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零三個月 - 第五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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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話

沙鷗

Apr 22, 2022

128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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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剛響起，莊遠平匆匆把課本和文具收進書包裡就步出了教室，他摸摸口袋，確認那個精緻的小禮盒仍完好無缺地躺在外套口袋中才放下心來。

來到林遙雨的班級門前，他探頭朝裡面一看，一眼便看到了她的背影。她正在和幾個同學嬉鬧著，她的課桌上放著幾個禮物袋子，他想應該是她的朋友送她的生日禮物，這使他不禁猜測起袋子裡裝著些甚麼東西──會比他準備的禮物更好嗎？

此時，她的一個朋友發現到站在教室門外的莊遠平，於是推了她一把，她這才轉過身來，與他四目對視了一瞬。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特別驚喜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與朋友道別後就緩緩開始收拾書包。

「你的班也這麼早放學呀，」林遙雨背起書包，往莊遠平的方向走過去，「我們去哪？」

莊遠平掏出兩張他提早買好了的電影票，說道：「去看電影吧。」

她看了看電影票上的字，有些尷尬地支支吾吾著：「這部電影……」

「你看過了？」

「嗯……就前兩天呀，跟他們去看的。」說畢，她還指了指教室後面的幾個同學。

「那，我們看其他電影？這個票可以換的。」雖然臉上已藏不住失落的情緒，莊遠平還是嘗試著想其他方法，他甚至更擔心林遙雨會對他感到失望。

「不用啦，我不太想看電影了。」她聳聳肩，「還是我們去新開那家雪糕店坐一會？」

莊遠平沒有拒絕，只是默默跟著林遙雨走。他知道她能察覺到他失落的表情，但她選擇了視而不見。如果她真的足夠重視他的情緒的話，也許會假裝沒看過那部電影吧。

他們沉默著離開了學校，街道上都是剛放學的學生和四處遊玩的小朋友，吵鬧的大街卻使莊遠平覺得安靜得不安，前往雪糕店的路彷彿變得很漫長，但也不及兩人之間看不見的距離來的長。

「歡迎光臨──」

才剛踏進雪糕店，幾個店員便熱情地朝他們打招呼，還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卡座。卡座的沙發還放著幾個可愛的抱枕，餐桌上擺著幾款金色的餐具，還未看菜單也能大概猜到這家店食物的價格恐怕不便宜。

莊遠平坐了下來，林遙雨選擇坐到他的對面而不是旁邊，嘴巴中還不忘解釋道：「這樣坐地方大些，舒服些。」

然後她動作俐落地拿起一旁的餐牌，看樣子似乎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店，於是莊遠平問道：「你來過這裡嗎？」

「來過幾次啦，這邊的巧克力窩夫很好吃，藍莓口味雪糕也不錯。」她一邊說著，手指點在餐牌上令人垂延三尺的甜點圖片。

「你點你喜歡的吧。」

「那就巧克力窩夫好不好？這幾款新出的雪糕口味也想試試呢，就這些吧。」

待她點完餐後，她突然見到了誰，驚喜地喊道：「咦！你們怎麼在這裡！」

莊遠平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幾個穿著其他學校校服的學生站在不遠處朝林遙雨打著招呼，有背著名牌包的女孩，也有穿著名貴運動鞋的男孩。他並不認識他們，而林遙雨似乎也不打算向他介紹這幾個人的來頭，而是二話不說就走到那群人面前暢聊起來，把莊遠平落在了卡座裡。

剛才一臉漫不經心的林遙雨又變得暢聊無比，莊遠平等待著她向那班朋友介紹他的身份，但是，她似乎也不打算這樣做。

巧克力窩夫、藍莓口味和奇異果口味的雪糕都被送過來了，莊遠平甚至看到雪糕開始慢慢融化，滴落在一塵不染的餐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吵鬧的聲音漸漸褪去，林遙雨也終於回來了。回來後，她並沒有解釋那群人是誰、他們是在哪裡認識的、為甚麼不向他介紹介紹。莊遠平肚子裡有好幾個問號，但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資格去提問她的事。

「啊，雪糕都融了，你怎麼還沒吃？」她問。

最終，莊遠平把那些疑問都咽了下去，只是淡淡回應道：「等你回來再吃啊。」

她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他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雪糕，奇怪的是，他竟嘗到苦澀味道。

經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過後，餐桌上的甜點被一掃而空。莊遠平走到櫃台前付錢，而林遙雨與那群朋友道了別，兩人於是離開了餐廳。

這次換莊遠平作主，他帶著林遙雨來到不遠的一處河堤邊，這裡是他們常來的地方，尤其夕陽西下時這裡顯得很是浪漫，就像電影裡的畫面一樣。

「我們來這裡做甚麼？」

「我有禮物想給你。」他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她，從外套中掏出那個小禮盒遞給她，「生日快樂。」

看到了他為她準備的禮物，她先是怔住，然後平靜地、不作聲地接過小禮盒，

她緩緩打開盒子，裡面的四葉草項鍊映入眼簾。

「我知道你很喜歡這間店的首飾，所以我特地挑了一條項鍊，你喜歡嗎？」雖然她平靜的反應使莊遠平感到再一次的氣餒，但他依然期盼著她給予肯定的答案。

誰料林遙雨將禮物盒子闔上，發出「啪」的一聲的同時，他彷如聽到自己心裡牽著的一絲期望也一起斷掉了。

她低聲說：「對不起。」

「……怎麼了？」

「不要再送我禮物了。」

「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想，」她說，「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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