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濃咖啡室 - 20 貴人

電話很快便被接起，聽到任小姐略為緊張地叫我的名字，我不住哽咽起來，強忍下來我才開口：「對不起讓妳擔心，我已經沒事了！請問公司還有我的崗位嗎？」

今次，到對方靜了一會，緊張得令我心也快跳快了兩拍！

耳邊傳來任小姐帶著笑意的回應：「沒事就好！那明早見。我還有事忙，要先掛了。」

「好。」接著大家同時掛上。先吁一口氣，再在通訊錄找到另一組電話再次撥出。

這次對方超級快便接起來：「喂？」

「謝謝你，阿華。」劈頭就是這句的我，語畢又要再辛苦忍著洶湧的情緒。那天要不是有他在，我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獨自能否了承受得了？！他幫了我很多很多！

而這也是我們相識近一個月，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聽到他長呼一口氣，接著沒好氣地說：「妳還要跟我客氣到幾時啊！朋友？」最後的那聲「朋友」他還忽然改了腔調，是扮外國人學中文那樣怪怪的。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欸！朋友！」我也學他跟著扮，隨後兩人都笑開了。

「你今天又是只喝咖啡嗎？」

「我一直有說我有吃飯的耶！倒是妳的上司就真的未有空吃了。」

聽到他旁邊傳來打印機的聲響，不由得心裡一沉。

看吧！又帶給別人麻煩了！「對不… 」

「妳別又來了！」被他驀地搶白了：「改天再聊吧！我掛了啊！」

「嗯。」

接著，就是下一個了。

「小糖！妳還好嗎？」傳來對方憂心的問侯，那刻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謝謝妳！可愛的禮儀。我沒事，真的！有你們在，我怎可能還捨得讓自己有事，對不？」

聽到她不住地大喊：「YA！」時，我也由衷笑了出來。

「那這幾天就請多多指教唷！朋友。」忽然我學起阿華剛剛那怪腔調。

禮儀毫無禮儀地大笑，我感覺到她真的是我的純真的天使！

「待會見囉！朋友！哈～」

===

當天下午禮儀帶了我第一次借穿過的回憶－－那條淺粉紫色的吊帶連身長裙，來讓我替換出院。而我那天當成工作服來穿的襯衫和西褲，就早被他們帶回去洗了。

雖然我比禮儀略高一點，所幸身形相若，所以才能這樣借穿。但因為她的便服都偏向可愛花俏的，那對我來說似乎不太適合上班來穿，所以大哥便主動借我三千元來選購合適的衣服。

以後才分期半年來還給他，而重點是，款式不能太老成！透過電話聽大哥的語氣，坦白說出那天首次看到我穿著工作服出現在寧晨門口，要不是見我和任小姐還有阿華一起出現，他才不好直說。同齡的禮儀也吐槽，覺得以十八歲的我來說，我之前穿的太老成完全不合我，所以她接我出院後兼任我的服裝顧問。

三千元對現下一盆如洗的我來說，是一筆為數不少的大錢。所以我們便在深水埗下車，看看能不能撿便宜買到合意的款式。不然在連鎖店那些款實在太貴！只能買一兩件來替換。

說來好笑，一向對衣著沒要求的我和禮儀一起逛街，簡直完全擦不出一絲的火花！

「這件看來不錯？」我試著問。

看她扶額的戲劇性反應，初初覺得不好意思，但後來就覺得好好笑！

由初初我來選給她過目，到後來變成她實在忍不住，變成主導先來選，才看我能否接受的模式。

「麥芽糖的名字那麼可愛！穿的衣服不能太老套啦！」禮儀邊叨嘮邊給我選衣服，然後再拼到我身上看。當時她挑的是淡粉紅色的圓領胸前有幾個小褶的襯衫。

而在開始變炎熱的夏天，深水埗大部份都仍保留一整條街的街舖，也不是每間店也有裝冷氣，所幸剛好逛的首幾間店已順利選到合適的來上班。本身禮儀是能逛得更久的，但要我只看不買，或太貴買不下的話，實在是蠻難熬的時間。

加起來才一千五百元已買到五件質材很不錯的襯衫和五條以深色為主的中長裙子－－禮儀堅持不讓我買西裝褲！要是我自己一個來買的話，大概一千元內已經搞定了。

老實說，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和朋友逛街買新衫。以前因為都是媽媽付的錢，所以我近乎下人似的她給什麼我便著什麼。一年就只得過農曆年那幾日會穿得比較體面，始終我著得太寒酸跟在她身邊也不太好看。

初中時曾試過不止一次，在街上遇到較要好的同班同學，回校見面時總被笑老套之類的話，我後來似乎也已經聽麻木了，聳肩回應：「誰叫我長得越大越像我爸。」

母親要獨力工作養大我兩兄妹，加上資源總的來說都落在讀大學的哥哥身上，在我身上來省吃儉用也變得理所當然。就因為心死了，覺得自己的存在已經是種罪的時候，也懶得去計較自己的外表啊，衣著什麼的了？

一個不太願意關照我的親哥哥，要不是有五分相像，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撿來養的。以往我們的飯錢都由他管理，他總會買各式各樣的東西來吃，但我的份就都是即食麵啊麵包什麼的。

如今我是真的自生自滅了，不過萬幸在這之前認識了禮儀一家和得任小姐信任，不然哪還會有今天？還會自覺自由了？！靠當時是完全無法想像的世界！

接下來又花了百多元買替換的內衣－－禮儀強調待我出了第一次的薪金，便帶我去相熟的店，買能夠穿出好身材的胸罩，而不再是我一直在穿的運動型內衣。

一千元我堅持省下來作下月的交通費用，而剩下的幾百，我首次用來買自己選的裙子之類的便服－－總不能什麼都靠別人借吧？！

他們已經幫了我相當地多！逢年過節總有堪輿學家所說的遇貴人！

後來她還陪我買些日用品什麼的，兩人也各抽兩大袋地回她家。

「哇？好可愛～！」這是當我步入石家時第一個反應。

他們的家就像個小型動物園！！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rzLbkr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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