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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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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坐在角落，收上握著剪刀卻從來沒動過，他時不時偷瞄李欣茹，雖然林承翔沒有明講，不過他下午的那一番話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很在意李欣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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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也很想知道，結果一直叫我去問，哼。」許皓仁忍不住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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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躡手躡腳靠近許皓仁，不過許皓仁似乎沒有注意到，目前他的眼裡只剩下李欣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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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沿著許皓仁的目光掃去，接著又回過頭看了看許皓仁，「發什麼呆啊，你還不趕快去問她，搞清楚她和呂信毅的關係啊。」他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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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不要吵。」許皓仁無奈地看向林承翔，「這麼急不會自己去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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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催你，反正有問到就好。」林承翔退讓一步，接著又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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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繼續注意李欣茹的動態尋找適合的時間點，過了約莫半小時，李欣茹突然起身打算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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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啊？」許皓仁立刻問道，然而一旁的呂信毅也同時發問，兩個人面面相覷，都被對方的舉動嚇得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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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呂信毅果然也很在意李欣茹的一舉一動，只不過他從國中就開始如此了。想到這兒，許皓仁不免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這樣好像一個變態似的監視別人，雖然上一秒他也才這麼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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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兩個是怎麼了？」李欣茹尷尬地看著兩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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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而已。」許皓仁和呂信毅又不約而同地回答，兩個人再一次皺著眉頭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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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啞口無言，「這個默契好得跟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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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想去回收場，去找找看還有沒有紙箱可以用。」李欣茹緩緩說道，「那……可以請你們過來幫我嗎？」她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化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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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許皓仁搶先一步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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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信毅見狀也趕緊補了一句，「我也跟去，力氣大，比較能抬東西。」他見不得別人和李欣茹太靠近或者獨處，用盡辦法確保自己也能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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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呂信毅的話後，許皓仁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我去。」他小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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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挖出李欣茹的秘密，沒有其他人在場會是最好的時機，畢竟人如果多了，她的戒心也會比較重，也就不會透漏太多東西了。許皓仁沒想到呂信毅會這麼執意跟去，好好的機會就這麼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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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時候我真的應該讓他打推銷員，這樣他現在就會在輔導室，不會在這裡阻撓我了。」許皓仁懊悔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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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那……我們去一趟回收場，你們其他人加緊腳步認真做吧。」李欣茹環視四周，接著離開教室，兩個男孩也迅速跟上她的步伐快步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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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拋下呂信毅，小跑步到李欣茹身旁，他低聲耳語，「誒誒，我問妳一個問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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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訝異地轉身看向許皓仁，「喔，可以啊。你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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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說什麼？」呂信毅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中央，強制隔開許皓仁不讓他們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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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算了。」許皓仁掃興地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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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是，怎麼我來了就不說了啊？」呂信毅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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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想聽到這問題的啦。」許皓仁揮了揮手試著驅離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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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想聽？」呂信毅像個孩子一般賭氣，他不甘心許皓仁把他排擠在外，更何況他聯合的對象還是李欣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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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就知道你不會想聽的啦。」許皓仁不耐煩地說道，「好啦你趕快讓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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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除非你先說。」呂信毅仍然不動於衷，固執地擋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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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從剛剛就很礙事誒你。」許皓仁忍不住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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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恨不得一拳揍飛呂信毅讓他沒辦法再攪局，可是就如同之前在咖啡廳的情況，他評估一下彼此的戰力，還是只能不情願地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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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你就直接說吧。」李欣茹也好奇地探出頭問道，「他如果想聽，就讓他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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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信毅點頭如搗蒜，許皓仁無奈之下停下腳步，接著表情凝重地看著另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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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李欣茹，你知道小黑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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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呂信毅過了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他轉過頭看向李欣茹，眼神中透漏著驚訝和些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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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欣茹，這時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袋，要是男女主角把話當面說清楚，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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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許皓仁沒有十足的把握，依照李欣茹的個性，她不會這麼簡單地回應他的問題，必須下一點功夫套她的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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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李欣茹故作輕鬆地笑著說，不過聽得出來她很勉強才稍微壓抑住內心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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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為什麼，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妳對小黑都沒什麼回應。」許皓仁搪塞個理由打算就這麼蒙混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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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呂信毅剛才的氣勢突然不見蹤影，他害臊地搔搔頭盯著其他地方，不敢直視李欣茹，「我其實也很想知道。」他支支吾吾了一下才終於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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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大家還在教室等我們的材料呢，這件事等一下再談吧。」李欣茹趕緊轉移話題，加快腳步走向回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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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瞥了一眼呂信毅，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仍清楚地看到呂信毅有些失落，他也知道李欣茹在逃避問題，顯然她的答案會讓氣氛一瞬間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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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聽說他國中就很喜歡妳了，那妳為什麼都沒有什麼表示？」明知道情況並不樂觀，但許皓仁依然狠下心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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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停下腳步，她僵硬地轉過身，猶豫到底該說些什麼，過了幾秒後她終於開口了，「也許，你可以問問小黑，我其實，跟他說過我對他的感覺了。」她的語氣柔和，似乎是擔心會傷害了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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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許皓仁抬頭看向呂信毅，然而他發現呂信毅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的表情完美地詮釋了“癡呆”，看起來他壓根兒不知道李欣茹什麼時候表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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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沒有發現吧。」李欣茹也察覺到呂信毅一臉懵懵的呆愣在原地。呂信毅沒有回應，這下子連李欣茹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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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凍結在這一刻，三個人都傻在原地沉默不語，草地上的灑水器突然運轉了起來，鐵鏽摩擦聲劃破寂靜，這時他們才終於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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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人家跟你表態了，然後你卻完全不知情？」許皓仁此時覺得整件事非常荒唐，同時也覺得有些詭異，「我去，你這樣子單身活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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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妳跟我說過嗎？」呂信毅過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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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問得如此真誠，許皓仁的心情也從無言變成了憐憫，「居然還真的想不起來，也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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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給你的卡片和信啊……」李欣茹尷尬地回應，「難道你……都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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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想起之前負責轉交的鵝黃色信封，他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不是道謝信，而是張好人卡。他也猜測李欣茹的每一次回禮並不是向呂信毅示好，而是不想虧欠他人情，但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好送個簡單的禮物才不會覺得自己欠呂信毅太多，以後也才不會難以開口拒絕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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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把它們原封不動地收好，沒有打開看過。」呂信毅難為情地搔著頭，「因為，我一想到妳在信裡面可能還是會拒絕我，所以我都不敢開來看。」他越說越小聲，眼神依然不敢直視其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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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許皓仁轉頭看向李欣茹，以一副“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的眼神威脅李欣茹好好解釋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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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抿了一下嘴唇，接著調整了一下呼吸，「如果，你知道我可能還是會像國中的時候一樣拒絕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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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呂信毅的死纏爛打，李欣茹不但沒有生氣或者厭惡，許皓仁反而看出她是心疼呂信毅的，說不出個理由，直覺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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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起床，我都會告訴我自己，說不定，妳今天就會喜歡上我了。」呂信毅斷斷續續的說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對李欣茹說出這些話，「就算得花上一輩子才能讓妳喜歡上我，我也想要等下去。」他天真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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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來回看了看兩個人，接著識相地默默退到後方，留給兩個人私人的空間，這個距離不會干擾到他們，卻又能清楚地聽見對話內容，夜間學校真是個偷聽秘密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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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靜靜地看著呂信毅，臉頰稍微抽搐，眨了眨眼試著抑制即將奪框而出的眼淚，「要是真的能等我一輩子就好了。」她的聲音跟著嘴唇一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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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捂著嘴好奇地觀察，呂信毅的話似乎觸動到李欣茹的心弦，他從來沒看過這樣子的李欣茹，以往的她都只會無端地緊張或者掛著一抹天然呆的微笑而已，可是現在她的樂觀霎時煙消雲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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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翔那時候也是一個樣。」許皓仁喃喃自語，腦海閃過那一天在林承翔家的畫面，當他問到登山這件事時，還有晚上在回收場談到李欣茹，林承翔的表情都和現在的李欣茹有些雷同，似乎都對其他人有所隱瞞，或者更準確地說，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想起，更遑論親口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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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說錯了什麼嗎？」呂信毅發現李欣茹不太對勁，匆忙地回應想要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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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李欣茹神情黯然，她撥弄了一下瀏海，「只是我真的，不想耽擱你的時間，請你別再等下去了，再怎麼等，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她憔悴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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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喜歡我，那也沒關係。」呂信毅著急地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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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死心？」李欣茹在呂信毅繼續說下去之前打斷他，「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喜歡我了？」她看上去有些疲累，也許是呂信毅的執著讓她感到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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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信毅慚愧地低下頭，抓了抓後腦杓，向來如一頭野獸的呂信毅，此刻卻變成了一隻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犬，狼狽的模樣實在令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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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繼續喜歡妳，會傷害到妳嗎？」呂信毅沒來由地蹦出這句話，他小心翼翼地問，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傷害到了李欣茹。這句話同時也是在問著他自己，再這麼繼續下去，有可能只會讓自己又一次受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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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沒有回答，不過眼角的淚水卻背叛了她，毫無疑問，呂信毅的愛對她而言是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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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呂信毅故作瀟灑地微笑，他不希望李欣茹發現她的拒絕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無法復原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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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盯著呂信毅，他的嘴角不斷抽動抑制心中濃烈的酸楚，他笑得悲傷，笑得斷腸，可是心再怎麼痛，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原則，男兒有淚不輕彈，強顏歡笑是他唯一能做的，為了不讓李欣茹有傷害到別人的罪惡感，為了不讓自己在李欣茹面前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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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沒有上前安慰呂信毅，反而陷入了沉思，下午劉睿明的話迴盪在腦袋裡，自己“無憂無慮”的樣子，會不會和呂信毅一樣，都只是勉強裝出來的，擔心要是笑不出來，下一秒就是潸然淚下，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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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空很清澈，然而在許皓仁的視角裡卻下起了滂沱大雨，他看著呂信毅，靜靜地聽，聽雨落下的聲音，聽那散了一地的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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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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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雙手插著口袋，佇立在校門口外的紅綠燈下，他不斷回想起劉睿明下午對他的一番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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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怎麼還在想這個。」許皓仁回過神來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不知道自己已經恍神了多久，紅燈的秒數又從頭倒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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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調整了一下書包，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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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同學，你怎麼自己在這裡？」一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許皓仁後方傳來，他回過頭察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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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推銷員。」許皓仁面露難色，本來打算裝作沒看見立刻拔腿狂奔，畢竟在咖啡廳時已經撕破臉了，他擔心這個男子是要來報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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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依舊穿著西裝，手上提著公事包，只不過他的頭髮散亂，襯衫也皺摺滿佈，一副疲累不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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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緊張啦。」推銷員開朗地笑著，以像是對熟識多年朋友的語氣和許皓仁說道，「我看你這麼晚還在學校，應該是晚自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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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發現男子似乎沒有認出他是誰，他逐漸放鬆身子，試著不讓自己看起來緊繃，不過他仍然提高警覺，沒有回應男子，只是繼續盯著緩慢倒數的號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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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這樣應該很累吧，晚上自己回家也很危險。」推銷員雙手抱胸同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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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就是因為會遇到你這種人所以才危險啊。」許皓仁在心裡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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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剛好我們補習班有提供專車服務喔。」男子從公事包拿出幾張傳單，接著遞給許皓仁一張，「只要來參加我們補習班的學測課程，我們會提供免費的專車服務，還有專屬的自修教室讓你有自己的空間可以使用，一旁也有台成清交資歷的專業老師隨時 standby 讓你問問題，而且前兩堂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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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不耐煩地跺腳，聽著男子滔滔不絕地說著和那一天差不多的宣傳內容，他瞄了一眼計時器，秒數變化得似乎比平常還慢。在推銷員連環砲的摧殘下，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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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說得正來勁兒，許皓仁也找不到個好時機打斷他，他也拿不出呂信毅那種勇氣直接給他難看，只能呆怔怔地聽著男子說得天花亂墜，講著他們補習班有多優質，有多體貼，有多實惠。要是真的被他跟著回家，想必許太太一定會被他的言語攻勢收買，接著許皓仁就得參加衝刺班，在監獄裡頭沒日沒夜地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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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真是個不得安寧的一天。」許皓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儘管男子的糾纏實在是惱人，他卻已經累到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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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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