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零三個月 - 第四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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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話

沙鷗

Apr 1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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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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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換上了一條淺黃色的連身裙，把頭髮梳成了馬尾，本來因忙著收拾家裡而有些狼狽的模樣被完美地隱藏起來了。她隨著莊遠平一起離開了家裡，兩人並肩走在前往銀行的路上。

「會很遠嗎？需不需要坐車過去？」張曉一邊問，一邊翻看自己的手提袋看看是否帶了零錢。

莊遠平搖搖頭：「走過去就可以了，不算太遠。」

「你和我弟是不是認識很久了？我回來這幾天都沒見過他帶朋友回來，你是第一個。」

「也算挺久的吧……」他伸出手指算了算，「有五年了，我們初一時同班。」

她也伸出手指點算了起來：「初一啊，那就是我大二那時囉，怪不得也沒見過你呢。你們現在還在同一個班嗎？」

「我們高中之後就被分到不同班了。」

兩人然後聊起了閒話家常，莊遠平本以為的尷尬氣氛被神態自若的張曉一掃而空，她似是有著說不完的話題，但也不會讓他感到咄咄逼人。他從張曉口中得知了數年前他們就讀的中學是甚麼樣子的，她也分享了一些老師以往的趣事，莊遠平聽得不亦樂乎。

「話說回來，」張曉說，「你真勤奮呢，放學還去打工，是不是要儲錢買禮物送女朋友啊？」

莊遠平怔住，像是心裡的秘密被發現了似的，他的臉「刷」地紅了一片，他只好抓抓頭髮來掩飾自己的害羞神色：「你……猜得真準，不過也不盡是，大部分也留作是家裡的生活費。」

她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當然了，我也當過高中生嘛。」

這時兩人來到了紅綠燈前，於是停下了腳步，莊遠平突然想起了甚麼，連忙掏出手機打開了裡面一張相片遞給張曉看。照片上的是一條項鏈，上面的吊墜是一個亮金色的小城堡。

「你覺得……女生會喜歡這種的嗎？」

他本以為張曉只會隨意地作評價，沒想到她居然接過手機認真地看了起來，然後有些不滿地說道：「小女生怎麼會喜歡這種金色，太老成了，這個城堡是挺好看的，不過太大了，戴著上學會被老師發現的啦。」

「真的嗎？」莊遠平失望地接過電話，「那看來我要重新選了。」

「你女朋友也喜歡這間店嗎？我有他們店的會員證，可以打八折喔。」

聽到「打八折」這個關鍵字，他感到有些小興奮，然而隨之而來的是未解決的煩惱：「那怎麼辦呢，後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還沒有選好。」

「這附近有這家店嗎？」

「蛤？」

「有嗎？現在過去啊，我幫你選就好了。」

就因為這一句，他們就臨時改變了行程，為了爭取時間在莊遠平打工前趕緊買到林遙雨的禮物，兩人才剛來到精品店，張曉就像部掃描儀似的把整間店的首飾都掃視了一遍。

這家精品店十分受學生歡迎，雖然價格一點也不便宜，但裡面可愛的首飾總是能深深吸引著剛剛學會打扮的中學生們，張曉當時仍是高中生時也非常喜愛這個品牌。

莊遠平不懂得欣賞這些五顏六色的石頭，他只留意到這些石頭旁邊寫著的價錢，然後偷偷點算著自己錢包內的紙鈔。

「莊遠平，」張曉忽然喊他的名字，同時指著玻璃櫃後的一條項鍊，「這個可以嗎？」

那是一條玫瑰金色的項鍊，吊著一片精緻的四葉草，就連莊遠平這種看不懂的男生也覺得很漂亮，而且看起來也很適合林遙雨，他揚起了嘴角正想要點點頭時，卻發現旁邊標著的價格接近他打工一整個月的薪金，於是驀地收起了笑容。

張曉察覺到了他表情如此細微的變化，她朝櫃子裡看了看，這才發現那個昂貴的價碼，對中學生來說實在難以負擔。他這副模樣讓她憶起了當年的自己，看著店鋪裡使自己心動的精品卻捨不得買下來，明明很想要把它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卻無能為力。

莊遠平輕聲說：「再看看好了。」

「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個。」

「是很好看，但是……」

「我忘了說，我卡還有積分沒有用呢，你幫幫忙替我花了它吧。」

「甚麼？」

只見張曉已經把店員叫了過來，店員小心翼翼地把那條項鏈拿了出來，那片四葉草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張曉洋洋自得地問莊遠平：「你女朋友應該會喜歡吧？」

莊遠平把那條四葉草項鏈捧在手心裡，他想像著林遙雨戴上這條項鏈的樣子，心裡就甜絲絲的。於是他感激地望向張曉：「嗯，她一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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