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17 | Penana

碰撞聲的來源是劉詩放下剛收進來的衣物轉身進廚房倒水，接著一個轉身撞到站離她很近的女子，又因為太突然所以劉詩撞到人馬上跳開，這才撞到身後的椅子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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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平復完心情，只剩下疑問，「你怎麼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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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是應你所求出來的，奴家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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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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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遇到危險時，我比你的友人還可靠，畢竟同類間的限制不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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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錯，但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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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誰，只是還沒想起來，我會等你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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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劉詩只覺得頭大和麻煩，她沒想到要找的東西竟然藏一隻鬼，問名字還打啞謎，無語望天，但是最後也沒有拒絕女鬼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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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就打算提早回台中，有件事她想先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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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中後她先是打聽案情進度，最後知道賀書翔他們也去過盤山，沈雋受傷外加回去後各自被上司臭罵一頓，內容不外乎就是擅自出任務沒有後援，不顧生命安全，要是再犯就記過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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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賀書翔坐在黑色皮革沙發上，面前有一杯散發馨香的咖啡，只有一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顯然對他上次行動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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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謹榮有些無奈地看明顯沒在反省的賀書翔，原本想再唸個幾句但想想後又放棄，試探性的問：「那有找到新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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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賀書翔苦笑，但在盤山時女子告訴他的話突然在腦子裡竄出，他頓一下目光迎上正在喝咖啡的黃謹榮，「十年前有發生過類似的案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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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現在資料都電子化，如果檔案沒有應該是沒有，印象中新聞也沒有類似報導。」黃謹榮心一跳，但依舊面色不改的把白色瓷杯托放在膝蓋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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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還是有些案件沒登錄進去，我想進檔案室查查看，也許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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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把握能找到新線索？」黃謹榮皺眉，很不認同，去檔案室會花很多時間，「你時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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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曾說過，不要放棄任何一絲可能，現在的確需要那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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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嘗試吧。」黃謹榮牽起嘴角站起來用力拍拍賀書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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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書翔得到允許後很快找來王重陽，首先他先是給對方一些他的想法，「盡量找死者有刺青的案子，不要管有沒有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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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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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中後的星期一，劉詩帶著女鬼前往楊洛安家的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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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要我找的東西跑出一個鬼，現在要怎麼辦？」劉詩趴在宮廟外的木桌上，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楊洛安的爺爺就在一旁泡茶閉目養神，楊洛安聞言停下鉛筆四處張望，「沒看見。」楊洛安說沒看見的同時劉詩也無奈翻白眼，然後看一眼就坐在她右邊的女鬼，隨手就把桌前的茶水推過去示意祂想喝就喝，果然女鬼看見後微微一笑安靜地拿起茶杯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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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眼睛有時看到有時沒看到也太不專業了吧。」把視線重新放在正在畫紙上打草稿的人身上，劉詩困惑地瞇起眼，這樣真的不會被業界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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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業界像你這樣的人才是少數。」楊洛安垂下眼沒有正眼看劉詩，只是鉛筆發出的沙沙聲有一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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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借我幾張有用的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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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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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危險時可以撐一下啊，蕭澄澄最近可能吃錯藥，都把一些奇怪的案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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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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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見楊洛安堅決的態度又見他家長輩就在一旁，實在不好痛下殺手，只好收起準備要賄賂的餅乾糖果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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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蝦咪？」爺爺聽車發動離開的聲音後睜開眼問孫子為什麼不給劉詩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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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我希望她最好不要牽扯這邊的事太多，她不願學也不能享受便利。」楊洛安緩緩放下筆，抬起頭注視廟裡那位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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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行規，道亦有道規。」楊亂安垂眸，「阿公，她差點因為我的固執而越界送命，我不能讓她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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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劉詩沒討到任何好處，但心情也沒因此受到影響，現在她正尋思著要如何問到案件最新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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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好像不生氣。」女鬼坐在副駕上瞧著心情無明顯變化的劉詩，明明楊洛安都拒絕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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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就算了，他本來也沒那個義務。」一開始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畢竟她很清楚楊洛安自從高中畢業那事之後，就不喜歡她接觸太多，尤其是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可是楊洛安也很清楚她無法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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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似乎讓他想起不太好的回憶。」劉詩輕蹙眉頭，難怪方才楊洛安的反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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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好的回憶？」女鬼柔聲問臉色不太好的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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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這個問題瞬間讓劉詩想起越界時受到的懲罰，椎心之痛刻苦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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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見劉詩突然沉默不語，以為是觸及到傷心事，立刻揮著手急忙道：「不說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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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有些空洞的表情讓女鬼很是憐惜，想靠過去安慰時劉詩卻猛地轉頭看女鬼，「也沒什麼大事，他個性就是彆扭，什麼都放不下才越來越安靜！」面對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讓女鬼有些措手不及，祂只能眨眨眼，僵硬地把懸在空中的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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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之後再說，我還有事。」劉詩停好車快速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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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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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莊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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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到青莊公寓後先去白林可家看祂的狀況如何，但按了門鈴等一分多鐘卻始終沒人應門，正覺得奇怪要直接開門時，王彥祥小朋友的聲音從右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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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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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白林可，祂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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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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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505號房門輕輕被打開一條縫，在這一瞬間劉詩只看到王彥祥和女鬼迅速站到她面前，祂們緊繃的樣子似乎在戒備門後的人，但當劉詩看見是誰開門後只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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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就是劉詩今天要找的人，只見男人穿著白色泛黃破爛背心，嘴叼著一根快抽完的菸，滿臉鬍渣，「這不是上次來的記者嗎？」男人把菸丟到地上踩熄，露出不太開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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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見眼前兩隻鬼沒打算讓開的姿態，心中漸漸起疑，但還是禮貌性地問：「請問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應該不是你家吧。」問完的同時就見王彥祥和女鬼像是被雷劈到的詭異表情轉頭盯著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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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死了還需要什麼家？那臭女人騙我錢，我來拿回來不行嗎！我今天要是沒拿回來我就跟那臭婊子姓！」男人咆嘯出聲，然後惡狠狠地把門甩上不讓劉詩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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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報警好了，私闖民宅啊。」劉詩掏出手機準備要報警時，就聽見王彥祥沒好氣地說：「報什麼警，那個男的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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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劉詩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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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被王彥祥帶到青莊公寓被封閉的六樓，在603號房看到正在看電視的白林可，祂現在就與一般孩童一樣，紅通通的臉頰和晃來晃去的小腳丫，看到她還會跑來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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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除了白林可還有其他劉詩沒見過的鬼，一群還沒下地府的鬼聚在一起打麻將，這景色看多了也就麻木，劉詩面色不改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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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的死多久了？」劉詩接過王彥祥遞過來的茶水，看著水心裡有些五味雜陳，現在連鬼都活得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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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沒人回答問題，王彥翔一眼就看清女鬼便是劉詩身後的守護神，祂自顧自坐到女鬼旁邊，用以為很小實際卻很大的聲音與女鬼竊竊私語，「她不是能力全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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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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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沒拜師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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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奴家也不知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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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連鬼都能認成人，將來恐怕……」王彥祥可能有注意到音量的問題，後面便越說越小聲，直到劉詩什麼都聽不見後才把注意力放在白林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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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吃棒棒糖，再把上次的護身符借我看好嗎？」劉詩把草莓棒棒糖在白林可眼前晃盪，白林可立刻把護身符從脖子上摘下給劉詩，劉詩笑笑地把糖果給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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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仔細看上面細細的暗金色字體，然後變化光線一瞧，暗金色字體後面如果不仔細看，便會忽視掉其實還有一隻鳥。劉詩拿出手機點開相簿，大門和相冊封面都有一樣的圖騰，三個地方都有一樣的圖騰，那就不會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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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護身符是誰給你的還記得嗎？」劉詩拍拍白林可的頭，讓祂轉過頭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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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可歪著頭想了一會才說：「嗯，媽媽說這是之前的朋友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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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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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見過。」白林可搖頭，接著又道：「但是家裡電話簿應該有，我之前見媽媽打過，媽媽總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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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評估那個鬍鬚男也差不多離開白家，見王彥祥和女鬼還在討論，她悄悄起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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