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音旗被囚困在自己的寢殿中,他隔著電擊網,臉色猙獰地瞪看音絕書,皮笑肉不笑道:「朕的好皇兒,朕寵了半輩子的兒子,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朕!朕真是有眼無珠,白疼了你。」
音絕書挺著肚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段時間憔悴蒼老許多的父親,「是父皇教導的,勝者為王,在爬上皇位的中途,絕不會手下留情。」
度幾度走上前,擁住他的肩膀,「剛才收到消息,郭鈺在上戰場的中途,恰好遇上了星際海盜,被擄走,生死不明。而陳佳佳收到消息後,當場昏倒。」
音絕書勾起一絲冷笑,低低呢喃道:「舟虹,你的……後仗終於倒下了。」
度幾度將手中早就擬好內容的聖旨扔在音旗的面前,「蓋上玉璽吧。」
音旗低頭看著地上的聖旨,快速默念了幾句,越念下去,臉色越難看,「你們要朕退位?!你們竟然想要當攝政王?朕身體安康,一點病痛也沒有!你們是在造謠!來人啊!將這些亂臣賊子捉住。來人啊!快來人!有刺客!有刺客要殺朕!」
無論他如此吶喊尖叫,咆哮,外面的侍衛一點動靜也沒有,也沒有任何人進來。
音旗臉色鐵青,無力地跌落在地上,掃略了幾眼聖旨,臉露恐懼,隨後快速往後退,「不!不不不!朕不會蓋玉璽,朕不能這麼做,朕是哈達銀斯的主宰,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任何人也比不上。」
獨幾度笑了笑,「臣就知道皇上不會這麼乖順的合作,所以帶來一些人來見你。」
說完,拍了幾下手掌。
外面的侍從聽到了指示,將人質帶入殿內,沙月夜、坎帝絲以及音曙色都推到音旗的面前。
沙月夜嚇得全身發透,神情可憐地哀求道:「皇上快救救臣妾,臣妾好怕啊,他們忽然闖入殿內,將臣妾捉住。」
坎帝絲原本一張甜美可愛的臉,此時冷冰冰,完全露出哀求之色,與平時愛撒嬌愛玩鬧的人設完全不同,「姐姐啊,難道你好看不清現在的局勢,陛下可是自身難保啊。」
平時為了寵愛,為惡劣家族的興旺,她能夠演繹傻白甜,如今沒有了依靠,自然也不浪費氣力。
而音曙色顯然比他們見的世面更多,知道音絕書他們不會輕易動她們,如果真要動,她們也無從選擇,既來之則安之,因此也毫不膽怯,只是安靜地當一枚棋子。
獨幾度緊攥住沙月夜的頭髮,用激光槍對著她的額頭,眼神狠辣,威脅道:「你要麼就蓋上玉璽,要不就送她入黃泉。」
音旗並不憐惜年老色衰的沙月夜,只是恐懼,如果對方倒下,那麼下一刻便是自己,他大喊道:「你、你、你想要幹什麼?」
獨幾度笑意加深,「陛下這麼聰明,還要臣三番四次地說嗎?」
沙月夜哭得淚流滿臉,即使她是失去兒子,但她還是沒有想死啊,她的榮華富貴來之不易,如果死了,等了下一輩子,誰知道會出生在什麼人家?
「不要,皇上救我!救救臣妾啊!看在臣妾侍候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音絕書蹙眉,肚子好像有東西在踢自己,感到有些疼,「真吵。」
下一刻,獨幾度便解決了沙月夜,一槍了結了一條生命,倒在血泊上,死不瞑目地看著音旗。
坎帝絲畢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讀完書便待在家中,後來便被選入宮了,她嚇得有點臉色蒼白,渾身發冷,拉緊音曙色的手。
音旗顯然也沒有料到這麼快就倒下一條人命,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大喊道:「音絕書,我要見你母后!我要見皇后!她……她不會允許你們這麼做的。如果讓她知道,她不會認得你的。」
音絕書冷笑,「父皇啊,從兒臣懂事以來,你就不曾正眼看過母后一眼,身邊總是有著各種美人,只是到了這種絕境,你才想起糟糠之妻?」
音旗啞然,等了一會兒,想要說什麼的時候。
坎帝絲卻出聲道:「大殿下,獨公爵,如果你們能夠放下了我們兩母子,我會勸說父親,在朝廷上擁護你們。」
獨公爵拍手叫好,「果然不愧是般畫毒刃,識時務者為俊傑,來人,將般畫夫人帶回去,讓她和三殿下好好團聚。」
音旗大吼大叫道:「坎帝絲你這個毒婦!1朕如此寵愛你,你竟然支持亂臣賊子?背叛朕?你不得好死!!」
坎帝絲被侍衛扶起來,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看一眼音旗,她原本就不愛這個男人,夢想只是想要嫁給心儀的男子,平平安安過一生,是音旗毀掉了她的一輩子,她怎能為會他擔憂呢?只要他死了,她就能解脫,帶著兒子遠走高飛。
門被關上了,四周有一股死寂在蔓延。
音曙色冷冷地開口,「父皇,你就面對現實吧。」
音旗原本眼裡還有不忿掙扎的目光,聞言瞬間黯淡了下來。
不但一個禮拜,民眾都知道小紅失踪了,他不願與相信自己的丈夫生死不明,決定不顧眾人反對,千里尋夫。
而陳佳佳因為痛失兒子和兒媳婦,臥病在床閉門拒絕見客。
這只是對外的說法,一場煙霧彈而已。
真正的原因,是小紅和陳佳佳早有準備,當初得知郭鈺要去戰場的消息,深知避免不了,生怕步郭衛國的後塵,於是陳佳佳搬出背後的勢力。
雖然她一直不想自己的兒子有所成就,讓皇帝顧忌,但她為了密謀伺機替丈夫報仇,一直以來將公司賺到的大量資金而投入暗地勢力的反哈達銀斯的革命人士。
其中,星際海盜便是陳佳佳養育的實力之一,她和海盜聯合起來,演繹一場戲,讓郭鈺假裝在中途被擄走,從而離開哈達銀斯,逃到安全的地方。
隨後,陳佳佳、小紅和郭尋在暗地裡悄悄跑去匯合。
四人在星際海盜的船艇上聚首在一起,小紅原本還想設法營救出舟流皇,萬想不到舟流皇也在船艇上。
舟流皇從海盜的擁護中走出來,對陳佳佳說:「我當年早就懷疑阿國的死不會這麼簡單,尤其他死後,你過於平靜的模樣,讓我覺得你早就知道他上去戰場會有一去不返的結局,我便暗自派人去調查,結果發現了阿國死的真像。我一直等你跟我說,但你這些年以來,情願自己扛著,也不願告訴我。」
陳佳佳哽咽,「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舟流皇點頭,「我知道,所以也沒有試探和威逼你,而你在背後所做的事情,我也一直都知道。」
陳佳佳詫異,「難道這些年來,我好幾次差點被皇宮裡的暗衛刺殺以及地下勢力差點被圍剿,但總是有一股勢力在三番四次地出手相救,那背後的人是你?」
舟流皇輕嘆一聲,「你是我好兄弟的妻子,我應該替他照顧你。」
陳佳佳紅了眼眶,「衛國有一個好兄弟。」
小紅很高興,既然親人已經到齊了,就不怕被敵人捉去威脅,如此甚好,但此時還不能得意忘形,他們不能只是一走了之,很快皇宮那裡便知道他們的去向,與其被通緝,倒不如主動反擊。
「這些年來,我在暗地裡收集了不少皇帝的罪證,如果我們攻城,暴露出真像,一定能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陳佳佳出聲道:「音旗那條狗命已經活得太久了,是時候解決他。」
小紅坐在懸浮沙發上,語氣淡然道:「推翻暴政,建立一個新的國家吧,好的國家應該是沒有奴隸制度,人人生活平等。」
這一席話一出,眾人皆驚。
郭鈺也點頭,「對,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平等。社會的貧富懸殊的差距,不應該這麼大。」
這個提議會傷及很多人的利益,並不能一時之間便能獲得支持,即使是陳佳佳和舟流皇也有自己的考量。
眾人最後商量未果,暫時解散。
只是想不到,三天後,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會坐著小型船艇秘密來到他們面前。
勸君昔將手中的錄音和錄音交給他們,那是哈達銀斯最近幾年軍隊訓練人數死亡以及嬰兒失踪人口有關係的錄音和證據。
勸君昔輕聲道:「他為了延長壽命和精神力,向嬰兒和軍隊的士兵出手,早就注定了他最後的下場。」
陳佳佳搶過錄音,眼見勸君昔想要轉身離開,攔住他的去向,「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國師大人!你可是皇帝的心腹,全哈達銀斯有誰不知?」
順耳一直跟隨在勸君昔的身邊,聞言立刻上前,擋住喝道:「郭夫人,你休得無禮,國師大人千里迢迢送來有力的證據,助你們一臂之力,你們不懂得感恩,竟然不知好歹?!」
陳佳佳冷笑,「如果你們是好心,何必這麼快離開,大可留下。」
順耳怒道:「你這女人的疑心病怎麼這麼重?」
陳佳佳拿起激光劍指向勸君昔,她不想放走勸君昔,到了關鍵之時,想要用他來挾持皇帝,怎料忽頃刻之間,太空上也出現了幾道雷鳴閃電,聲勢之大,震耳欲聾。
船艇整艘被震盪至歪到,裡面的人東歪西倒。
勸君昔伸指一彈,激光劍立刻化為烏有,雷鳴閃電即使停止。他慈悲地看向陳佳佳,嘆息道:「你們是……不可以傷害自己的父母的。」
這一句話說的沒頭沒腦,大家都不知他何意,但最後好說歹說,總歸將勸君昔留下來了。
晚上小紅和郭鈺待在房間,兩人東拉西扯聊著。
小紅從見到勸君昔的第一眼開始,便感受到血脈的濃厚親近,濃厚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我總覺得這個人好熟悉。」
郭鈺也沉思,「我也覺得好像在那裡見過他,但就是想不起來……」
小紅扁嘴,酸氣十足,「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認識很久的舊情人。」
郭鈺咳嗽連連,嚇得雞皮疙瘩,甚至噁心不已,「寶貝,就算開玩笑也不能這麼說啊,你知不知道,我覺得一聽到你這麼說,便有一種亂倫的感覺。」
小紅清清嗓子,「好吧,我不開玩笑了,反正我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位國師大人並不會害我們。」
郭鈺點頭,「錄音和錄影的事情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如果是真的,會為我們帶來很大的幫助。」
不到一個星期,音絕書和獨幾度收到了不幸的消息,坎帝絲的父親叛亂了,不但無聲無色救出了坎帝絲和音清畫,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和郭鈺一路叛軍合作,加上知道郭衛國當年逝世真相的舊下屬也參與,他們全部都齊心合力,將哈達銀斯旗下的城池逐一擊破。
雖然攻入了旗下的城池,但並不侮辱欺凌其城池裡的人民,外加是打著清除皇帝身邊的奸臣為戰的旗號,人民並不反感他們。
音旗手下並無出色的戰士以及將軍,凡是精神力比較高的都被他拿去抽乾血當藥引,因此當真有戰事發生之時,皇城根本難以守住。
此時,千軍萬馬包圍在皇宮四方八面,裡面的人簡直插翼南飛。
但小紅和郭鈺他們並不著急攻擊,皇宮有上古防護罩的保護,從外面攻陷很難,難免傷亡慘重,如果小紅將自己真正的力量使用出手,當然可以一拳便打破,但被人瞧見了,就會視他為可怕的怪物。
衡量之下,暫時尋找不了上佳的方法。
幸好,這種困境很快便打破了,坎帝絲用通信器聯繫音曙色,哀求她打開城門。
音曙色雖然有點猶豫,最後還是覺得保護郭衛國的兒子比一起都來得重要,因此親自走到控制室按下取消防護罩的按鍵。
下一秒,皇宮如同中門大門,叛軍浩浩蕩盪地長驅直入。
音絕書坐在寶座上,氣得動了胎氣,導致嬰兒需要早產,被侍女急急忙忙從大殿抬回寢殿,在他大汗淋漓生產時,越想越氣,最後怒氣攻心,一時順不了氣,昏倒了,而接生的侍女和產婆人人自危,眼尖破軍入城,她們四處逃命,顧及不了他,因此最終大量失血而死。
獨幾度見大勢已去,舉槍瞄準音旗的太陽穴,拉著他站立在城牆上,高聲宣揚道:「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殺死他!!」
曾經屬於郭衛國旗下的下屬對於音旗一直都痛恨至極,忍不住舉起槍,遠距離射擊,瞄準了音旗。
但千鈞一發之間,獨悠憐從暗處衝出來,毫不猶豫替他當中了致命的一擊。
音旗震驚,撕心裂肺地大喊:「皇后!!!!」
獨悠憐最後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但願我有來世,不再……遇見……你……」
舟流黃在懸浮船艇智商,親眼瞧見這一幕,忍不住淚流滿臉,低聲道:「姐姐,你這又何苦呢?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
小紅很冷靜,眼見眾人在一場的變故中,還無人反應過來,立刻念了一個訣,音旗在眾人面前,瞬間吐血而亡。
大家都不知真相,以為他悲鳴過度,血流逆上,從而暴斃。
音旗一死,獨幾度再無籌碼,很快被叛軍上前擒住。
獨幾度被安在地上,滿臉怒色,大吵大鬧,「你們這群亂臣賊子,謀朝篡位,不得好死!」
陳佳佳將所有的證據拿出來,「大家聽我說……」
當著全國的人民指出音旗這些年以來私底下的暴政以及郭衛國死的真相,而郭衛國舊下屬出來作證,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音旗無德統領這個國家。
一時間,民眾難以接受,一半人相信,一半人質疑,此時勸君惜也出現在熒屏上作證。
如果是其他人,有可能作假,但國師大人不但備受音旗重視,連人民也愛戴他,他的作證更進一步證實了音旗生前的罪惡。
尤其是那些失踪的嬰兒以及參軍後便失去聯繫的軍人親人全部都悲痛不已,同時也憤怒萬分,原來他們的國君竟然是這麼的惡毒小人!為了壽命和精神力無所不用其極。
叛軍的名號被逆轉,成為正義之軍。
大舉進入皇宮後,並沒有放火擄掠,照樣使用舊人,那些宮女和皇帝的情人沒有強行遣散,任意隨他們決定去留。
而音曙色見大勢已定,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便坐在房間,安靜地畫完最後的妝容。
小紅和郭鈺以及一眾參與者要料理的後續太多,一時之間無暇顧及她,但她知道有一個人鐵定會來尋自己。
江瑪麗舉劍,一步一步來到音曙色的宮殿裡,用劍尖挑開珠簾,只見一道俏麗的背影靜坐明鏡前。
音曙色看著鏡中的自己,微笑道:「你……終於來了。」
江瑪麗沉默不語,盯看著她,房間裡光線很暗淡,眾多的屏風層層疊疊隔斷了視線,空氣中除了濃郁的檀香,還有濃厚的血腥味。
「我的確罪有應得,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音曙色話未說完,便吐出黑血,睜大眼睛倒在梳妝台上,一動不動。
江瑪麗錯愕,立刻上前,想要探試她的鼻息,但地面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讓江瑪麗差點絆倒,連忙扶住桌角,低頭一看,差點驚叫出聲。
音曙色懷裡緊緊抱著郭衛國的畫像,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腳下四周卻躺著無數男寵的屍體。
他們容貌不一樣,風姿異樣,但唯有一點相似是他們全部像一個人,有些是眼睛,有些人是鼻子,有些人是眉毛……全部人都像極了她懷裡的畫中人。
一個小時後,邊界傳來不幸的消息,「蟲族和其他種族見哈達銀絲現時政局不穩,合謀乘機攻打哈達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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