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腥與金甜 - 告白

金田牽著鐵雄冰冷的手慢慢走，怕那急速的脈搏跳動被鐵雄發現，更怕鐵雄下一秒會甩開自己。

走到嘉年華會會場後方的海旁小徑，人們都聚集在正門處，後方人群寥寥可數，只有幾對情侶依偎著在吹冰冷的海風。

「好，這裡可以好好說話。」

鐵雄仍舊低頭啜泣，金田多麼想摟緊他安慰一番。

「鐵雄，其實......」

鐵雄沒有抬頭，只是不停抹眼淚，但金田知道他有在聽。

「其實啊......怎麼說呢......你先別哭......」

「對不起......原本是很棒的約會，我卻情緒失控，金田......我......」

「要道歉的是我啊，你不用在意山形的說話，我和他已經沒任何關係了！」

「你們不是情侶嗎？」鐵雄垂首，雙手手指來回掐扭，眼眶很燙，內心也很熾熱，雙手卻冰冷如霜。

「我和他只是一夜情而已，是他黏著我不放。」

「原來如此......」

鐵雄很想回家，回到阿基拉的身邊，金田近在咫尺，使他身體和情緒都出現極大波動，他後悔答應赴約，還把金田置於窘境。

「對，我不喜歡山形。」

（就算他不喜歡山形，也不會喜歡我，我和他根本一點也不相配，甚至相沖。）

「山形很喜歡你，你不打算和他發展嗎？」鐵雄仍然沒有勇氣抬頭，他已經在金田面前大出洋相了，不希望自己這副滿臉淚痕的醜陋模樣烙印在金田腦海裡。

「不打算，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嗎......」鐵雄感到臉頰一陣熱，他的淚水再次崩堤而至。

（金田果然心有所屬了，我為什麼要如此痛苦？赴約之前明明對自己說過千萬遍：「能夠當回金田的弟弟就足夠了。」，現在流的淚水是我貪婪的罪證，我渴求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是的，而那個人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鐵雄輕輕點頭回應，繼續抹眼淚。

金田呆立當場，內心慌亂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鐵雄究竟是聽不到自己的告白，還是他用沉默來拒絕自己？

（他沒反應！？完全沒反應啊！！是聽不見嗎？我要再說一次嗎？還是他正在拒絕我！？難道他已經不喜歡我了？對！他和阿基拉的關係......應該是......鐵定是了！）

甲斐說教的臉容在金田腦海中浮現，還有那討厭的聲音：「有些感情不會注定是你的囊中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烏鴉嘴甲斐！）

「鐵雄......」

金田按捺衝上腦門的不安感，在腦海中重複千次「鐵雄只是聽不清楚」，打算再重申一次愛意，而且要更直白，鐵雄單純，太婉轉他可能意會不到。

「我逃避你是我不對，那天在學校，我罵你拖拖拉拉，其實拖拖拉拉的人是我。」

鐵雄抽鼻子，稍微抬頭偷望金田，直到這一刻，鐵雄才驚覺金田的臉比草莓還要紅。

「我啊，是為了你才和山形在一起的！」金田提高聲量說。

「欸？什麼？」鐵雄完全跟不上金田的思路。

「呃、你知道嘛，我、我一直都......喜歡女生的。」

鐵雄聽罷又再次耷頭避視，用比剛才更可憐的表情回答：「我知道。」

金田想衝到海邊一躍而下死掉算了，明明要更直白的對鐵雄告白，直接大喊那三個字就行，一直以來那三個字說了不知道多少次，為何現在完全說不出口？話題被帶得愈來愈開，金田討厭自己的愚笨。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喜歡女生，但近來發現男生也可以！和山形在一起那一晚發現的！」金田向鐵雄走近一步，只見鐵雄縮起身體後退。

（他和山形上床，當然與男生一起也可以吧？金田想表達什麼呢？這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金田發現了我的身分？山形把我的事告訴他了？所以他才疏遠我？）

金田和鐵雄，二人的思考方向完全錯開。

「你是男生，山形也是男生，我和山形可以，那我和你也一定可以！」金田再次提高聲量說。

「和......我？」鐵雄開始明白金田言下之意。

「對！和你！」

「和我......幹什麼？」鐵雄心猿意馬地問。

「我一直認為自己把你當成弟弟，你柔弱可愛的感覺真的和我弟弟非常像，以致......我忽略了自己真正的感受。」

「真正的感受？」

「踢足球那天，我知道了你喜歡我。」金田東拉西扯一番後，終於回到正題，感謝神恩。

「欸？」

鐵雄終於抬首，被淚水沾濕，通紅的眼睛和臉頰，金田忍住幫他擦拭的衝動。

「對，我知道你的心意，一直也知道！我承認我在逃避你，逃避得很徹底，其實我只是害怕，我不懂面對男生的愛意。」

「對不起，是我令你如此煩惱......」鐵雄的聲音微弱又顫抖。

「不用道歉！是我漠視了你的心情，那時我不知道怎的，疏遠你就是想你盡快的討厭我。我這個人啊，很渣，性生活很混亂，又從事偏門的工作，我或許從來未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的而且確擁有非常豐富的性經驗，卻一朝醒覺自己對戀愛是如此的笨拙......」

金田滔滔不絕地說，他沒有給予時間鐵雄去理解，只想盡快把擱在心頭的愛意宣之於口。

「我認為自己不值得你去愛......」金田嚥口水說。

「你值得的......」鐵雄聲音變得好小，比平時更小。

「疏遠你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掛念你的一切，掛念你偷看我的羞澀眼神，柔和舒服的性格，體貼的態度，可愛的笑聲......你幫我洗的外套，我穿了一個月也沒洗，哈哈......一切一切都愈疏遠你便愈發深刻。」

鐵雄再次抽抽搭搭的哭起來，他聽懂了，金田說了那麼久，他終於聽懂了裡頭的意思。

「你對我來說，太好了。我第一次有這種高攀不起的感覺，以前只會自大地覺得對方貪圖我的條件。我催眠自己說——鐵雄不會真的喜歡我，喜歡我的話一早就表白了，鐵雄就像那些貪我錢財、貪我顏值的女生......如此想著想著，藉此來逃避我們之間的問題。」

鐵雄掩臉哭泣，無聲地哭，那些眼淚究竟是來自於被甜味肆虐的神經痛楚，還是喜悅？

「我真的很自私很渣吧？」金田很想看到鐵雄的表情，但他不敢碰鐵雄。

「那時山形熱烈地追求我，用盡方法迫我和他發生性關係，也要求我當他的定期性伴侶，不是情侶，只是性伴侶。那時我思緒很混亂，認為可以利用山形來麻醉自己，同時來試試我是否能夠接受和同性做愛......真的僅此而已......」

冰冷的海風陣陣吹過來，把熱淚吹乾，吹乾了，又再流下新的一行。

金田的解釋聽在鐵雄耳裡，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藉口。但那段時間，他也利用阿基拉來逃避金田，他們在做一模一樣的事情，二人往錯誤的方向走，愈走愈遠。

「直到我感覺到山形對我開始產生感情，我也愈來愈掛念你......我覺得要結束與他的關係了，山形他同意了啊。所以，除了車隊及工作的事情之外，我不會再和他一起了，我想不到他會打電話來攻擊你。鐵雄......這樣解釋你接受嗎？」

鐵雄沒有回應，金田靜靜地站著，等待鐵雄消化剛才的一大段說話，金田緊張得雙拳緊握，明明海風很冰冷，雙手以及背上卻滿是汗水。

「嗚......嗚......嗚......」

出乎金田意料之外，鐵雄開始放聲大哭，他的情緒比剛才更加崩潰。

（糟了！平安夜真的一點也不平安！我警戒過自己要小心說話的，現在糟透了！）

金田不停翻弄身上的口袋，想找出紙巾，除了香煙、手機、車匙和錢包，什麼也沒有，金田亂成一團。

（別哭，別哭啊！怎麼辦？怎麼辦！？）

「別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我、是我不好、我錯了，對不起！」

金田七荒八亂，除了道歉，全然不知如何應對。

「拖拖拉拉的人是我！鐵雄！對不起！我真的太自私了，又任性，我......」

「嗚嗚......嗚......」

（要怎樣哄男生啊？我完全不敢動啊......我是大垃圾！）

「嗚......嗚......我還以為你嫌棄我，討厭我了！」

鐵雄沒有再顧慮自己的形象，不在意是否出醜人前，他邊哭邊嚷，豆大的淚珠一顆又一顆地落下，聲量抑壓不住，周遭的人紛紛往二人投以好奇目光。

「我怎會討厭你啊？絕對不會啊！」

正當金田束手無策之際，鐵雄突然雙手環抱金田的頸項，邊哭邊說：「我很喜歡你！金田我很喜歡你！由第一天遇到你時已經喜歡！」

鐵雄的顫抖傳到金田身上，而金田的溫熱也融進鐵雄體內。

金田的告白計劃再一次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那三個字還未說出口，鐵雄已經捷足先登。

（是誰先表白也沒所謂了......）

金田的心跳率比跑完100米還要快，他伸出抖動的雙臂，環抱鐵雄的腰，在他耳邊用難以置信的溫柔聲線說出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鐵雄，我也喜歡你。」

鐵雄直視金田雙眼，金田臉頰火紅，額角也滴著緊張的汗水，沒有等待鐵雄回應，接著說：「不是弟弟的那種喜歡，而是......」

「鐵雄，我愛你。」

金田的甜味再次襲擊鐵雄全身的神經，可是這次，他不再覺得痛苦了。

「金田......我也愛你。」

鐵雄掛著淚水，嬌羞的回應令金田笑逐顏開，心臟就像初雪遇到陽光一樣慢慢融化，前所未有的甜蜜包圍二人的身軀。

（終於......說出來了。）

金田放下了心頭大石，身體的顫抖也緩和起來，正當他想深呼吸冷靜下來之際，鐵雄抓緊金田的革克，並主動吻上了金田的嘴巴。

金田的理智再次斷線，他不管周遭閒人的目光，不顧這刻是否世界末日，回應鐵雄溫暖的吻比所有事情更重要。

纏綿的唇舌分開的一刻，換來暖和甜蜜的笑容，從嘴巴呼出來的陣陣白霧隨海風飄散，金田熾熱的視線令鐵雄羞得臉紅耳赤，垂首別視。

鐵雄擔心自己的過份主動會令金田無所適從，一切歸咎於那可恨的甜味。然而金田對這樣的鐵雄既驚且喜。

「這、這裡愈來愈冷、冷了，我們到正門去吧，好嗎？」金田緊張得把身子站得筆直，眼神四處遊走，不時窺看鐵雄的表情。

「嗯。」鐵雄身體的熾熱未能傳遞到指尖，他冷得呼氣並摩擦手掌取暖。

「我們起、起行吧......」金田戰戰兢兢的伸出右手，把鐵雄冰冷如霜的手握緊，溫暖瞬即傳到鐵雄手中，甚至心內。

二人的手，兜兜轉轉的，終於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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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處監視一切的黑衣人匯報完畢，收到了阿基拉取消監視的指令。

而在大樓天台，把整個黑衣人跟蹤情況收在眼底的山形，此時失落地倚在圍欄，托頭嘆氣。

「哪有人告白這樣拖泥帶水，足足花了48分鐘耶，站得我腳都痠了。」

山形點菸，用力抽了一口，再用力呼出，把滿腔的落寞都吐出來。

「真糟糕，失戀了，今年的平安夜真討厭，看來要去找個樂子才行，美腿美腿，哪裡有啊？」山形把菸尾彈到遠處，呼出最後一口煙，整理革克的領口，往樓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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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拉在播放金田的告白錄像，看得心頭刺痛。

「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阿基拉臉色暗沉，他輸了，輸了給一個毫無特點的低級生物。

就算鐵雄笑得爛漫，阿基拉也感覺不到絲毫欣喜。他說過希望鐵雄幸福，希望鐵雄活得輕鬆快樂的，說就容易，做就難。

一種想毀滅一切的衝動湧上心頭。那股衝動強得令他握緊雙拳。正當阿基拉陷入迷思中，山形的臉浮現眼前。

（你一點也沒變。）

山形的說話像夢魘般迴盪於阿基拉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有改變過的，只是你不知道。」

阿基拉放開拳頭，走進藏酒室，選了一瓶佳釀。在佳節獨嚐美酒，顯得格外冷清，他重重嘆了口氣，放下酒杯，打開鎖上的玻璃門，走下迴旋樓梯，他的寵物紛紛爬向他並向他示好，眼前卻是回憶中最愛的寵兒向他示好的情景。

還以為已經放下了，原來並沒有。

「今天是平安夜啊，你們要一起慶祝嗎？」

這一句邀請，使寵奴們怕得低頭後退，「慶祝」並不是低賤的他們能享有的權利，他們不敢接受。

「偶爾也要令你們活得自在。」

阿基拉的說話聽在寵奴耳中像極惡夢。

自在是一種毒，身體的自在亦好，心靈的自在也罷，他們已經習慣失去自由和權利，甚至獨立的思考能力，只能聽從命令與接受懲罰，突如其來的自由反而令他們恐慌。

阿基拉把所有籠子打開，沒有一人願意走出來，門開了，反而往角落瑟縮。

他走到最細小的籠子，把失去雙手及雙腿的寵奴抱起來，他怕得整個身體悸動不停。

「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話雖如此，他仍然抖個不停，拼命抑壓住叫聲，他已經失掉眼睛，不可以連舌頭也失去，不想慢慢變成人彘。

是他的錯，逃走是他的錯，接受阿基拉的懲罰是應該的。

阿基拉坐在梳化，把他放到大腿上，撫摸他的軀體以及被截肢的舊傷口。

「對不起。」

沒有感情的道歉令他的恐懼到達頂點，手指觸碰傷口的一刻，被活生生截肢的痛苦回憶把他嚇至失禁，尿液沿著阿基拉的褲管流到地上，弄髒了梳化和褲子。

「啊......？」

寵奴深信自己的死期已到，會像從前反抗的寵奴一樣，被處死然後放進垃圾袋中棄置，連棺木也不會有。

「不打緊，我幫你洗洗。」

平常幫他們洗澡都是相澤及其他得力助手的工作，阿基拉從來不會親自做髒活，而且洗澡是獎賞，得寵的寵奴才能享有，平常不會輕易獲得善待。

「我會吩咐相澤幫忙，你們全都要好好洗澡並穿上舒適的衣服，這個聖誕節就安心的過吧。」

究竟是福音還是噩耗，寵奴們在此時此刻未能分辨。

「我會改變給你看的。」阿基拉呢喃自語，對著內心念掛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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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和助手們提心吊膽地替寵奴們洗澡，穩穩關妥了浴室的門，二人方能輕聲對話：「主人為什麼......他從來未試過......」

「轉身，我幫你洗背面。」相澤以命令的口吻對寵奴們說話。

寵奴們長年累月被調教及注射各種藥物，精神狀態及身體已經不能回復到正常的水平，就算放走他們，也只會落得餓死在路邊的下場。

他們只對阿基拉及基本指令有反應，自由對他們來說是死刑。

「我也不清楚，我還以為又要處理屍體了......」相澤說。

阿基拉從來不當寵奴是生物般看待，對他來說，寵奴只是泄慾的工具以及「食物」，普通人不會對吞食食物感到抱歉吧？阿基拉對寵奴也一樣。

他曾多次把寵奴的血吸乾、或凌虐致死，相澤已經習慣處理慘不忍睹的屍體。阿基拉的光榮純淨血統背後，是黑暗墮落的惡魔。

「主人的性格轉變，你覺得與島鐵雄有關嗎？那青年是誰啊？」助手問道。

「島鐵雄是個例外，我初時還在想主人只是貪圖新鮮，島鐵雄不用多久便會被丟棄，他初來乍到便可以在主人的床上睡，令我非常驚訝，他看上去也不是什麼聰明的人，可能同族會有不同吧......」

「從前好像有一頭寵物也可以到床上睡啊，非常聰明很得主人歡心，叫什麼名字來著？山......什麼的？」

「嗯，我知道你在說誰，他好像突然銷聲匿跡，我不敢問，看來凶多吉少了吧？」

「主人的心情很難猜度啊。」

「伴君如伴虎嘛。」相澤繼續他的工作，替阿基拉準備最「溫暖」的平安夜聚餐。

當相澤把打扮好的寵奴一個又一個的帶到餐桌前，寵奴們來自不同種族，並且都能夠用雙腳走路，可是被調教已久，他們早已忘記本能，四肢跪地爬過去是他們唯一的移動方式。

相澤沉默地注視著阿基拉在佈置裝飾。當阿基拉詢問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身體不停抖動的寵奴的意見時，氣氛異常詭異。重複播放的聖誕旋律令人不寒而慄。

「主人......」

「什麼事？他們不肯乖乖洗澡嗎？」

「不、不是！他們很乖。我是怕島鐵雄約會完回來會看到......」相澤提出了他的憂慮。

「哈哈，不用擔心，鐵雄今晚不會回來了......不，他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說？」

「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並不是我這裡。」

阿基拉在聖誕樹上掛上新的裝飾，臉上抹上苦笑。

相澤生怕自己說錯話，但阿基拉沒有責罰的意思，反而吩咐廚師準備最美味的食物。

「相澤，還有你們，要一起吃嗎？」

「我！？我？不可以吧？我的身分......恐怕......」相澤慌忙後退，躬身俯首，不敢直視。

其他助手們也紛紛跟隨相澤，作出卑微之相。

「你們喜歡就留下來吧，畢竟你們陪伴我多年，我也未曾和你們同桌用餐過呢。」

「那我......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主人。」相澤與助手們視線交投，然後鞠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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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找樂子的山形，丟在床頭的手機收到訊息，他推開了身上的陪酒女郎，看了看。

是個不明來歷的訊息。

平常他不會理會這些垃圾訊息，但這次他有奇妙的預感。

點開一看，只有一句說話：

「我會為了你而改變，你等著。」

山形嗤之以鼻：「誰啊？」然後把不明帳號封鎖並刪除訊息，繼續他和酒女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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