居上的音絕書的馬蹄踏上了身體,頓時口吐鮮血,撒手人寰。
按道理一個A級別的alpha,不會這麼容易損落的啊。
後來經過太醫的診治,才發現音絕響為了勝出比賽,使用了禁止藥劑,導致反噬,從而得到了報應。
皇帝得知後,大發雷霆,喪子之痛也比不上皇室的聲譽來的重要,連忙叫人不動聲色,低調地處理喪事,禁將事情透露出去。
但臨清燕卻在這件事的前幾天,瞧見了音絕書和順耳的秘密相會。
當時音絕書在感激順耳的幫忙,「這次還真要感謝順耳大人的幫忙,在比賽場上使用那瓶藥……」
順耳一身黑,連臉容也是一團黑霧,無人知曉他的表情,只聽到聲音平淡地回答:「在下只是效命國師大人的命令,既然大人不想二皇子生,那麼在下當然要聽從,並不是因為大殿下。」
音絕書輕笑道:「本殿下當然清楚,順耳大人效力不是皇室,而是國師。能夠得到的欣賞,是我的榮幸。」
臨清燕聽到了大秘密,跌跌碰碰地逃走,卻驚動了音絕書。
音絕書施展輕功降落在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是你?」
臨清燕臉色蒼白,以為會被殺人滅口,怎料音絕書卻說道:「你走吧。」
回到家後,臨清燕一直驚恐不已,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放過自己,她想要告訴丈夫,但心裡卻又有一道聲音阻攔,念頭轉轉回回,始終下不了決心。
直到丈夫再一次鬼混,將陌生的女人帶回家,帶他們的床上,臨清燕憎恨憤怒失望,決定不將秘密說出來。
每一次丈夫都會說悔改,但最後一次次又讓她失望,在她嫁給丈夫之後,一輩子已經完了。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離開音絕響,恐怕就是對方死吧?
她是貴族和高官之女,如果離婚,鐵定惹來流言蜚語,而且為了聲譽,音絕響也不允許離婚,一定死死地和她秀恩愛,拿捏著她,似乎無論如何選擇,都是一條絕路。
臨清燕摀住臉痛哭,聲音沙啞,「殿下神機妙算,看準了我不會說出去。我……我竟然……竟然……」
音絕書低頭看著她瘦弱又發抖的雙肩,低聲道:「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心中的妄念,會不顧一切。」
說完,便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出去。
出到府邸門口時,瞧見了一輛熟悉的懸浮馬車,上面有皇家的徽章。
侍從走上前,低頭道:「大殿下,皇后有請。」
音絕書撩起衣袍,走上馬車,見到自家雍容華貴的母后坐在裡頭,案幾上的香爐,升起寥寥輕煙。
獨悠憐正在閉目養神,聽到了聲音,緩緩睜眼,將案上的桂花糕推向前,「皇兒今日都沒有吃過東西,吃點糕點填填肚子。」
音絕書默不出聲,拿著糕點吃了幾口,才出聲道:「母后,是否覺得兒臣過於殘忍?」
獨悠憐無悲無喜的眼神透露一股滄桑,「皇兒,我情願你是一個斷情絕愛,心狠手辣的人,也不願你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越是善良的人,受傷最重越是自己。尤其在深宮裡,這個吃人不剩骨頭的地方,你要登上皇位,就要犧牲一些尋常百姓擁有的東西。」
音絕書深深震撼了,啞聲道:「兒臣明白,感謝母后的教誨。」
自從他在民間遊蕩,去尋找所謂的夢想,然後一敗塗地,傷痕累累地回到皇宮,他就深知單憑一腔熱血,是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世間有太多的不公平和殘忍了,唯有站有權力的高峰,才能讓人俯首稱拜,為所欲為。
獨悠憐慈愛地看向他,「無論如何,母后都會站在你的身邊。」
音絕書心酸感動,「母后這些年來,我都讓你擔心了,要不是你,我也無法去酒吧駐唱,然後有機會參加歌手比賽,雖然最後……當歌手的美夢碎了,我卻不後悔,因為我磨練了心智,不再是井底之蛙,更加看清了這個世界。」
獨悠憐點點頭,「如果可以,有誰希望這麼快長大?皆是現實逼的。」
此時,馬車上的播放娛樂節目的熒屏,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音絕書抬頭看去,見到小紅的一張艷麗的臉孔出現在熒屏上,還笑嘻嘻地回答記者的問題:「寂證明到底是不是我父親的兒子?這個問題,恐怕你要去問我的父親或者拿那兩人的DNA去調查才知道啊,問我也不知呢。」
記者窮追不捨,「聽說寂證也被邀請參加《武林功夫》的真人秀,更甚至,你們在片場裡大打出手?他將母親的死責怪在你頭上?」
寂證名是網絡上靠炫富而出名的,網絡社交上的照片,都是很多很多的辣妹以及鈔票鈔票。
曾經最經典的照片包括在瘋狂的派對上,地上都是滿滿的鈔票,還有無數穿著三點式泳衣的美女跪在地上撿鈔票,翹起蜜桃臀。
以及另一張用水果當衣服,只擋住重點部位,少女躺在睡在水果上面的照片
他曾經自拍,用自以為懊惱又傲慢驕傲的語氣說道:「我窮的只剩下鈔票。」
曾有黑子黑他,說他年紀輕輕就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不思進取,只是一頭有錢的豬。
但寂證書卻再拍下了一條短片,將數值不盡的星際黑卡扔在桌面上,身邊是無數的美女環繞,身後是滿滿的跑車和鈔票,囂張地說道:「有那個男人會不想過我這樣的生活?」
此言一出,惹來巨大的迴響,都說這種膚又有糟糕的紙醉金迷是不該,是不忍直視的,生活還有更多比美女和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但更多的是,在底下留言,「豪哥,缺乾兒子嗎?」
寂證名人生沒有什麼巨大的磨難,因為舟流黃從來都不苛刻自己的親生兒子,除了不在大眾面前相認,該有的都給他。
在寂花時去世之前,也曾替寂證名經營一間夜店,經營成功後,再轉買給人又賺取了一大半金錢。
同時,寂花時也暗地裡投資很多產業,用匿名的方式,例如:汽車經銷商、餐廳或者酒吧等,幫忙賺了很多錢。
她可以委屈自己,但卻不曾委屈自己,名下所有的金錢和物業全是兒子,自己只擁有舟流黃每月給的生活費和當年做艷星賺下的金錢,因此她才無法持久地替母親還債。
寂證名各方面都是一名敗家子,花錢如流水,而且女朋友一個換一個,在花費上花的最多的,就是女友或者伴侶的隆胸費用。
當寂花時在世,替他賺錢再加上舟流黃給的零用錢,當然可以支付他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但當寂花時過世後,他的生活一團亂,不但商店經營不善,連帶開支也大大減少,讓他網絡上的流量,一夜之間一落千丈。
他大受打擊,經理人為了挽留名氣,建議他參加《武林功夫》真人秀節目,因此他才在節目上碰見了小紅。
即使小紅和他不曾見過多少次面,但他的怨恨一下子便爆發,憑什麼小紅過得這麼好,他就過得這麼糟糕?
生活的所有不幸,他都埋怨在小紅身上。
但小紅一直將他當作跳梁小丑,可憐又可悲的人而已,所以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即不憤怒,也不正視。
此時當記者質問時,小紅也毫不畏懼地回答:「我聽說他沒有人陪睡,就不能睡,傳聞家裡永遠都有一位相貌美麗的女僕陪他睡覺,雖然不做什麼,但女僕必需整夜不睡覺,一旦被他發現摟住的人睡著了,而他醒來看見後,便會拳打腳踢,導致眾多女僕都辭職了,即使薪金高,依舊找不到有人長久去當一個適合的『抱枕』。」
記者一愣,瞧見小紅的目光,立刻點頭,「對,的確有這件事。」
之前寂證名還長期在自己的社交網站上徵招抱枕,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小紅一笑,大大咧咧地說:「你說這樣一個幼稚的人,心裡素質一定很差,當生活不如意時,一定會找藉口讓自己發洩,我只是恰好碰上了槍口而已。」
話一出,全場的記者都嘩然,皆因明星或多或少,彼此都有敵對,但通常都是暗搓搓地話中有話,很少光明正大地抨擊對方?
小紅坦率到勇者無畏的地步,真不愧是一路黑紅走來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和話。
記者一邊興奮,一邊高興地瘋狂錄音又追問,天啊,這人真可愛!
訪問他簡直永遠有寫不盡的題材啊,不用絞盡腦汁,明裡暗裡的試探,才挖出一點點秘幸。
小紅一邊回答記者,一邊用余光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人群之外有一道目光憎恨無比地看向他。
寂證名雙目瞪眼,試圖衝上去,撕了小紅的爛嘴,卻被保安攔住了,轟出去,中途又被記者拍下了好幾張照片。
小紅嘖嘖幾聲,好戲這麼快結束,真沒隱!
冷不防,在記者快要散場之時,小紅又拋下一顆炸彈,「對啦,差點忘了告訴大家,從今日起,我要暫時退出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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