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 - 第三章5

我注視著那幾條孔雀良久，怔怔出神。

牠們悠閒地晃，生活在魚缸裡一定很寫意。

雜誌終於逮到海倫了，或者說，她的名氣和美貌沉寂十多年後，重新受到矚目。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被雜誌拍到深夜坐上一名年輕男子的房車。

男子坐在駕駛席跟海倫言笑晏晏，如果她不是明星，這張照片簡直一文不值。照片下的文字暗嘲她離婚之後感情生活何等多采多姿，魅力足以令小伙子也拜倒石榴裙下。

「離了婚的女人都喜歡玩嫩男。」到多多買早餐時，附近的女人這樣說。她們大概只是在對雜誌發表評論，並不知道海倫常常光顧多多。

「哪個玩哪個也說不準。那些進入那徐霧薇家門的男人腦袋裡想什麼髒東西有多難理解。」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臉紅，每次踏入海倫家門，心裡都在不期然浮現她電影中的種種影像，並期待某些事情發生。

「看她飾演的角色就知道她是哪類人。」

「據說那些性愛場面都是真人騷是不是？」

「不知道，我從不看下流電影。」

「我看過。我倒相信是真的。」其中一個女人看似比較開放。「那些體位沒有用鏡頭遷就，肯定是真幹的。」

「聽聞那些反應都是真的。導演喊停仍然停不下來。」

「不奇怪。」

「拍攝現場不是有工作人員嗎？虧她可以忘情演出。男明星都在雜誌上說感到她下面濕了。」

「會當眾脫衣服的女人有什麼自尊心可言？那種女人早就沒了靈魂。」

「每套電影讓不同對手摸遍全身，應該都慣了跟陌生人上床吧。」

她們拿著那本雜誌，我瞄了雜誌一眼裡面除了那張照片，還刊登了三張當年的電影劇照。不同造型、姿勢，不過都擷取了她裸體。

裡面也刊登五年前丈夫拖著妙齡女郎在澳門賭場耍樂的舊照。

我不知道那個年輕男人是誰，就算是裙下之臣（一點也不出奇），也跟海倫的感情生活毫不相干。

自從在電影裡第一次看到男演員手指在她內褲外撫摸，接著直接伸手入內褲搗時，我劇烈的心跳並不全然出於被燃起的性慾，至少有一半是感到震驚。這麼說，那個男的手指真的在碰到她那裡？海倫竟然讓男人做這麼過份的事。

男人半真半假地用手指挑逗她時，海倫臉上先瞪眼露出痛苦表情，接下來全身顫抖，整個身體攤在男人身上，臀部不時前後移動，好配合男人手指的動作。

我確信那一刻海倫被男人的手指征服了，她的反應完全是她的真實表現。在跟男人單獨相處時，她便是這樣釋放性慾，也會享受別的男人把手指伸進私處裡。我一直以這個角度想像海倫在家裡的生活。

但作為她的鄰居，我亦總算比別人多知道一些關於她的真實情形。

她說自離婚後一直有各種男人想認識她，約會她，富裕的、英俊的、博學多聞的、甚或權傾一方的。

作為正常社交活動，她接受其中一些邀請，亦樂在其中。別人不知道的是大部分男性被她拒絕了。

有不同的男性駕駛名貴房車送她回家，在這棟大廈已經不算是什麼新聞。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不恥她耐不住寂寞，常常帶男人回家，而且身邊的男人有如走馬燈。

不過大槪只有我知道，那些男人都只能送她至家門口，統統不能踏進她家門半步。

他們只能禮貌地跟她道晚安，然後轉身離開。

女明星既然可以在大銀幕前做出如此大膽的演出，私生活一定也如銀幕上一般放蕩、隨便吧？甚至在想像中把她們描述得更濫交。

「那種不知羞恥的女人無論做什麼下流事都不出奇。」大家都捕風捉影、議論紛紛。

正因為這種交頭接耳，我才感受到海倫的辛酸。她做的事不一定對，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海倫外表作風大膽，生活上卻有另一種面貌。例如她討厭被人看到她在家裡的素顏。

她臉上有太多滄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倦意。她才不是什麼如沐春風，感情生活多采多姿。

而且那個年輕的男子也絕不是雜誌所形容的新歡，因為海倫已有男友。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對方是金頭髮的美國人，住在洛杉磯，年紀比她大十年，在一起已經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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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