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情緒一霎時湧上心頭,右手慌亂地轉動著鑰匙孔,明明要向下反轉,卻,向上反轉,打開了機車加油孔,頓時,冏了一下,趕緊將機車加油孔的蓋子壓下蓋好,再轉動一次車鑰匙,打開機車的椅墊,拿出剛買不久的透明色水壺,迅速地蓋回去,匆匆走向連通學校走廊的臺階,完全忽略了車鑰匙未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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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潤先生,鑰匙忘了拔了。」單羽郎好心提醒,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趕緊拔走車鑰匙,小跑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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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頭的何小潤,心裡一陣慌亂,自顧自往前走,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腦袋裡塞滿了「遲到」的字樣,心裡擔憂二年乙班的體育課該怎麼辦,突然,一股強勁的拉力,阻攔了向前走的動力,身體倒退了幾步,嚇的回過神來,瞥頭,看見一張深宮怨婦的臉,嚇的當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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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不高興,問說:「你為什麼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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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緊張的氣氛,環繞在兩人之間,緊閉的嘴唇遲遲未吐露出半個字句,你不動、我不動僵持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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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必須去教學組一趟。」何小潤拉了拉被攥緊的上衣,扳起臉孔,散發出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場:「時間很緊湊,我沒辦法等你,有事晚點再說。」使勁力氣,抽出被抓皺的上衣一角,冷漠地轉過身,快步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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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羽郎愣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胸口悶悶差點喘不過氣,全身不自覺地發抖,雙臂上凸起的寒毛一一豎起,強烈的恐懼感攀上了心頭,在那一剎那,何小潤的面孔急劇變化成一隻呲牙咧嘴的野獸,釋放出具有壓迫和攻擊性的氣場,宛如,一把把肉眼看不見的飛刀,狠狠劃開獵物的皮囊,準備生吞活剝的感覺,一想到「被吞下」,一股奇特的興奮感油然而生,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邁開步伐,學起兔子碰碰跳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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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潤先生,等等我,別跑的那麼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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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愛人一時的冷漠,絲毫沒有澆熄逐漸壯大的愛苗,相反的變得更加炙熱、更加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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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的眸子,緊緊盯住上下起伏、晃動的臀部,腦袋裡浮現出一幕幕齷齪的畫面,興奮感霎時沸騰起來,褲襠間的隆起物漸漸有了抬頭的跡象,恨不得加快速度,往前飛撲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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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在前頭的何小潤,匆匆抵達教學組的門前,一副氣喘吁吁,走到教學組組長的面前,打聲招呼,說明一下姍姍來遲的理由,順勢,問問二年乙班的體育課是哪一位導師代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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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乙班……」教學組的組長搔了搔斑白的髮絲,回想一下四點左右的事情,握在掌心的原子筆,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眉頭一蹙:「啊!我想到了,四點左右見不著你人影,所以,我去拜託蛇國豪老師代課,他現在在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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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潤聽到這一份消息,鞠躬向教學組長致意,轉身,匆匆走出教學組的辦公室,快步走下階梯,往左側的方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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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的主體建築,前方是一條筆直的柏油路,路面有點凹凸不平,處處有好幾個迷你的小窟窿;學校的左側有兩棟建築物,一棟是低矮四方形的廚房,另一棟是外觀方正、體積龐大的體育館(館內共有兩層樓),至於,學校的右側是小型圖書館和一條筆直、窄小的走道,走道兩側是花圃,走道的最底層是垃圾焚化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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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體育課不能一直窩在角落,要動、要有活力。」理著小平頭,身著運動短T和運動長褲的蛇國豪老師,手持著一支淺綠色球拍,驅趕著席地而坐的學生們:「別坐在這裡打混摸魚,快去領一支球拍,動一動你們的懶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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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地而坐的學生們,不甘不願地爬起身,去領取羽球拍和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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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個頭不高,體型微胖、雙頰長有青春痘的男學生,緩步走向不起眼的角落,拋出手中的羽毛球,等待墜地的一瞬間,揮動起羽球拍,打向冷冰冰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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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巡場的蛇國豪,恰巧,撞見獨自玩羽毛球的男學生,走上前好心關切:「同學,你不找其他同學互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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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學生嚇了一跳,漏接了反彈回來的羽毛球,轉身,看著蛇國豪老師,動作上變得有點緊張,彎下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羽毛球,一副活見鬼似的跑走,凌亂的步伐打結成一團,整個人飛撲趴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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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滿臉豆花的豬,趴在地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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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惡意的嘲諷,引來學生們的側目,忍不住竊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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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躺在地的男學生,默默地爬起身,自卑感再次壓的喘不過氣,左手不自覺拍打起頭部,看了看四周充滿鄙視的眼神,歇斯底里大吼大叫了起來,宛如,起乩般開始亂揮羽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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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國豪見狀不對勁,趕緊疏散學生們,保持一段距離,喝斥這一位男學生立刻放下羽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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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學生兩眼無神,露出兇狠的樣子,站起身,緩步走向那些平日欺負和謾罵的霸凌者,情緒失控地衝上前,壓制住一名男學生,高高舉起羽球拍,瘋狂抽打在男學生的身上,嘴裡唸著:「去死、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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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制在地的男學生,害怕的護住頭部:「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說你是隻滿臉豆花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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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滿臉豆花的豬」,男學生愣了一下,握在手心的羽球拍越握越緊,發怒似不停朝頭部敲擊,打算一次打死這一位霸凌者(這一位是其中之一,還有,其餘的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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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蛇國豪吹起哨子,大聲喝斥這一位男學生停止攻擊,想盡辦法繞到背後,趁著男學生一不注意時,撲上前,徒手箝制住男學生的雙臂,對著其餘的學生們,喊說:「快帶傷者離開」使勁力氣,抓牢住急於掙脫的雙臂,不停向這一位情緒失控的學生溫情喊話:「同學,冷靜一點,你如果不小心打傷人,你的人生會就此留下污點,你不可以向那些傷害你的混帳一樣,你要比那些混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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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學生眉頭一蹙,似乎不想聽這些廢話,火大咬了蛇國豪老師的手臂,想掙脫開箝制,繼續攻擊那些因害怕亂成一團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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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姍姍來遲的何小潤,聽見體育館內的騷動聲,匆匆跑進來一看,發現有學生攻擊導師,嚇了一跳,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協助蛇國豪壓制住這一位男學生:「冷靜一點,我是阿潤老師,我平常跟你說要控制脾氣,怎麼又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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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制在地的男學生,情緒不穩的大叫了幾聲,才慢慢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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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痛死我了。」蛇國豪眉頭深鎖,看著手臂上鮮紅的齒印,小聲的抱怨:「阿潤,這一位學生是不是心理狀態很不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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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何小潤出聲制止蛇國豪的碎念,湊到耳旁,竊竊私語了一下:「這孩子本身的情緒不穩定,你不要在他面前說一些五四三的話,先安撫其他學生要緊,至於他,交給我處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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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國豪抿起嘴唇,不再多說些什麼,站起身,準備安撫其他學生們的情緒時,瞄見體育館的門口杵著一個人影,嚇的倒抽一口氣,大喊一聲:「你是誰?是新來的導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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