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 - 第四章4

回到家門前已經凌晨一時半。我背對著自己家門。

她看上去有點累，但還是興致高昂，捨不得我離開。「進去坐坐？」

已經很夜，而且好像不太好，但我不想破壞她的興致。

一打開廳燈，她甩開高跟鞋，赤足走進廚房，傳出打開冰箱的聲音。

「你喝什麼？」

「不用了。」我走去扭開電視，有點聲音氣氛比較自然。「借洗手間一用。」

從洗手間出來時，海倫背著我趴在沙發上。擺出【道德底線】裡完全一樣的姿勢。電影裡少年不聲不響慢慢走近，脫下褲子從後進入。趷起屁股，被少年從後面攻擊的徐霧薇發出何其溫柔、銷魂的呻吟。

海倫在誘惑我做一樣的事？

她發出一聲舒暢的歎息。

「找到了。」她轉過身來對我有點酒意的傻笑。「不小心把相架弄倒。」

沙發前小几放了一枝冰凍的香檳和兩隻高身玻璃杯，海倫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我皺眉頭看她把東西在沙發前的小几上排好。

「不要再喝了。」我勸她。可是她好像聽不到。

她露出狡黠的表情：「本來還有威士忌，不過遷就你的酒量，陪你喝香檳！」

我繃緊著臉：「今晚已經喝了很多。」

海倫卻完全無視我的勸阻。「對中年人來說，每晚喝一點酒對身體大有益處……增進食慾，讓血液流通。」

一枝香檳絕對不是「一點點」，何況之前在餐廳，我以未滿十八歲為理由拒絕飲酒，結果她一個人邊啖龍蝦邊喝掉整整一瓶紅酒。

海倫的狀態令我擔憂，喝酒時，她滿臉容光煥發，心情開朗，跟平日判若兩人，這不是好現象。無論吃飯也好，寂寞也好，失眠的晚上，抑或跟朋友歡聚，她似乎都能夠找到理由杯不離手。

她挨在沙發上，把酒杯遞給我，冰凍的香檳使玻璃杯表面佈滿露珠。

我沒有伸手去接。

她給我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難道你今次又忍心要我一個人把它喝光？」

她好像已經看清我的弱點。我深呼吸，認輸了。

在她旁邊坐下，接過酒杯，於是，她開始安心的喝起來。

「你不知道，一個人喝有多寂寞，多難受。」她說。

「妳似乎習慣了嘛！」我揶揄。她咯咯笑。「何況，真的覺得寂寞的話，養一頭狗不是省事得多。」

「我像那種女人嗎？」

我沒有問她，究竟養狗的女人是「哪一種女人」，慢慢淺嚐一口香檳，然後猶豫著要不要把酒杯放在几上，拿在手中大概可以給她「我正在喝」的錯覺。

「人是嚮往物質生活的，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她侃侃而談。「但生命不一定把你想要的統統給你，所以，你只能好好找住每樣已經給了你，令你快樂的東西，不要錯過。」

「簡而言之，及時行樂。」

「對，對。」她舉起一根手指。

「喝酒是其中一樣？」我問。

海倫點點頭。「其中一樣。」

電視節目主持正讚賞一個正在上位的女明星「年輕貌美」「投資有道」。海倫怔怔的盯著電視機半晌，落寞地笑了笑。

「那小妞才只有廿八歲。」她又呷了口酒。「說的也是。誰會想看四十多歲老女人脫衣服？」

廿八歲的女明星被她不屑的稱為ㄚ頭，她一定更不會把十五歲的我看在眼裡。

「妳想要什麼？」

「我？太多太多了。」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愛情啦、健康啦、讚美啦、珠寶啦、美滿婚姻、子女……」她頓了頓，聲音略為沙啞。「還有以前輝煌璀璨的銀色事業。這些，我以前都曾經擁有過。」

「以前拍裸體戲前一個月要十分注意飲食，滴酒不沾，控制身體。你知道嘛，要胸部顯得堅挺，祕訣在於腰部。一旦腰部贅肉出現，便會徹底破壞乳房和臀部的線條。」

半醉間，海倫似乎在解釋自己的自制力強，不用擔心她會喝醉。又似乎在緬懷昔日。

我無語。我只發現，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海倫無論喝再多的酒，她都不是酗酒女人，她只不過是有太多心事，太多回憶的女人而已。

那晚，我們談了許多，其中許多是她的長嗟短嘆，更多的是言不及義的說話，我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鬱悶多少舒緩了。

然而，我始終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鬱悶。即使整晚聽她說話，也理不出個所以來。

海倫把香檳喝光了，到察覺的時候我居然也在聆聽過程中不知不覺喝光了玻璃杯裡的酒。

望著空玻璃杯，我忽然有點暈眩。是喝醉了，幸好只屬輕微的程度，身體有輕微興奮感，想輕輕啍歌的舒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世界十分美好。

海倫雙眼朦朧，渾身軟綿綿，半躺在沙發。我伸手接過她的酒杯，手指稍微碰到她的指尖。她好像感覺到了，朝我微笑了一下。

她疲倦了，身體長時間繃緊之後，一旦放鬆下來，突然襲來的疲憊。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海倫剛剛跟馬克分了手，她隻字不提，只是表現得十分難過。

「從廟街長大，拍戲、生孩子、移民、離婚，一直走到今天，究竟走了多長、多冤枉的路？」

她喃喃自語，彷彿是對我說，又彷彿在獨自感慨。「其實沒有人可以找住想要的一切……」之後，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我默不作聲，海倫打量了我好一會，抓住我一只手輕輕攥著。

她的手指修長，手掌佈滿皺紋，有點乾燥，只是一雙甚是平凡、中年女性的手掌，卻立刻令我心跳加速，身體那部分變硬了，彷彿她手掌握著的是我那裡。

「有時候，你令我想起自己的兒子。」她盯著我，輕聲說。

「他年紀比你小很多，不過我無聊時會常常想像，當他們將來長大了，會不會像你現在一樣時常陪我，用你那種語氣跟我說話。」

海倫臉上浮現倦倦的笑容，那是經歷過太多事情，遇事不驚的平靜倦容。

「酒喝光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拖曳著腳步向廚房走去。

我忙靠過去伸手托她腋下扶她，差點碰到她胸部，將她在沙發上安置好後立刻把手縮回。

半靠在沙發上的海倫有種懶慵慵的嬌態，一絲半明半暗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溫潤的櫻唇半張半合，胸脯微微起伏，那雙迷離的眼睛在閃閃發光，眼中竟隱約帶有一絲感激之情。

忽然間我有一種衝動，如果此刻我擁抱她，她會以平靜的心情接受吧？

我的心跳愈來愈快，今晚那個擁抱引發出來的慾望仍然實實在在，存在於身體裡揮之不去。

海倫的眼神朦朧，米色長褲包裹的雙腿微微張開，似是一種暗示。這種身體語言我在她的電影重覆看過百遍，而且印象難忘。

我禁不住腦海浮現她的裸體，幻想自己變成戲中的男主角，用雙手扳開海倫雙腿，舉向空中，把那話兒插進去。由於刺激，海倫兩腿不斷擺動……

眼前的是略帶滄桑的海倫，而不是百媚千嬌的徐霧薇。我想要的究竟是誰？連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只要伸出雙手，脫下她的衣服和長褲，便可以親身觸摸她的乳房、吸吮她的乳頭、用手指頭搓弄她的陰蒂讓她失控，邊吮她濕潤的舌尖。

待時機成熟時把海倫的頭按下，示意她替我用嘴巴。我渴望感受陰莖插入濕潤的陰道後究竟是什麼感覺，渴望親耳邊聽她馬嘶似的叫床聲。

由我掌控著抽動的節奏，由緩而急，衝刺時海倫的乳房甚至在上下搖晃。

這些情景都在她主演的電影看過數十遍，並幻想過無數次。所以我應當表現得很熟練很捧，由造愛至射精一刻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不同的是今次我並不是旁觀和想像，而是親身感受。

這些我都想像過無數次。

重重幻想令我呼吸急促，然而卻愈來愈欲罷不能。海倫的表情很平靜，我覺得她從我的眼神裡看出我腦海裡的東西，卻在靜靜地等待我的下一步……

何況我又喝了酒，控制不了自己。今晚正是合適時機。

我身體前傾，右手握住她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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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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