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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的夕陽染過飛機場,白天與黑夜的交會,模糊地帶,原來最適合犯罪的不是黑暗降臨時,而是混亂不堪,分不清黑白時。幾輛黑色轎車駛離飛機場,北區最大的黑道-華家,首腦-華燁收到了消息,國際販毒集團「路天」,僅在一天之內就滅了「白龍社」,這消息驚人,接近危言聳聽的程度,但當地的新聞媒體跟警方證實白龍社瓦解,這是不爭的事實。
「路宇有這麼大的膽子?」轎車內,坐在華燁身旁的手下很懷疑。
「不,路宇沒那個膽,他就只是仗著自己是路風的弟弟,這些年才敢在外面囂張跋扈,為利益他不惜謀殺親兄弟,也是夠狠,可惜以他的能力是撐不起『路天』的。」華燁笑說。
「只有女人,才敢不遵守男人的規則。」此話一出,手下更不懂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
「去年『路天』首領的繼任儀式結束後,路宇跟他兒子都躲了起來,只在暗中下命令,呵,我看未必是,說不定是死了。」聽華燁胸有成竹,手下想到了一件事。
「據說路風有一個女兒,獨生女,生前就很保護她,把她藏的很好,目前沒有幾個人見過她女兒的真面目,難道是……」
「六年前,震驚全球的街口殺警案,你知道嗎?」
「知道,『路天』做的,聽說是有個幹部嗑藥嗑多了,發瘋。」
華燁冷笑,這個說詞只能騙騙路人,一般的黑道人士是不會輕易殺警的,還這麼明目張膽。就算「路天」的勢力再大,也不會幹這種蠢事。
「不管是什麼,反正一會兒真相就會出現,這場交易價值上億,那個人一定會親自來的。」
其實華燁猜的沒錯,路小楓親自來了。
當華燁他們來到昏暗偏僻的碼頭,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已站在幾個貨櫃前,面無表情,但臉上深而長的刀疤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華燁下車後留在原地,不發一語的盯著他,隨後給一旁的手下一個眼神,讓他們上前。但手下才走出第一步,所有人便遭到槍擊,紛紛倒地抱腿慘呼-每個人的小腿上都多了一個彈孔,這種精準的槍法,比一槍斃命更加令人恐懼。華燁雖沒有被擊中,但也跟被擊中了差不多,因為高大男人手中的長刀刀尖已經抵在他的咽喉,吭啷一聲,華燁放手讓手槍落地,冷汗直流-他的太陽穴有著一點紅外線。拿刀的男子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那一首「情人」,在這殺戮暴力、殘忍無情的時刻,多諷刺,但這些男人不會懂,男子隨後把身上的手機交給華燁,示意他接。
「喂、喂,路大小姐,妳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別,妳跟妳父親差多了。」華燁努力保持鎮定。
『不好意思,上次的一場意外之後,我變得小心了,華老大,你知道很多人想抓我的。』小楓變了聲,但笑聲明顯。
「所以這場交易不算了?」
『當然算。』
「妳殺了我的人,還……」
『誰說我殺了他們,我只是讓他們乖乖睡覺。』
華燁不信,轉頭看了看躺倒的部下,真的沒死,還看得出有呼吸。
『只是交易的內容我得調整一下。』
「價錢還要再高是嗎?」
『呵,華燁,我知道你在北區的地盤,早就有在賣藥了,不缺錢的,你這次來,不過是想確認我是誰,好啦,現在你知道了。其實,我猜我的『天』,你沒親自用過吧。』
「妳什麼意思?」
華燁有不好的預感,只見面前男子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頭裝著未知的透明液體。
『純度最高的『天』,你試試。』
「妳瘋了嗎?」華燁情緒激動,嚇死了,這藥不稀釋直接吸食,絕對會暴斃。
『還是你想現在人頭落地。』
刀尖觸上皮膚,痛覺產生,華燁全身發抖,不得不從,打開瓶蓋,才聞一下,整個人都要衝上雲端,幾乎看不清前方,藥效麻痺所有感官,不到一分鐘,華燁腳軟,單膝跪地拼命喘氣。
「妳、妳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你不是北區的老大嗎?聽說你們集團最近想收購一塊地,但對方堅持不賣,好像是姓蘇的對吧?要倒不倒的公司了,如果那塊地能成功拿到,預估之後能賺到……至少上百億。』
華燁哭笑不得,這女人真是瘋子,早就暗中盤算好了。
「需、需要我叫妳老大嗎?」華燁被「天」的後勁搞得要神經衰弱。
『不,我沒那麼喜歡這個稱呼。華燁,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我要看到我要的結果。』
「涼、涼冰……涼冰!」
薔薇驚醒,原來是做了惡夢?春夢?從沙發上起身,她發現涼冰不見了,此刻太陽已經高懸天邊,手機有很多訊息,是小倫,還有店內那亂七八糟的慘狀。薔薇回傳訊息解釋,也跟小倫說了沒事,一會兒去看他。薔薇隨後看了看自己,衣服還是昨天的,內衣內褲都在,沒有被脫,昨晚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薔薇搞不明白了,正準備打電話給涼冰,忽然有人敲門。
「妳好,請問涼冰小姐在嗎?」
薔薇開門便見一名穿著白袍的褐色短髮女子,看來像醫生,笑容親切。
「妳是?」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我是路小楓的私人醫生,我叫陳昱依。昨天晚上,涼冰小姐打電話找大小姐,但是大小姐在忙,所以今天一早託我來給她解酒液,聽說她醉得一蹋糊塗。」昱依的語氣非常平靜,毫無歉疚。
薔薇一聽到路小楓這個關鍵人名,臉色大變,看著昱依遞過來的解酒液,心情不快。
「不用了,她不在了。」
「是嗎?但……好吧。那可以恕我無理的問一句,杜小姐,昨晚是妳幫她解決的嗎?」
解決?這個動詞非常的令人害羞又充滿性暗示,薔薇壓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原來昨天的事、昨天的威士忌就是路小楓有意為之,故意送涼冰酒,路小楓是想藉此偷襲她嗎?這也太過分。薔薇氣憤難耐。
「很抱歉,無可奉告。還有請帶話給妳家的大小姐,路小楓若想用這種方式得到涼冰,我會報警!叫她別那麼不知羞恥!那是犯罪!」其實薔薇也不懂自己為何這麼生氣,昱依苦笑。
「好,我會傳達的。不過,杜小姐,據我對大小姐這三十年的了解,她這一生只愛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妳的涼冰。」
妳的涼冰,這個名詞聽在薔薇耳裡莫名的順耳,也莫名的奇怪,臉就莫名的紅了。昱依看透薔薇,但沒有說破她的口是心非。薔薇看昱依離開,望著這女人的背影,她感覺到了一份奇怪的空虛感,或說見到了一個空洞又破碎的靈魂,好詭異,直覺陳昱依絕對不是普通的醫生。
薔薇準備梳洗出門,小倫今日要出院,只是這時見了鏡子裡的自己,薔薇忍不住撫摸右下巴的細條傷痕,瞬間憶起昨夜涼冰的舌尖舔過這裡,她舔過的地方,點點血跡好似都活了起來,涼冰每次呼氣都燙得她的心在顫抖,汗滴從她的喉嚨流下去,到肩膀,到鎖骨,到……完蛋了,薔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念念不忘那種感覺。頭撞鏡面,薔薇很糾結,但煩惱到最後還是很憂心涼冰到底去哪裡?酒醒了?不會去找別人解決吧?想到此,薔薇很難受,決定快點幫小倫辦出院,然後去找她。
事實上,薔薇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她的涼冰從一早逃離「犯罪現場」後,就癡呆的站在凱莎的飯店門口,盯著晴朗的天空,表情憂愁又憂鬱,幾乎成了活的乾屍,整個人怪異極了。凱莎的狀態跟涼冰完全相反,上班的路上還哼著歌,滿腦子都是跟鶴熙滾來滾去的畫面,稍早分開時還有早安吻,多好,處在熱戀期的女人啊,但一見到她妹妹這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樣,她差點氣死。
「涼冰,妳怎麼回事?值班經理說妳一整晚都沒回來,去哪了?」凱莎劈頭就是質問。
「那姊姊妳又去哪了?」涼冰無神,沒有看凱莎。
「我……自然是跟鶴熙在一起,我們很安全。妳呢?現在是演哪齣,又被薔薇甩?」凱莎雙手交叉抱胸。
「姊,我好像上床了。」
「啊?啊!上床是指那個上床嗎?跟薔薇?妳們在交往了?」
凱莎大驚,拉過涼冰面對面,大力搖晃她,要她說清楚。
「我、我不太確定,雖然是跟薔薇沒錯,但是我確定我們沒有在交往,她還沒有跟男朋友分手。」涼冰有氣無力的說,雖然威士忌的效果好像消失了,但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見薔薇了。
凱莎聽完皺眉,沒想到姊妹倆都做了一夜情這種事,涼冰更甚,人家還有男朋友,凱莎無言以對,要發脾氣也不對。
「涼冰,別告訴我,妳對薔薇用了蚊香。」
「沒有,我發誓,只、只是喝了一點威士忌。」
「威士忌?」凱莎不懂,她記得涼冰的酒量沒那麼差。
「小楓送的。」
這個人名一出,凱莎的火氣瞬間燃起,她要發火,但得先讓她妹妹醒過來,所以用力捏了涼冰的臉,疼得她真哭。
「姊,妳幹嗎?很痛啊。」
「很好,會痛就好,現在,回房去寫妳的論文,在妳畢業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亂跑出去,更不准在別的地方過夜。」
真慘,被禁足,涼冰摸著被捏紅的臉頰,垂頭喪氣的走回飯店。凱莎接著連絡小楓,但是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凱莎受不了,索性取消早晨會議,開車殺去小楓的公司,但在半路被警察攔下。
「小姐,妳超速了,這裡限速六十。」
凱莎按下車窗,攔她下來的是一名女警,金色長髮西方面孔。本來凱莎沒有特別在意,拿出駕照行照,但在跟女警的褐色眼珠對上時想起一件事,小楓曾經說過,她的女朋友是一個金髮混血的女警。有這麼巧嗎?凱莎開門下車。
「請問妳是鄭郁嗎?」
凱莎一問出口,女警訝異轉身,鄭郁並不認識凱莎。
「妳可以告訴我,路小楓在哪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
凱莎整個人殺氣騰騰,兩人四目相交,鄭郁上下打量凱莎,猜測又是一個陸小楓的新對象,她瞪回去說道:「我不知道。」
「怎麼可能?就我所知,今天是小楓的生日,妳身為她的女朋友,不應該……」
「誰是她女朋友!」鄭郁怒吼,凱莎驚嚇。
「那個說謊、失約、花心、濫情、厚臉皮、有毛病、莫名其妙、我行我素、自我感覺良好又不顧別人感受的混蛋女人……」
無辜被吼,凱莎原來是會生氣的,但看鄭郁自言自語,把罰單交給她,凱莎無話可說,還有點想笑。
「對不起,我失態了。不過我必須說,我喜歡的是男人,沒有那種傾向,跟妳們不一樣,小姐,妳認錯人了,記得準時繳罰單。」
鄭郁的表情很肯定,聲音就不是了。從某種角度,凱莎好像看見了那天清晨否認到底的鶴熙。
「妳好了解小楓。」
凱莎是正常判斷,鄭郁停下腳步,深陷其中的人是沒有判斷能力的,再聰明、再理智、再優秀的女人都一樣。
「但我不管妳跟路小楓是什麼關係,她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她對我妹妹做了什麼,否則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鄭郁回頭,眼眶泛淚,沒有回應凱莎的話,只是伸手扶正了她的警帽,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耀的警徽讓凱莎覺得有點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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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的夕阳染过飞机场,白天与黑夜的交会,模煳地带,原来最适合犯罪的不是黑暗降临时,而是溷乱不堪,分不清黑白时。几辆黑色轿车驶离飞机场,北区最大的黑道-华家,首脑-华烨收到了消息,国际贩毒集团「路天」,仅在一天之内就灭了「白龙社」,这消息惊人,接近危言耸听的程度,但当地的新闻媒体跟警方证实白龙社瓦解,这是不争的事实。
「路宇有这麽大的胆子?」轿车内,坐在华烨身旁的手下很怀疑。
「不,路宇没那个胆,他就只是仗着自己是路风的弟弟,这些年才敢在外面嚣张跋扈,为利益他不惜谋杀亲兄弟,也是够狠,可惜以他的能力是撑不起『路天』的。」华烨笑说。
「只有女人,才敢不遵守男人的规则。」此话一出,手下更不懂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
「去年『路天』首领的继任仪式结束后,路宇跟他儿子都躲了起来,只在暗中下命令,呵,我看未必是,说不定是死了。」听华烨胸有成竹,手下想到了一件事。
「据说路风有一个女儿,独生女,生前就很保护她,把她藏的很好,目前没有几个人见过她女儿的真面目,难道是……」
「六年前,震惊全球的街口杀警案,你知道吗?」
「知道,『路天』做的,听说是有个干部嗑药嗑多了,发疯。」
华烨冷笑,这个说词只能骗骗路人,一般的黑道人士是不会轻易杀警的,还这麽明目张胆。就算「路天」的势力再大,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不管是什麽,反正一会儿真相就会出现,这场交易价值上亿,那个人一定会亲自来的。」
其实华烨猜的没错,路小枫亲自来了。
当华烨他们来到昏暗偏僻的码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站在几个货柜前,面无表情,但脸上深而长的刀疤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华烨下车后留在原地,不发一语的盯着他,随后给一旁的手下一个眼神,让他们上前。但手下才走出第一步,所有人便遭到枪击,纷纷倒地抱腿惨呼-每个人的小腿上都多了一个弹孔,这种精准的枪法,比一枪毙命更加令人恐惧。华烨虽没有被击中,但也跟被击中了差不多,因为高大男人手中的长刀刀尖已经抵在他的咽喉,吭啷一声,华烨放手让手枪落地,冷汗直流-他的太阳穴有着一点红外线。拿刀的男子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那一首「情人」,在这杀戮暴力、残忍无情的时刻,多讽刺,但这些男人不会懂,男子随后把身上的手机交给华烨,示意他接。
「喂、喂,路大小姐,妳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妳跟妳父亲差多了。」华烨努力保持镇定。
『不好意思,上次的一场意外之后,我变得小心了,华老大,你知道很多人想抓我的。』小枫变了声,但笑声明显。
「所以这场交易不算了?」
『当然算。』
「妳杀了我的人,还……」
『谁说我杀了他们,我只是让他们乖乖睡觉。』
华烨不信,转头看了看躺倒的部下,真的没死,还看得出有呼吸。
『只是交易的内容我得调整一下。』
「价钱还要再高是吗?」
『呵,华烨,我知道你在北区的地盘,早就有在卖药了,不缺钱的,你这次来,不过是想确认我是谁,好啦,现在你知道了。其实,我猜我的『天』,你没亲自用过吧。』
「妳什麽意思?」
华烨有不好的预感,只见面前男子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裡头装着未知的透明液体。
『纯度最高的『天』,你试试。』
「妳疯了吗?」华烨情绪激动,吓死了,这药不稀释直接吸食,绝对会暴毙。
『还是你想现在人头落地。』
刀尖触上皮肤,痛觉产生,华烨全身发抖,不得不从,打开瓶盖,才闻一下,整个人都要冲上云端,几乎看不清前方,药效麻痺所有感官,不到一分钟,华烨脚软,单膝跪地拼命喘气。
「妳、妳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你不是北区的老大吗?听说你们集团最近想收购一块地,但对方坚持不卖,好像是姓苏的对吧?要倒不倒的公司了,如果那块地能成功拿到,预估之后能赚到……至少上百亿。』
华烨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疯子,早就暗中盘算好了。
「需、需要我叫妳老大吗?」华烨被「天」的后劲搞得要神经衰弱。
『不,我没那麽喜欢这个称呼。华烨,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总之,我要看到我要的结果。』
「凉、凉冰……凉冰!」
蔷薇惊醒,原来是做了恶梦?春梦?从沙发上起身,她发现凉冰不见了,此刻太阳已经高悬天边,手机有很多讯息,是小伦,还有店内那乱七八糟的惨状。蔷薇回传讯息解释,也跟小伦说了没事,一会儿去看他。蔷薇随后看了看自己,衣服还是昨天的,内衣内裤都在,没有被脱,昨晚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蔷薇搞不明白了,正准备打电话给凉冰,忽然有人敲门。
「妳好,请问凉冰小姐在吗?」
蔷薇开门便见一名穿着白袍的褐色短髮女子,看来像医生,笑容亲切。
「妳是?」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是路小枫的私人医生,我叫陈昱依。昨天晚上,凉冰小姐打电话找大小姐,但是大小姐在忙,所以今天一早託我来给她解酒液,听说她醉得一蹋煳涂。」昱依的语气非常平静,毫无歉疚。
蔷薇一听到路小枫这个关键人名,脸色大变,看着昱依递过来的解酒液,心情不快。
「不用了,她不在了。」
「是吗?但……好吧。那可以恕我无理的问一句,杜小姐,昨晚是妳帮她解决的吗?」
解决?这个动词非常的令人害羞又充满性暗示,蔷薇压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原来昨天的事、昨天的威士忌就是路小枫有意为之,故意送凉冰酒,路小枫是想藉此偷袭她吗?这也太过分。蔷薇气愤难耐。
「很抱歉,无可奉告。还有请带话给妳家的大小姐,路小枫若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凉冰,我会报警!叫她别那麽不知羞耻!那是犯罪!」其实蔷薇也不懂自己为何这麽生气,昱依苦笑。
「好,我会传达的。不过,杜小姐,据我对大小姐这三十年的了解,她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妳的凉冰。」
妳的凉冰,这个名词听在蔷薇耳裡莫名的顺耳,也莫名的奇怪,脸就莫名的红了。昱依看透蔷薇,但没有说破她的口是心非。蔷薇看昱依离开,望着这女人的背影,她感觉到了一份奇怪的空虚感,或说见到了一个空洞又破碎的灵魂,好诡异,直觉陈昱依绝对不是普通的医生。
蔷薇准备梳洗出门,小伦今日要出院,只是这时见了镜子裡的自己,蔷薇忍不住抚摸右下巴的细条伤痕,瞬间忆起昨夜凉冰的舌尖舔过这裡,她舔过的地方,点点血迹好似都活了起来,凉冰每次呼气都烫得她的心在颤抖,汗滴从她的喉咙流下去,到肩膀,到锁骨,到……完蛋了,蔷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念念不忘那种感觉。头撞镜面,蔷薇很纠结,但烦恼到最后还是很忧心凉冰到底去哪裡?酒醒了?不会去找别人解决吧?想到此,蔷薇很难受,决定快点帮小伦办出院,然后去找她。
事实上,蔷薇的担心是多馀的,因为她的凉冰从一早逃离「犯罪现场」后,就痴呆的站在凯莎的饭店门口,盯着晴朗的天空,表情忧愁又忧鬱,几乎成了活的乾尸,整个人怪异极了。凯莎的状态跟凉冰完全相反,上班的路上还哼着歌,满脑子都是跟鹤熙滚来滚去的画面,稍早分开时还有早安吻,多好,处在热恋期的女人啊,但一见到她妹妹这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她差点气死。
「凉冰,妳怎麽回事?值班经理说妳一整晚都没回来,去哪了?」凯莎噼头就是质问。
「那姊姊妳又去哪了?」凉冰无神,没有看凯莎。
「我……自然是跟鹤熙在一起,我们很安全。妳呢?现在是演哪齣,又被蔷薇甩?」凯莎双手交叉抱胸。
「姊,我好像上床了。」
「啊?啊!上床是指那个上床吗?跟蔷薇?妳们在交往了?」
凯莎大惊,拉过凉冰面对面,大力摇晃她,要她说清楚。
「我、我不太确定,虽然是跟蔷薇没错,但是我确定我们没有在交往,她还没有跟男朋友分手。」凉冰有气无力的说,虽然威士忌的效果好像消失了,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蔷薇了。
凯莎听完皱眉,没想到姊妹俩都做了一夜情这种事,凉冰更甚,人家还有男朋友,凯莎无言以对,要发脾气也不对。
「凉冰,别告诉我,妳对蔷薇用了蚊香。」
「没有,我发誓,只、只是喝了一点威士忌。」
「威士忌?」凯莎不懂,她记得凉冰的酒量没那麽差。
「小枫送的。」
这个人名一出,凯莎的火气瞬间燃起,她要发火,但得先让她妹妹醒过来,所以用力捏了凉冰的脸,疼得她真哭。
「姊,妳干吗?很痛啊。」
「很好,会痛就好,现在,回房去写妳的论文,在妳毕业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出去,更不准在别的地方过夜。」
真惨,被禁足,凉冰摸着被捏红的脸颊,垂头丧气的走回饭店。凯莎接着连络小枫,但是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凯莎受不了,索性取消早晨会议,开车杀去小枫的公司,但在半路被警察拦下。
「小姐,妳超速了,这裡限速六十。」
凯莎按下车窗,拦她下来的是一名女警,金色长髮西方面孔。本来凯莎没有特别在意,拿出驾照行照,但在跟女警的褐色眼珠对上时想起一件事,小枫曾经说过,她的女朋友是一个金髮溷血的女警。有这麽巧吗?凯莎开门下车。
「请问妳是郑郁吗?」
凯莎一问出口,女警讶异转身,郑郁并不认识凯莎。
「妳可以告诉我,路小枫在哪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
凯莎整个人杀气腾腾,两人四目相交,郑郁上下打量凯莎,猜测又是一个陆小枫的新对象,她瞪回去说道:「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就我所知,今天是小枫的生日,妳身为她的女朋友,不应该……」
「谁是她女朋友!」郑郁怒吼,凯莎惊吓。
「那个说谎、失约、花心、滥情、厚脸皮、有毛病、莫名其妙、我行我素、自我感觉良好又不顾别人感受的溷蛋女人……」
无辜被吼,凯莎原来是会生气的,但看郑郁自言自语,把罚单交给她,凯莎无话可说,还有点想笑。
「对不起,我失态了。不过我必须说,我喜欢的是男人,没有那种倾向,跟妳们不一样,小姐,妳认错人了,记得准时缴罚单。」
郑郁的表情很肯定,声音就不是了。从某种角度,凯莎好像看见了那天清晨否认到底的鹤熙。
「妳好了解小枫。」
凯莎是正常判断,郑郁停下脚步,深陷其中的人是没有判断能力的,再聪明、再理智、再优秀的女人都一样。
「但我不管妳跟路小枫是什麽关係,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她对我妹妹做了什麽,否则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郑郁回头,眼眶泛泪,没有回应凯莎的话,只是伸手扶正了她的警帽,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的警徽让凯莎觉得有点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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