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曙色倚.在華麗的貴妃椅.上,像一條在岩石上曬太陽的美人魚,慵.懶地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痛.苦的侍女。
她年輕時曾是哈達銀斯的四大美人之一,即使上了年紀,依舊保養得宜,眼角沒有一絲魚尾紋,美.貌多.姿,能歌善舞,但眉宇之間有一種鋒冷,讓人敬而遠之。
就如同現在站在四周的侍女和侍衛都暗.自發.抖,不敢直視地.上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侍女。
侍女趴.在地上,上.衣.被.剝.去,被燒.紅的烙.鐵.烙.印.在背.上,連.皮.帶.肉,深.深.陷.入,直冒黑煙,甚至連十.指的指.甲也均被.拔.去,痛.得昏.死過去,但不.到幾.秒,又被冰.水潑.醒,持.續.受.刑.罰。
音曙色支撐著下.巴,尾.指.上帶著珠寶鑲嵌的護甲套,長.達七.寸,冰.冷鋒.利,即華美,又精緻,更是.凸.顯了尊貴無比的神風,緩.緩道:「喜兒,好好看清楚,不遵守本公主規條的人,到底會有何下.場。」
站在一旁的備受信任的喜兒冷.汗.直.流,彎.腰恭敬地回答:「奴婢自當知道。」
凡是時候曙光長公主的人都是必需遵守一個鐵則,便是一生都是.處.女.之身,要.純.潔.如初.生,如明月,如清水,不得與人交往或者談婚論嫁,更甚至如果.未.婚.有.孕,必.死.疑。
就如上個月,有一位貼.身.侍.候音曙色多年的侍.女和.人偷.情,珠.胎.暗.結,後來被人發現,告.發出來,結果被公主殿下活.生.生關.在柴.房餓.死了。
而幾天前,也有一名侍女將自己親.手做的絲.帕送給廚房的廚師,結果廚師被砍.掉.一.雙手,而侍女也被音曙色天.天用繡.花.針.刺.在.背.上,後來不久,受不了折.磨,而投.井自.盡了。
音曙色乃是對哈達銀斯有過恩.情的公主,曾經皇帝音旗大.戰.過後,哈達銀斯需要休養生息,不便於敵國交戰,從而進行聯婚,而音曙色便是最大的犧.牲.品。
但她當年義無反顧地前往帝國聯婚,甚至千方百.計進.入.了內.部,偷.盜了重.大的.軍.事.情.報,協助我國大軍擊敗了.異.形.一族,滅.絕.數百年來哈達銀斯的強敵,實在功不可.沒。
其後,她被接回哈達銀斯不久,又碰.上.了哈達銀斯與蟲族.交.好,皇帝為表善意,以維持兩國友好,因此將自己的親姐姐再次下.嫁,後來蟲族先主去世,音曙色才被接回。
聽聞音曙色以前是善解人意,樂善好施的美人,可惜在那兩段長久的婚姻生涯中,無人知曉她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導致性.情大.變,變得殘.酷.狠.辣,陰.晴不定。
但因為她過往的付出,皇帝從來對她草.菅.人.命.都是視.而不.見,即使鬧大了,也只是口.頭上勸說一番而已,因此根本無人敢得罪這位長公主。
「公主殿下,賓客已經來了不少,您需要出.去迎.接嗎?」其中一位侍女剛才從大廳裡過來,將宴會上的情況彙報。
音曙色站起身,撫平黑紗裙上的皺紋,將手套帶好,「小尋還未到吧。」
侍女恭敬地回答:「郭公子還未到,但剛才打過電話去詢問,聽說已經出門了,應該差不多了。」
幾名侍女抬著一大面鏡子上前,音曙色凝視倒影,檢查了一下儀容,見無不妥,立刻轉身走向走廊,「地上的屍.體就拖出去喂.野.狗吧,還有將地板洗幹.淨,我不喜歡血.腥.味。」
侍女彎腰道:「遵命,公主殿下。」
音曙色通過婉.轉.曲.折的走廊,走向大廳,心情十分愉.悅,「我已經差不多一年沒見小尋了,真是讓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
侍女點頭說些討好的話,音曙色聽了心情大好,還賞賜了一番,只是她的好心情來得快,也去的快。
來到大廳時,宮裡恰好派人傳來消息,說皇帝最近政務繁忙,抽.不.了.身,不能前來,只能送上禮物,聊表心意。
而皇后聽聞最近受風寒了,需要養病,不便外出,也只好差人送上翡翠明珠和幾本古書以達心意。
皇后以前可是典雅端莊的美人,當年也曾和未登基的皇帝十.分恩.愛,皇帝更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後來登基之不久,便打.破承諾,納.了新人。
皇后傷心欲絕,茶飯不思,近幾年來,都一副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模樣,因此身.體日漸虛弱,不喜多人的宴會,倒喜歡和假山湖水為伴。
音曙色有過不好的經歷,知道當女人的苦,因此體諒皇嫂,便收下禮物,對皇后派來的使者笑道:「皇嫂有心了,請她好好養病,不日我便去探望。」
使者點頭笑了笑,便退下了。
而對待皇帝派來的官員,音曙色一向都不辭假.色,冷笑道:「皇兄都貴為一國之君,卻連見我一面也不敢,想當初派我去聯姻時勇氣倒可嘉,如今怎麼膽.小如鼠了?」
隨後的奶媽,一向恪.守禮.法,即使當年音曙色遠嫁他國,她也一同前往,兩人主僕情.深,深得音曙色的信任,見公主言語沖.撞不.當,立刻出聲道:「公主請慎言,皇上並不是可以隨意議論的。想必,今日過於高興,喝多了幾倍,還請大人見諒。」
皇帝差遣送禮的官員立刻笑道:「哪裡哪裡,公主殿下乃是皇上的胞姐,豈是我們這等小的能評議。」
音曙色冷哼一聲,「他是的弟弟,難道我當姐姐的,還不能說幾句?」
在場無人敢回答她的話,唯有送禮的官員,繼續輕笑道:「公主殿下,這禮物乃是皇上派人耗.盡了半年才找到的上古觀音雕像,其儀.容豐.滿端莊,神態溫柔雋逸,手.勢千.變萬.化,工藝可謂鬼斧神工,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你何不打開瞧瞧?」
侍女立刻接下禮物,準備打開盒子。
音曙色卻揮手道:「不必了,拿去佛堂吧。」
送禮的官員欲.言又止。
音曙色卻冷笑道:「大人如果不忙,就留下喝一杯水酒吧。」
送禮的人作揖道:「公主殿下的心意,下官心領了。在下還要回去覆命,不便久.留,還請見諒。」
「好走了,不送。」音曙色神.態倦.倦,似乎並不想應酬下去。
此時,送禮的官員剛走,又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二皇子駕到——」通報人傳聲道。
在場的人紛紛停下交.碰的酒杯,看向入口處身穿華服的高大男子。
音絕響儀錶堂堂,雖不是頂尖帥哥,只是路人甲以上的水準,但本身的氣質也不錯,可惜虎.背熊.腰,身.體過於魁.梧健.壯,倒像一頭大棕熊。
他和母親沙月夜並肩而來,而身後跟著妻子臨清燕以及未婚夫舟世佳。
音絕響走上前,行了一個禮,命人將帶來的禮物送上。
「此乃清朝時期的十套護甲,款式各有不同,包括用了玳瑁、景泰藍、玉石以及珠寶鑲嵌,而裝飾的手法,也包含可鏤空、鏨花和鑲嵌,紋樣大小由基部到指尖順.勢而.收,自然流暢,不但精美,夏天還不悶.熱,可以配合各種服裝,還望姑媽喜歡。」
音曙色平日對待各人不是冷冷淡淡,便是冷嘲熱諷,即使是皇子也很少得她和顏悅色。
此時,她瞥了一眼那一排排的護.甲,少有地勾起嘴角的一絲笑意,「二侄兒,你有心了。」
音絕響臉上不亢不卑,心裡卻滿意至極,暗忖要賞賜提議送此等禮物的下屬。雖然姑媽不在朝野,但父皇依舊很畏.懼敬.畏這位長姐,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份上,如果好好巴.結,定帶來不少好處。
而沙月夜也隨後送上自己親手刺繡的錦帕,「曙光長公主,此乃是妾.身小小的心意,還望笑納。」
她不敢稱呼音曙色為大姑姐,或者用親昵的口吻叫姐姐。
這個世界上,除了皇后,皇帝所有的.情.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皆因皇帝曾承諾皇后不再娶新人,後來登基後,打.破承諾,為了臉子和做表面功夫,他所有的新.人,頂多被稱為夫人,卻連在法律上連.妾.侍.的身份也沒有,但幸好在大眾的認知上,這些新人全都是皇帝公認的.情.人。
沙月夜是典型極具東方輪廓的美人,即使已經三十九歲了,依舊風.韻猶存。
她乃是皇帝最寵愛的情人之一,被稱為美月夫人。
雖然曾經是迎歡樓的舞姬,身份下賤,但因被皇帝微服出巡瞧上了,便飛上枝頭變鳳凰。
即使性別只是普通的beta女,壽命短暫,但憑著皇帝情人的身份,享受榮譽和尊貴多年,保養得相當好,只是歲月始終無情,不像omega或alpha天生麗質,不但壽命長久,連青春的時間也比beta多了好幾倍,因此她眼尾依舊殘存一絲細小的皺紋,她只能心裡的忿與嫉妒。
沙月夜彎下腰,雙手呈上,姿態甚是卑微恭敬,內心卻咬牙切齒,憑什麼都是女人,面前這一位狠毒的老女人卻總是高高在上,出生便高貴無比,而她卻要歷盡人世間的悲歡冷暖,攀權富貴,附庸風雅,只為了結束那浮華而空虛的風塵歲月。
可惜,即使到了如今的地位,她面對這些人上人,依舊低人一等!
音曙色除了喜歡護甲之外,還喜歡各種華貴的衣服和首飾,除此之外,還喜歡人手縫製的刺繡。
音曙色接下手帕,愛不惜手地撫摸了幾下,「聽聞美月夫人善於刺繡,有著『針神織女』之稱,可以將任何精美的古色古香圖案,繡的栩栩如生,讓人趨之若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沙月夜維持臉上的笑意,「過譽了,曙光長公主不嫌棄就行了。」
沙月夜其實並不喜歡刺繡,年輕時,為了補家計,才迫於無奈,心裡一直都覺得那是繡娘的工作,做這些功夫,實在下賤了,因此除了偶爾替皇帝刺繡衣物件之外,並不常動針線。尤其年紀越大,眼睛的視力也不如當年那麼好,更是厭倦,要不是今次兒子哭求她,才不幹呢。
此時舟世佳插話道:「美月夫人,一條手帕,經您手刺上一朵小花,便會價值連城,您的技藝超凡,實屬不容置的。」
音曙色冷笑一下,「誰家乳臭未乾的小子,膽敢在長輩說話的時候插嘴?」
舟世佳一驚,連忙跪下,求饒道:「曙光長公主請恕罪。」
音絕響馬上說道:「此乃侄兒新訂婚的未婚夫,舟流黃王爺的獨子——舟世佳。」
音曙色當然知道舟世佳是誰了,早在第一眼,她就認出來了,畢竟舟世佳和郭尋有過婚約。
她對很多人事都不放在心上,唯獨對郭衛國的兒子,另眼相待。
她早就有所調查,所以深知舟世佳為人,早年她只見郭尋,也不准身邊的人將她疼愛郭尋的事情透露風聲出去,甚至從不叫郭尋帶舟世佳來相見,也是想要試探一下,所以後來也知道舟世佳為了前程,瞧不起郭尋,寡情薄幸拋棄了郭尋。
想來,就覺得小尋這傻子可憐啊,竟被帶了綠帽子,因此此刻她才公報私仇,刻意刁難。
「二侄兒,你眼光是越來越不好使啊,這人比不上你的原配夫人,還是清燕溫柔婉轉,端莊大方,出生高門大戶的就是不同,不是那些野雞暴發戶的能夠比得上。」
音曙色輕飄飄幾句話,便將音絕響和舟世佳罵上了,還連帶羞辱嘲諷,「你可不要學你父皇那一套,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當男人就要有責任心,好好愛護妻兒。」
音絕響臉色有點難看,但依舊克制住,恭敬道:「姑媽教訓的是,侄兒會銘記在心。」
要不是國師寓言舟世佳有棲鳳之名,旺夫的潛質,加上舟世佳的父親是首富之一,能夠在一定的方面,給予資金的支援,他才不會和毫無政治背景舟世佳訂婚呢,現在好了,好處還未拿到,便得失了姑媽!
音絕響暗自狠狠瞪了舟世佳一眼,示意不要再惹是生非。
舟世佳心裡雖然難過不忿,但也不敢吭聲,繼續跪在地上。
沙月夜隱藏在翠袖下的手指甲陷入了掌心肉裡,暗忖這老女人竟敢越俎代庖,責備我兒子?總有一天,我會將受過的恥辱十倍嘗還。
而臨清燕則繼續默默無語站在一旁,她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溫柔善良,不懂得與人打罵互嘲,也素來不懂與人打交道,求學時期她唯讀過女子貴族學校,心性純良,對人毫無防備之心,常年深閨家中,要不是在一次宴會之上與音絕響認識,後來被熱烈追求,她也不會下嫁。
結婚後,她繼續宅在家中,不常與貴婦聚會聯繫,丈夫便換了另一張可怕的嘴臉,動輒打罵,說娶她原本以為能夠有助仕途,怎料不久她的父親因為年紀老邁在官場上退下,也不牽涉政治鬥爭,因此音絕響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便將氣撒在她身上。
她一直以為兩情相悅,但怎料只是一場預訂的陰謀,心裡即使埋怨悔恨,但依舊殘留一絲奢望,盼望丈夫回頭,可惜卻盼來丈夫要另娶新人的消息。
周圍的人不敢打擾音曙色和二皇子一眾人交談,見他們之間的氣氛古怪,更不敢輕易靠近。
音曙色卻依舊輕鬆自在,她不經意看向門口,見到遠處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迎面走來,便被拋下眾人,提起裙擺,急忙上前跑去。
「小尋,好久不見了,阿姨好想你啊,你竟然都長了這麼高了,不過有些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音曙色飛奔上前,在半路上擁住了郭鈺。
途中經過的賓客和侍從都大吃一驚,畢竟曙光長公主可是出名了連陛下也不給好臉色的,怎會對一個小年輕這麼和顏悅色呢?難不成是新歡?但年紀也差太多了吧?豈不是老牛吃嫩草?
音曙色無畏他人猜測的目光,捉住郭鈺的手,牽他走入大殿,感歎道:「真是越來越長的俊俏,也越來越長的像你父親了。」
音曙色滔滔不絕,不停地問候郭鈺各個方面的事情,眼裡除了郭鈺,似乎沒有其他人,而小紅戴著白面紗一路跟在郭鈺身旁,一直都很安靜乖巧。
等音曙色說的口舌快幹了,才警覺有人站在郭鈺身邊,「這是?」
郭鈺牽過小紅,介紹道:「我的未婚夫,周天福。來,小紅快叫人。」
小紅愣了一下,傻乎乎地說道:「阿姨你好。」
音曙色盯著小紅,看著白面紗隱隱約約透出的疤痕,這才有印象,記得在上一次調查時,便有人告訴她,郭尋追求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醜八怪,說要玩弄三個月便會拋棄,可是現在距離當時已經差不多一年了,怎麼還在交往呢?
而且,聽語氣和口吻,似乎要準備不久之後要結婚?
音曙色試探道:「阿姨還認識好幾位元才德兼備的大臣之女,等一下帶你去認識認識?」
古往今來男子都三妻四妾,音曙色雖對此嗤之以鼻,但她是十分雙標的人,如果換作其他男人,她當然會口吐嘲諷,但郭尋的話,倒可以將自己說過的話打臉。
音絕響雖站在一旁,但也留意到他們的對話,聞言心裡再次不悅嫉妒,怎麼一個寂寂無名的平民百姓來到宴會也能受到姑媽的重視?
而舟世佳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聽見熟悉的聲音,不由自主抬眼望去,一見到熟悉無比的身影,不由得一愕,郭尋何時和曙光長公主這麼熟絡?
但下一秒便垂下腦袋,死死不敢抬頭,生怕對方認得自己。
在這種公眾場合,他被羞辱責罰,而被他拋棄的郭尋如果瞧見的話,心裡一定樂死了!也會取笑他另攀高枝也見不得過得更好!
郭鈺自然留意到有不少打量窺探的視線投在身上,但他視若無睹,只是彬彬有禮地謝絕了音曙色的好意,「阿姨,我只希望願得一心人,百首不分離。」
音曙色拉著他的手,輕拍手背,「傻孩子,你的父親只有你一個心肝寶貝,而且郭家更是十代單傳,你不好好地開枝散葉,延續香火,你的爺爺奶奶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的。何況,你的媽媽年紀也會越來越大,有多一些貼心的媳婦照顧她也好的啊。」
這話說得可真有點嚴重了,但郭鈺依舊不為所動,「阿姨,你言重了,時代在進步,我只想要兩情相悅的對象,如果不喜歡對方,卻將對方娶進門裡,只為後繼香燈,綿延子嗣,那是在害了對方一輩子。何況,母親大人將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想要聘請多少助理和侍女都不是難事。」
他雖然生在古格王朝,思想卻不保守陳舊,他父母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且無比恩愛,不像其他皇親國戚或者大臣公爵後院有無數的鶯鶯燕燕,搞得烏煙瘴氣,他當時有一個小叔就是因為愛沉溺花叢,最後被新納入門的小妾毒死。
音曙色輕歎了一口,「也罷,你改變主意再來找阿姨。」
在一旁看著的賓客都不禁為郭鈺捏了一把汗,從來都沒有人敢拂音曙色的意,原本以為郭鈺三番四次出言頂撞,定會惹得音曙色大怒而被仗打,怎料完全出乎意料,兩人還交談的不錯?
而且這位年輕人竟然直接親切叫音曙色阿姨?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紅暗自打欠呵,眼眶泛淚光,兩人的對話文縐縐的你來我往,弄得他頭昏腦脹,看得快要將隔夜飯吐出來了,怎麼說幾句話,都可以長篇大論?
小紅將視線投向長桌上的琳琅滿目的精緻點心,吞咽了幾下口水,好想快點大快朵頤一頓!
郭鈺瞥見了小紅饞蟲發作的模樣,心裡暗自偷笑,表面上依舊斯文有禮地將禮盒遞上,「祝阿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送給阿姨的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侍女剛想接下,音曙色卻親自接過,嫵媚地笑道:「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郭鈺偷偷伸手拉住小紅的小手,捏了捏,暗示他可以先行離去吃東西。
小紅收到指示,當然卻之不恭,連忙悄悄溜走。
音曙色瞧見了,忍不住一說:「小尋,你這新找的未婚夫,喜歡鬼鬼祟祟,上不了檯面啊。」
郭鈺溫和地回答:「阿姨你別見笑,是我剛才來得太匆忙,沒有吃一點東西墊墊肚子,才會叫小紅拿些小點心給我。」
音曙色輕笑:「你體貼人的個性,真像你的父親。」
郭鈺笑而不語,見音曙色依舊捧著長禮盒,便轉開話題說道:「阿姨,你不妨打開看看?」
音曙色失笑:「你看我都只顧著說,都快忘了。」
說完,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盒,瞧見裡面一卷丹青。
音曙色展開一看,裡面畫著的女子維妙維肖,一顰一笑都如此傳神,勾勒了另一個自己躍然紙上,宛如雙生兒,互相對視。
「妙啊妙啊,真是栩栩如生,妙手丹青!小尋,你這是從哪一位大師求來的啊?要是可以,能否讓阿姨去見見他?這樣的畫功,真讓阿姨大開眼界啊。」
音曙色自幼生在皇宮,有什麼名貴罕見的字畫沒見過?
能讓她歎為觀止的,實屬難得一見的珍品,眾人忍不住拉長脖子,想要一睹畫作。
哈達銀斯崇尚中華古風,可惜後繼無人,能人不多,當今世界除了少有幾位大畫家之外,沒人再能畫出佳品了,但如今極為大畫家都年事已高,早就封筆了,要求他們出山畫一幅何其難啊!可是,眼前的年輕人竟然做到了?
音曙色感謝郭鈺的用心,一再感歎,愛不惜手地抱著畫作觀賞,再仔細看了幾遍,畫風不像已經出名的幾位大畫家,倒像歸隱世外的高手所畫,「阿尋,這是新出的畫家,還是……」
郭鈺不好意思一笑,「阿姨,你見笑了,這是我的拙作,畫得只是一般。」
音曙色大為驚訝,「真的?想不到小尋你還有這般技藝?」
「只是閒時的小愛好而已,阿姨想要的話,我以後可以多畫幾幅。」
郭鈺口是心非地回答,見周圍的人都兩眼發光地看過來,視線有質疑貪婪欣賞試探等等,不由得暗忖,以後還是少畫畫寫字啦,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對他而言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但在這個世界好像是很罕見的?
小紅見郭鈺不自在地站在原地,譏笑了一聲,看來之前的提議給他帶了一點小麻煩呢。
此時,門外再次傳來中氣十足的通報:「般畫夫人、三皇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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