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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有人會抱著入牢的風險動用私刑?
路小楓三十歲的人生,已經奪走了非常多人的性命,看過多少人哭著喊著救命向她求饒,她每一次都可以視而不見,她可以良心泯滅,可以用各種藥物毒品,用無數次的性愛高潮來忘記自己罪不可赦。多少人用難聽到極點的字眼罵她,說她根本不配活在世上。但從另一個角度看,路小楓也是沒有多少選擇。如果從小到大,那些犯罪行為是她習慣並且被教育的工具、環境,準則、規範,價值觀念、生活意義,再加上身旁的人縱容她予取予求,沒有幾個人敢對她說不要,沒有幾個人會對她說不行,如此長大成人,路小楓會變成今天的路小楓,合情合理。只是在鶴熙、涼冰的立場,她們能看見的東西太少,路小楓是站在錯誤的最高點,怎麼躲都躲不掉的箭靶,就算說再可憐的出生背景,可以同情,但是無法原諒。所以開槍吧,鶴熙。
涼冰望著鶴熙舉槍,槍口對準洞孔,路小楓還真如她自己說的,完全沒動,準備赴死。距離不到一公尺,就算瞄不準心臟,也是非常接近,擊中後若沒有馬上送醫,必死無疑。路小楓真他媽是個瘋子,腦袋裝什麼?這麼想死?沒有任何防護?還是有別的目的?涼冰見鶴熙面目猙獰,嫉惡如仇的模樣,情緒洶湧欲扣板機,但是手抖個不停。她們不像路小楓,即使面對一個罪證確鑿的大惡人,她們也沒辦法輕易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我路小楓只給一個人一次殺我的機會,過了就沒有了,過了……鶴熙,就讓妳跟涼冰在凱莎與薔薇的喪禮上哭泣。』
路小楓看鶴熙遲遲不肯動手,內心的良善在拉扯,於是出狠招激怒鶴熙,她不想活的-開始知道愛一個女人,而那一個女人也很愛她之後。鶴熙什麼都可以忍,唯獨家人跟愛人忍不了,她咬牙向前,可不知為何,越是心想仇恨,鶴熙越感覺崩潰。
『殺一個我,可以拯救上千萬人的命,這簡單的選擇題,鶴熙,妳還猶豫什麼?』
道德天秤的兩端在對抗,涼冰想插話,但不敢隨便亂開口,無奈她們處於下風、被動者,也根本不曾想過有一天要做「今天不殺妳,明天換我死」的可怕決定。涼冰最終看不下去,要踢倒這個天秤,卻沒想到有一個人先推倒了。
「不准動。」
燈忽然全滅了,眼睛能見的一切全黑了。眾人驚訝,包含路小楓。鶴熙被人從背後抓住,冰冷銳利立即觸上喉嚨,不用猜,刀,鋒利,一觸皮膚瞬間見血。
「鶴熙?誰?」涼冰緊張問。
「放下槍。」
這個人沒有使用變聲器,鶴熙的記憶力一直都很好,只是有點訝異她的出現,竟不是在旁邊冷眼相看,是親自上前。
「陳醫生,妳要幫一個混蛋人渣……」
「鶴總經理,我提醒妳,要是沒有這個混蛋人渣,公路派對過後,妳不會有今天的清白之身,妳的凱總經理也絕不會有現在的冷靜,跟妳裡應外合,妳身上的追蹤器、監聽器……這齣劇,如果妳想當個好演員,還得再練習。」
陳昱依自己加戲了,不聽話了,拆穿凱莎原來是跟鶴熙溝通過的,計畫過的。路小楓在鏡子的另一邊,她聽得清清楚楚,她很生氣,也生氣不了,因為她太愛她了,絕不會眼睜睜看她死的。路小楓阻止不了陳昱依-漆黑中看不到妳的臉,也聞得到妳的味道。陳昱依為她的愛人量身打造的毒品可以躲過任何檢驗,只留下淡淡的似玫瑰但也不是玫瑰的香味,就說別讓醫生犯罪,路小楓到底是聰明還是幸運。陳昱依為路小楓穿梭在「陰陽兩界」,比起從頭到尾都是鬼的路小楓,不人不鬼的她更可悲。
「被妳們這種人救……」
「鶴小姐,如果妳的善良正義保護不了妳,就不要義正嚴詞的說大話,不要跟我說什麼光明正大,還自以為是這個世界最正確的人。簡直好笑,等到妳相信的公平正義來,妳還活著嗎?」
陳昱依的話在耳邊,涼冰也聽到,各種辯論在腦海上演,鶴熙握緊槍,關鍵時刻,她的混亂跟崩潰漸漸消失,眼前一片黑,她閉上眼,見到凱莎在病床的畫面,想到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每次鬥嘴吵架,每一件事都要拚輸贏,她們是彼此最強的敵手,想打敗妳又不願妳真的輸,無形的互相扶持、激勵。然後很幸運,涼冰的蚊香從中介入,不然她們永遠都不會變成後來的她們,擁有了誰也離不開誰的我愛妳。不過一句我愛妳,就可以拋棄所有的是非對錯?因為愛,就能成為凌駕在道德倫理之上的唯一理由?誰都不會有標準答案。鶴熙也說不出,但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她跟凱莎都堅持心中所信。鶴熙猛然將手槍丟向一邊,槍撞上牆,反彈旋轉,最後應聲掉落地面。
「互不相欠。」
坦白一點的說詞就是-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另一層的涵義是,這槍開下去,子彈穿過妳的心臟之後,我跟妳就沒區別了。我不會那麼做,這不是我。鶴熙心意已決,她相信凱莎也聽到她的回答,她知道凱莎很後悔當年接受路小楓投資她的事業,她看錯人了,她還想她們都是學鋼琴的孩子,不會多壞的。今天以後結案了,居然是最壞最可惡的那一個。問號。
「鶴熙,凱莎她……真的很愛妳。」
對峙到最激烈的部分,可惜路小楓直接完結篇,她不會讓這個場面複雜下去。其一是,她要準備逃了,她這一生囂張也不過在黑暗中;其二是,再繼續說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殺了她們兩個,因為太羨慕,因為她也好想簡簡單單的去愛一個女人。鶴熙跟涼冰昏眩之前,路小楓用原音說話,隱約還聽到了警笛聲?越來越大聲。
黎明時分,若寧命大,被「丟出去」還沒死,奄奄一息的躺在海岸沙灘上,被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拍打,這時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陽光-王天柱。見到他,等於見到路小楓。若寧沒力氣說話,更遑論逃跑抵抗,王天柱把她扛上肩。
「妳笑什麼?」
一路上,若寧只剩下笑,笑自己又要被重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而她想錯了,王天柱將她丟回昨夜關她倉庫的另一邊,若寧被摔在地上,全身劇痛難耐,卻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眼前之人-華燁,雖然不知愛人一動不動是活還是死,但總是再見一面,死之前。
「大小姐給你們上路用的。」
王天柱留下一盒針筒-神兒,關門轉身離開。若寧抱著華燁痛哭流涕,直到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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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有人会抱着入牢的风险动用私刑?
路小枫三十岁的人生,已经夺走了非常多人的性命,看过多少人哭着喊着救命向她求饶,她每一次都可以视而不见,她可以良心泯灭,可以用各种药物毒品,用无数次的性爱高潮来忘记自己罪不可赦。多少人用难听到极点的字眼骂她,说她根本不配活在世上。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路小枫也是没有多少选择。如果从小到大,那些犯罪行为是她习惯并且被教育的工具、环境,准则、规范,价值观念、生活意义,再加上身旁的人纵容她予取予求,没有几个人敢对她说不要,没有几个人会对她说不行,如此长大成人,路小枫会变成今天的路小枫,合情合理。只是在鹤熙、凉冰的立场,她们能看见的东西太少,路小枫是站在错误的最高点,怎麽躲都躲不掉的箭靶,就算说再可怜的出生背景,可以同情,但是无法原谅。所以开枪吧,鹤熙。
凉冰望着鹤熙举枪,枪口对准洞孔,路小枫还真如她自己说的,完全没动,准备赴死。距离不到一公尺,就算瞄不准心脏,也是非常接近,击中后若没有马上送医,必死无疑。路小枫真他妈是个疯子,脑袋装什麽?这麽想死?没有任何防护?还是有别的目的?凉冰见鹤熙面目狰狞,嫉恶如仇的模样,情绪汹涌欲扣板机,但是手抖个不停。她们不像路小枫,即使面对一个罪证确凿的大恶人,她们也没办法轻易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我路小枫只给一个人一次杀我的机会,过了就没有了,过了……鹤熙,就让妳跟凉冰在凯莎与蔷薇的丧礼上哭泣。』
路小枫看鹤熙迟迟不肯动手,内心的良善在拉扯,于是出狠招激怒鹤熙,她不想活的-开始知道爱一个女人,而那一个女人也很爱她之后。鹤熙什麽都可以忍,唯独家人跟爱人忍不了,她咬牙向前,可不知为何,越是心想仇恨,鹤熙越感觉崩溃。
『杀一个我,可以拯救上千万人的命,这简单的选择题,鹤熙,妳还犹豫什麽?』
道德天秤的两端在对抗,凉冰想插话,但不敢随便乱开口,无奈她们处于下风、被动者,也根本不曾想过有一天要做「今天不杀妳,明天换我死」的可怕决定。凉冰最终看不下去,要踢倒这个天秤,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先推倒了。
「不准动。」
灯忽然全灭了,眼睛能见的一切全黑了。众人惊讶,包含路小枫。鹤熙被人从背后抓住,冰冷锐利立即触上喉咙,不用猜,刀,锋利,一触皮肤瞬间见血。
「鹤熙?谁?」凉冰紧张问。
「放下枪。」
这个人没有使用变声器,鹤熙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只是有点讶异她的出现,竟不是在旁边冷眼相看,是亲自上前。
「陈医生,妳要帮一个溷蛋人渣……」
「鹤总经理,我提醒妳,要是没有这个溷蛋人渣,公路派对过后,妳不会有今天的清白之身,妳的凯总经理也绝不会有现在的冷静,跟妳裡应外合,妳身上的追踪器、监听器……这齣剧,如果妳想当个好演员,还得再练习。」
陈昱依自己加戏了,不听话了,拆穿凯莎原来是跟鹤熙沟通过的,计画过的。路小枫在镜子的另一边,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很生气,也生气不了,因为她太爱她了,绝不会眼睁睁看她死的。路小枫阻止不了陈昱依-漆黑中看不到妳的脸,也闻得到妳的味道。陈昱依为她的爱人量身打造的毒品可以躲过任何检验,只留下淡淡的似玫瑰但也不是玫瑰的香味,就说别让医生犯罪,路小枫到底是聪明还是幸运。陈昱依为路小枫穿梭在「阴阳两界」,比起从头到尾都是鬼的路小枫,不人不鬼的她更可悲。
「被妳们这种人救……」
「鹤小姐,如果妳的善良正义保护不了妳,就不要义正严词的说大话,不要跟我说什麽光明正大,还自以为是这个世界最正确的人。简直好笑,等到妳相信的公平正义来,妳还活着吗?」
陈昱依的话在耳边,凉冰也听到,各种辩论在脑海上演,鹤熙握紧枪,关键时刻,她的溷乱跟崩溃渐渐消失,眼前一片黑,她闭上眼,见到凯莎在病床的画面,想到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每次斗嘴吵架,每一件事都要拚输赢,她们是彼此最强的敌手,想打败妳又不愿妳真的输,无形的互相扶持、激励。然后很幸运,凉冰的蚊香从中介入,不然她们永远都不会变成后来的她们,拥有了谁也离不开谁的我爱妳。不过一句我爱妳,就可以抛弃所有的是非对错?因为爱,就能成为凌驾在道德伦理之上的唯一理由?谁都不会有标准答案。鹤熙也说不出,但她知道,不管发生什麽事,她跟凯莎都坚持心中所信。鹤熙勐然将手枪丢向一边,枪撞上牆,反弹旋转,最后应声掉落地面。
「互不相欠。」
坦白一点的说词就是-妳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另一层的涵义是,这枪开下去,子弹穿过妳的心脏之后,我跟妳就没区别了。我不会那麽做,这不是我。鹤熙心意已决,她相信凯莎也听到她的回答,她知道凯莎很后悔当年接受路小枫投资她的事业,她看错人了,她还想她们都是学钢琴的孩子,不会多坏的。今天以后结案了,居然是最坏最可恶的那一个。问号。
「鹤熙,凯莎她……真的很爱妳。」
对峙到最激烈的部分,可惜路小枫直接完结篇,她不会让这个场面複杂下去。其一是,她要准备逃了,她这一生嚣张也不过在黑暗中;其二是,再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失控杀了她们两个,因为太羡慕,因为她也好想简简单单的去爱一个女人。鹤熙跟凉冰昏眩之前,路小枫用原音说话,隐约还听到了警笛声?越来越大声。
黎明时分,若宁命大,被「丢出去」还没死,奄奄一息的躺在海岸沙滩上,被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阳光-王天柱。见到他,等于见到路小枫。若宁没力气说话,更遑论逃跑抵抗,王天柱把她扛上肩。
「妳笑什麽?」
一路上,若宁只剩下笑,笑自己又要被重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而她想错了,王天柱将她丢回昨夜关她仓库的另一边,若宁被摔在地上,全身剧痛难耐,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眼前之人-华烨,虽然不知爱人一动不动是活还是死,但总是再见一面,死之前。
「大小姐给你们上路用的。」
王天柱留下一盒针筒-神儿,关门转身离开。若宁抱着华烨痛哭流涕,直到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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