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becca呆濟地看著眼前米白的天花板,細想著夢的內容,眼淚悄然落下。
隨意地擦了擦淚水,撐起身體四周望望,不見Chris的蹤影。大概是到哪兒散步去了吧。也好,可以有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Rebecca走到廁所梳洗,對著自己的臉細看了好一陣子,做了各種表情,扮了不同的鬼臉,最後有點不滿地捏了捏臉頰。Rebecca不算是美人,只是一雙腰果眼為這普通的五官增添了不少分數,即使是中六生,看上去還是不失稚氣;然而,不笑的腰果眼就像是沒有忌廉的蛋糕一樣,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要是能多笑點,這張臉還是不錯的嘛。正因為如此,她正對著鏡子練習著如何笑才能發揮這臉的最大威力。
過了一會,Rebecca想一直待在廁所裡也不太好,家人應該會感到奇怪,於是趕緊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走到客廳裡。
母親比自己起得早,剛好準備完了早餐放到客廳的桌子上,Rebecca一起床便能享用。
「早安,媽媽。」Rebecca向端著盤子走出廚房的母親喊了聲早安,卻見她的表情略為驚訝。
怎麼?我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還是我做了什麼怪異的行為嗎?Rebecca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啊,早安,Rebecca。」母親並沒有解釋她的驚訝,只是微笑著回應了Rebecca,Rebecca便也不再想,乖巧地坐到桌子前吃早餐。
過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終於望見了那抹身影。
「喲Rebecca,剛剛我碰到了一個大叔的靈魂,他好像很慌張,不知道在逃離什麼的樣子——」Chris的話才說到一半,眼前的女生便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他愣了一愣,一瞬間不知如何反應才好,畢竟她對他的態度表面上一直都是冷冷的,不知道內心會不會也是一樣;可是,她卻忽然這麼親暱的靠近自己,該要推開她還是抱著她?
片响,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怎麼了?」
「……做噩夢了。」懷裡響起悶悶的聲音。
——再冷漠也好,果然還是想撒嬌的小女孩嘛。Chris這樣想。
「沒事沒事,那只是夢,醒了就不可怕了。」他安慰她道。Chris扶住Rebecca的雙肩,打算將她放開,卻發現她仍然緊緊地抱著他,只好任由這個姿勢持續。
——到底那噩夢多可怕才會把她嚇成這樣呢?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Chris望著眼下的Rebecca,輕拍她說:「再不放開上學就要遲到了喔。」
聽到這句,Rebecca才不捨地鬆開懷抱,抬起頭來深深凝視Chris。
Chris被她看得滿身不自在,只好四處走動避開她的目光,同時對她反常的舉動提問:「你今天是怎麼了啦?跟平時的你不一樣呀。」
Rebecca沉默片刻,對Chris莞爾一笑,露出天生彎彎的腰果眼,說:「沒什麼。」便逕自離開了房間。
房裡留下了一臉詫異的Chris——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向我撒嬌也算了,居然還會對我笑?
——不過,她的笑臉真的恍如天使降臨那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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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Rebecca和Chris到了郊外的一處遊玩——說是遊玩,其實是到外面去尋找Chris願望的線索。這段日子裡,他們到訪了不少地方,然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Chris對於他的願望還是沒有一絲頭緒。
「托你的福,我到了很多地方呢。」Rebecca一邊向Chris這樣說著,一邊欣賞著眼際水波粼粼的湖面。這是一個位於新界的人工湖,周圍被青草包圍著,這段期間更是幾棵貌似櫻花樹般的植物開花,身處這裡彷彿世外桃源,所以吸引了不少人到此野餐、拍照等,好不悠然;儘管多人,郊外的面積還是比市區要大得多,因此人口密度比例並不高,可以好好享受不被污染的空間。
「那要不我不用實現願望吧,這樣就可以陪你去更多的地方了。」Chris半開玩笑地說。
Rebecca低笑了一聲,斜睨他:「你再胡說。」
「說不定我的願望便是跟你走遍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呀。」Chris繼續開著不可能的玩笑,下一秒卻突然認真了起來:「不過,Rebecca,你這幾天真的不同了欸,總感覺笑得更多了,你的笑容總是會攝人心神呢。」
Rebecca的臉一瞬間紅了,眼裡卻帶著複雜的目光:「那你——」
「等等!」Chris突然伸手將Rebecca攔住,雙眼警惕地看著前方。Rebecca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面前遠處有幾具靈魂聚在一起。一個地方出現靈魂並不是奇怪事,可是幾具靈魂都出奇地虛弱這情況就有點異常了。
「你在這裡等等,我過去看一下。」Chris拋下這句,便向著那些靈魂的方向前行。
Rebecca在遠處好奇又擔憂地觀望著,見Chris神色凝重地聽著那些靈魂的話,過了半响,終於按捺不住走到他們面前了解事情。
Chris回過頭來,皺起眉頭對她道:「看來有什麼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見Rebecca一臉疑惑,Chris將事情娓娓道來。原來這個城市裡出現了一具強大的靈魂,而且對人、對靈魂極不友善,甚至會吸收其他靈魂的能量據為己有,這幾具靈魂便是因為倒楣碰上了他,才被他吸去了大部分靈力,別說是實現願望了,連行動都有困難;而當那靈魂吸夠了能量,便很有可能轉而攻擊人類,可以說是極危險的靈魂。
「……但我們的力量能幫上什麼忙?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到他是很有難度,可要避開他也未必容易呀。」Rebecca思索著開口。
「該不會……是Vivian吧?」Chris懷疑。語畢,他留意到Rebecca慍怒的表情,從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她,這陣子又是笑又是怒的,實在是有點反常,但此刻他也想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
片刻,她才幽幽開口:「你就這麼討厭她嗎?」
Chris一時語塞:「也……不能說是討厭吧……畢竟她也是殺害我的兇手,說是帶有恐懼會比較適合?再加上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會懷疑她也合理呀。」
「但……你有想過你也有責任嗎?你有真正了解過她嗎?」
「關於這點我的確是有所愧疚,跟她在一起這麼久卻知道她表面上的事情,可是我總覺得,每次我想了解她多一點時,她總想要把我推開——」
「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就應該尋根問底呀!也許她只是害怕被人知道她的背景、她的過去,她只是沒有安全感,但你卻沒有體諒她的心情,這樣是愛人的所為嗎?」
「我沒用心了解她或許我也有錯,可是她如此封閉自己的話我也無法可施呀,況且當她的控制慾越來越強時,我對她的感情已經漸漸改變了,這難道也是我的錯嗎?」
「你根本不知道她的控制慾是源自什麼,若你能好好關心她的話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等等……她可是殺人兇手!我再錯也未至於要以死來補償吧?你為什麼要如此袒護她?」
「所以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她,只是被她的外表所吸引吧。明明不喜歡卻要耗費她的感情,我討厭這種人。」說罷便結束了談話,轉身離開。
Chris又再次被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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